第334章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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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木嶺的白霧不僅模糊了視線,也將塵世喧囂徹底隔絕。
    湖邊,陳亭之的釣竿穩穩地重新插回岸邊,靜候著下一位願意上鉤的訪客。
    莫爻的目光忽地落在那釣竿上,貓兒眼滴溜溜一轉,小聲嘀咕起來:“那莫非……您一直在這兒釣的是……”
    陳亭之斜睨了他一眼,眉頭微挑,其餘人則是一臉看好戲的促狹笑意。
    那無聲的目光仿佛在催促:是什麽?你倒是說啊,說啊……
    莫爻立刻擺出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貓兒眼水汪汪地望向任聲晚——他哪裏還敢往下說?
    恍惚間,任聲晚仿佛看見他頭頂無形的貓耳朵沮喪地耷拉下來,變成了兩片委屈的飛機耳。
    任聲晚心頭像被小貓爪輕輕撓了一下,癢得厲害,隻想立刻吻住他。
    可眼下場合,卻又不太適合。
    似乎精準地捕捉到了任聲晚的心思,莫爻衝他笑了笑。
    他一把抓過任聲晚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親昵地蹭了蹭。
    還沒蹭完呢,一股森寒的涼意驟然鎖定了他的後頸。
    他收到了來自半神的殺意。
    當然,並非真要取他性命,但那警告的意味,如同實質的冰錐,銳利刺骨。
    令陳亭之始料未及的是,莫爻不僅未被他的威壓震懾分毫,那雙晶亮的貓眼中反而掠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下一瞬,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莫爻猛地捧住任聲晚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唇分,他甚至故意用拇指慢條斯理地擦過任聲晚濕潤的唇角,這才揚起下巴,衝著臉色鐵青的陳亭之,極其囂張地挑了挑眉尖。
    那姿態,活像一隻剛在老虎須子上拔了毛的得意貓崽。
    挑釁意味十足。
    對莫爻來說,半神的殺意?
    大補啊!不嫖白不嫖。
    果然,這一番操作下來,陳亭之臉都綠了。
    同時,澎湃的殺意湧入莫爻體內。
    莫爻臨危不懼,在陳亭之內心其實是有些欣喜的。
    不過,他仍板著臉,沉聲道:“哼!你小子,別說老夫沒提醒你,他老爹可不是好惹的,你等著吧。”
    莫爻:。。。。。。
    任聲晚無視這倆老小的打鬧,而是看著那個湖,正色道:“這裏是什麽空間通道嗎?”
    陳亭之這才喝了一口蕭尋遞過來的啤酒,接著講故事。
    ......
    關於任平生口中那個「智能清除計劃」,陳亭之所知寥寥。
    他隻知道,任平生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
    父母給他取名“小珍珠”,是真的把他視若珍寶,隻願他安穩此生。
    可任平生卻超乎父母所料,這顆“小珍珠”卻注定要綻放出灼目的光華。
    他十二歲便踏入當地最高學府,十五歲便躋身頂級研究所,參與了一項重大研究。
    來到這個世界時,他正在遭遇追殺。
    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失足跌入一個湖。
    他本是向著岸邊撲騰,卻不知為何,湖心深處卻仿佛潛藏著一隻無形的巨手,裹挾著強大的吸力將他猛然拖拽下去。
    再冒出頭時,就已經抓著陳亭之的魚鉤了。
    後來,陳亭之帶著任平生又進了一趟神木嶺,來到了這個湖邊。
    因為任平生不習水性,陳亭之親自下水查探,卻沒發現什麽異常。
    歸途渺茫,任平生隻得暫時棲身於這個陌生的世界。
    後來,通過陳亭之,任平生了解到異能世界和秘境。
    他這才恍然,多重空間並非虛妄。
    它們或交錯、或平行、或如眼前這個世界與秘境小世界般層層疊加。
    經過深入研究,任平生推斷,他原本的世界與此方天地,原本應該是互不幹擾的。
    不知為何,空間出現了裂隙。
    這裂隙本應轉瞬即逝,開合不定,不足以將人硬生生扯了過來。
    巧就巧在,當時陳亭之在這裂隙邊緣晉升半神。
    是他突破時產生的強大能量,將不幸靠近裂隙邊緣的任平生,硬生生拽了過來。
    對於空間裂隙的成因,任平生做了大量研究。
    他推測,或與200年前那場災難有關。
    200年前國際局勢非常不樂觀,多個國家都在長期進行核試驗。
    長期的核爆釋放出毀天滅地的能量,日積月累,竟使空間運行的軌跡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它們如同脫軌的星辰,在無垠虛空中摩擦、碰撞,最終形成了這道不穩定的裂隙,徹底擾亂了空間運行的固有法則。
    這,也正是導致如今天地失序、四季紊亂、萬物失衡的元凶。
    而當年那場被認為是災難的紅雨,任平生認為,其本質也是這些核爆引起的。
    在任平生原來的世界,有一種很大的菌子,專以高濃度放射性物質為沃土。
    而那菌子的孢子,便是血紅色的。
    紅雨降臨前夕,全球颶風肆虐,恰逢此菌的成熟期。
    於是,飽含強放射性及腐蝕性的孢子被狂暴的氣流卷入雲霄,與冰冷的雨水交融,化作漫天血雨傾盆而下。
    毀滅人類城池的,正是這雨水中蘊含的致命力量。
    那猩紅的表象,不過是殘酷本質的昭示。
    追根溯源,是人類為自己敲響了喪鍾。
    關於紅雨,隻是任平生的推測,他沒有去驗證。
    他雖在這個世界生活一段時間了,但他並沒有把這裏當做家。
    況且,那災難已經是200年前的事了。
    他的目標是找到方法回家。
    而他,竟真的找到了!
    陳亭之對任平生鑽研的那些玄奧理論一竅不通,也說不清他究竟如何參透天機。
    總之,任平生後來搞出來了個什麽玩意兒,可以檢測那裂隙開啟的時間。
    任平生回了一趟原世界,陳亭之就在湖邊等他。
    再次看到任平生時,他竟然帶著傷。
    也正是這次往返,讓任平生驚覺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竟大相徑庭。
    任平生在這邊已經過了兩年了,結果一回去才發現,那邊好像沒過多久,那些人還在追殺他......
    “嘿~,燁燁,”陳亭之講到此處,不由得對著任聲晚促狹一笑,“別看你爹爹已走了十多個年頭,指不定哪天他推門進來,還是當年三十郎當的模樣,風華正茂呢。”
    任聲晚:......
    一旁的莫爻聽得瞠目結舌,脫口而出:“啊這......那他啥時候回來?別等到他回來時我都三十歲了,我還得管他叫爸爸?”
    任聲晚斜眼看莫爻,莫爻摸了摸鼻子,訕訕的扭過頭去。
    任聲晚隻覺得詭異,智能清除計劃?
    他想起來銀月當年的預言,人類文明麵臨斷絕之危......人類文明?
    他心中對聖輝背後的那股勢力,隱約有些猜測。
    於是,試探性的問道:“那這空間裂隙隻有這一處嗎?你說當年他最擔心的事......是什麽?”
    “嘿!”陳亭之眼睛一亮,喝了口啤酒,“問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