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金屋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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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爻躡手躡腳地溜回屋,將手裏的袋子輕輕擱在桌上,隨即閃身進了洗手間。
    他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看著鏡中那醒目的發色,一時哭笑不得。
    剛被“染色”那幾天,他愣是幾天沒敢去局裏報到,生怕成為眾人圍觀的焦點。
    於是,任聲晚隻能金屋藏貓。
    可這貓藏久了,難免要出點小岔子。
    莫爻眼角耷拉下來,對著鏡子小聲嘀咕,“再這麽藏下去,指不定哪天才能恢複呢......”
    他將自己亂蓬蓬的頭發梳順,再定睛一看,嘴角滿意地勾起,“嗯,果然又是被自己帥醒的一天。”
    “神明的賜福?”想到這個詞,莫爻臉上的笑意更明媚了,像揉碎了陽光灑在眼底,“好像也沒有毛病。”
    他心情愉悅地轉了個圈,結果“嘭”的一聲悶響——結結實實撞在了衛生間門框上。
    “嘶……”莫爻捂著腦門兒抽氣。
    下一秒,他敏銳的神經驟然繃緊——
    一股熟悉的、能凍死人的寒意正從臥室方向彌漫開來!
    “壞了!”他一拍腦門這次拍得更疼了),顧不上額頭,拔腿就往臥室衝。
    剛一進門,便見任聲晚已經抱著一把黑色長狙坐了起來。
    銀灰色的長發如同流瀉的月光,鋪了滿身,發尾蜿蜒地貼在被子上。
    他腦袋微微歪著,眼神透著沒睡醒的迷離。
    看著像是......想打人,但沒找到目標。
    這樣一來,更氣了。
    莫爻站在門口就感覺寒氣刺骨,他一個箭步衝過去,二話不說將人整個兒摟進懷裏。
    先是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一口,接著手掌在他後背一下下輕撫著,語氣溫柔的像要化掉。
    “晚晚乖,不生氣。剛才是小妹,來給我們送早餐的。”
    他瞥了眼窗外微亮的天色,語氣帶了點無奈的笑意,“呃......雖然是有點早。”
    出乎意料的,這次任聲晚氣消的特別快。
    巴雷特消失的瞬間,他回抱著莫爻,將下巴懶洋洋地擱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眨一眨的,聲音也是一種沒睡醒的慵懶。
    “帶什麽了?”
    莫爻一愣,隨即又好氣又好笑地在他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合著你這起床氣是精準製導,隻對我發射?”
    “不是。”
    脖子上傳來的酥麻感讓任聲晚下意識地一縮脖子,腦袋不輕不重地磕在莫爻腦袋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小幽舉手,“我證明,因為我也挨過打!”
    “醒了沒?”莫爻鬆開懷裏的人,伸手將他額前一縷遮擋視線的銀發輕柔地別到耳後,“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嗯。”任聲晚點了點頭。
    突然,他注意到莫爻額頭的一片紅,伸手摸了摸,“你額頭怎麽了?”
    “嘶~”莫爻下意識的躲了躲,訕訕道:”咳咳......吳老頭忌日,剛給他磕了個頭。”
    “今天?”
    “管他哪天,我想他了不行啊?快起來,飯涼了。”
    “哦。”
    任聲晚在洗漱,莫爻走到客廳打開早餐袋子一看,臉上露出點欣慰:
    “不錯嘛小丫頭,還知道帶番茄和南瓜粥,沒白疼你。”
    任聲晚收拾妥當,在餐桌前坐下。
    莫爻一邊將溫熱的南瓜粥和煮雞蛋推到他麵前,一邊說道:
    “吃完飯我得去趟局裏了,檔案科催命似的,再不去,他們估計得直接去老師那兒告我黑狀了。”
    任聲晚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殼,眼皮都沒抬,“你頭發怎麽辦?”
    莫爻又從冰箱拿出一瓶白桃味酸奶放到他麵前,“找個帽子湊合遮一遮吧,老這麽躲著也不是事兒。”
    說著,他眸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隨手拿起一個紅彤彤的番茄啃了一口,汁水飽滿,他舔了舔唇,笑得意味深長。
    “不然待在家裏,你總給我賜福,那我啥時候才能出門兒啊?”
    任聲晚抬眼看他,不解的問:“賜福?”
    “噗……哈哈哈……”莫爻像是終於憋不住了,抿著嘴低低地笑起來,肩膀都在微微聳動。
    他咽下嘴裏的番茄,湊近任聲晚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對方的耳廓,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說:
    “剛剛小妹說,我的頭發,是因為神明的賜福。”
    任聲晚的耳根“唰”地一下紅透了,像染上了天邊的霞光。
    他飛快地剝開手裏的雞蛋,精準地將裏麵那顆圓滾滾的蛋黃挖出來,不由分說塞進了莫爻還在笑的嘴裏。
    莫爻被塞了個猝不及防。
    一邊費力地嚼著幹巴巴的蛋黃,一邊含糊不清地繼續逗他,“我覺得......她說的很對啊。”
    任聲晚沒理他。
    他麵無表情地將剩下的蛋白掰碎,放進南瓜粥裏。
    拿起勺子慢條斯理地攪動著,小口小口地喝起來,動作優雅得像在品鑒什麽珍饈。
    莫爻正得意,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捶了幾下自己胸口。
    任聲晚見狀,立刻放下勺子,拆開那瓶白桃酸奶,插好吸管遞過去。
    莫爻接過,猛吸了幾大口,冰涼的酸奶滑下喉嚨,才總算把那口氣順了過來。
    他長舒一口氣,又舔了舔沾著奶漬的嘴角,“難怪你不吃蛋黃呢,任聲晚,你小時候是不是被這玩意兒噎出過心理陰影啊?”
    任聲晚一邊麵無表情的喝粥,一邊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我沒你那麽笨。”
    等莫爻三下五除二解決完自己的那份早餐,任聲晚的粥才喝到一半。
    莫爻洗了手準備出門。
    臨走前又折回來,捧起任聲晚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先去局裏,處理完事我盡快回來。
    老師說他家狗要生崽,他沒空照顧,讓我們接過來看著。
    小妹他們待會兒去接,你要是在家無聊了,可以跟他們一起去。”
    任聲晚平靜的麵容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類似為難的波動,“誰接生?”
    莫爻故意使壞,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接。”
    說完,他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意轉身就要溜。
    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任聲晚清冷的聲音,“頭發。”
    莫爻猛地刹住腳步,又一拍腦門,“哦哦對!差點忘了這茬。”
    他轉身在屋裏東翻西找,最後對著櫃子歎氣,“可我好像真沒帽子啊……”
    這時,任聲晚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身後。
    莫爻隻覺頭頂一暖,一頂柔軟的紅色毛線帽被輕輕戴在了他頭上。
    任聲晚繞到他身前,修長的手指仔細地將他鬢角露出的幾縷銀灰色發絲掖進帽簷。
    “好了。”他退後一步,打量著自己的"作品"。
    任聲晚不像是會戴帽子的人。
    所以,莫爻有點意外,伸手摸了摸軟乎乎的帽子,“你哪兒來的?”
    “前幾天買的。”任聲晚語氣平淡。
    “好哇,任聲晚!”莫爻瞬間炸毛,“你前幾天就買好了,卻不告訴我,害我在家關這麽久,你丫故意的吧!”
    任聲晚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然後大大方方地、雲淡風輕地承認:“嗯。”
    “你……”莫爻被他這坦然的“認罪”噎住,又好氣又好笑。
    他伸手勾住任聲晚的後頸,在他柔軟的唇瓣上狠狠嘬了一口,發出響亮的“啵”聲。
    鬆開時,指腹帶著灼熱的溫度,輕輕摩挲著那片被他蹂躪得微微紅腫的唇瓣,眼神危險又繾綣。
    “給我等著,回來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