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視瞬間，他明白了什麽，表情冷若冰霜，空氣驟然凝固般，但他拳頭緊握，到底沒動手，“先找到雎雎，一些事後麵再算賬。”
    季若宴冷嗬一聲。
    李澤舟離開病房看到外麵的警戒線和被定住的人，“放了他們。”
    藍眸淡淡掃過他們一眼，本該消退的黑色金屬卻沒有反應。
    見他遲遲沒動，李澤舟看向男人。
    “……”
    “……”
    “我的異能出現了問題……”季若宴剛說完，大腦一瞬間出現眩暈。
    耳邊響起了虛幻般的聲音。
    “嗚嗚嗚……”少女的抽泣聲隱隱傳來。
    “雎雎……”
    李澤舟看著突然難受扶牆的人，全身警惕，結果聽到他呢喃的聲音，眼裏發出光芒，“你知道她在哪了？”
    “黑洞……墨宴把她抓到黑洞裏麵的世界了。”季若宴仿佛被什麽人上身，說話方式和以往很不一樣，但是語氣中的擔憂和著急不少，“進來……救她！”
    “呃啊——”男人突然痛苦哀嚎起來，氣質變得凶狠，“季若墨滾出我的身體！”
    “等等——”李澤舟可不管他們二人的恩怨，“怎麽進去！進去又該怎麽找到她！”
    “呃——”季若宴身體出現異變，同時禁錮護衛的黑色金屬開始沸騰，陸陸續續傳來他們的尖叫聲，“它在侵蝕我的身體！”
    李澤舟眼底劃過幽光，空氣開始高頻振動，局部氣壓升高，黑色液體被凝固，他閃身到不正常的男人身邊，手指扣住他的手腕，然後飛速鎖住他的動作，“季若宴讓他留下，我們要知道怎麽去找到雎雎——”
    “啊——”季若宴眼睛慢慢變成猩紅，那種心理生理抗拒的厭惡，和理性在拉扯。
    最後他低下了頭顱，沒再反抗。
    再抬頭，那雙深藍色的雙眸變成了湛藍色，男人一向凶蠻的氣質變得沉穩冰冷，揮開李澤舟的禁錮，“去格特總部，我帶你們去找她。”
    李澤舟瞬間明白，眼前的人是季若墨。
    這才是他留的後手。
    一旦季若宴失控，就算他死了，自己也能奪舍季若宴的身體，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
    李澤舟沒有讓開，而是指向身後一群人，“先放了他們。”
    季若墨冷然掃了他們一眼，瞬間所有人恢複正常行動，“她現在很不好，我不想浪費時間。”
    “走。”李澤舟讓人準備了直升飛機，然後帶著他去了天台。
    剛坐上去，藍眸男子氣質又變了，破口大罵，“季若墨！昨晚你是不是也共感了！”
    “老子殺了你！”
    “吵死了。”他氣質又變了。
    聲音淡然中，透著嫉妒，“你該慶幸我現在昏迷，不然昨晚我就可以殺了你。”
    李澤舟聽到後，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看向坐在對麵的男人，眼神彌漫上殺意。
    共感？
    他們當初在格特公司就這麽欺負她的？
    李澤舟知道自己該忍住，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關雎雎。
    但是他那種眼神，怎麽可能不被察覺。
    季若墨抬頭看向他，“你想殺了我們？”
    他沒等對方回答，而是冷冷勾唇，“如果你想世界毀滅，就殺吧。”
    “你什麽意思？”
    “我昏迷期間，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異獸的世界為什麽崩塌？又為什麽突然出現黑洞連接兩個世界……這些都和我們有關。”
    季若墨的話，讓季若宴和李澤舟全都不明白。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墨宴，你，我，還有季若宴其實是一個人，變成了碎片誕生在兩個世界。”
    “墨宴才是一切崩壞的主導。”
    “他靠著滅世，讓那個世界的意識消失，然後又以救世之名，強行打開兩界的通道，就是為了來到這個世界收集我們幾個碎片，重塑神軀神魂。”
    “一旦我們三人中有任何一方死亡，或是讓他成功重塑神軀……”
    他抬眸，冰藍色的瞳孔裏倒映著另外兩人驟變的臉色，“你們覺得，墨宴會怎麽做？”
    不需要回答。
    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他會丟下兩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
    而關雎雎……
    季若墨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聲音卻平靜得可怕：“她會隨著這個世界的消亡，而死亡。”
    季他隱瞞了她“任務者”的身份，卻刻意強調了結局。
    他其實猜到了什麽。
    所以打算幫她做完剩下的事情。
    但是他不相信另外兩塊碎片會願意。
    或者說——他認為自己是唯一甘願將性命與靈魂都獻祭給她的人。
    哪怕代價是……
    永遠消失。
    格特公司早被封鎖起來，因為裏麵涵蓋的異獸和實驗體，放出去任何一個都是毀滅性的。
    李澤舟一路暢通無阻進入，然後讓季若墨帶路，來到他的實驗室。
    季若宴這次沒再作妖了，放縱他控製自己的身體。
    季若墨來到操縱台前，手指飛快敲擊鍵盤，巨大的顯示屏上，劃過層層數據和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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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輸入密碼。
    屋外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一個巨大的圓環從廣場底下慢慢升起。
    紅色的燈光照亮圈內，嗡嗡聲作響，一個黑色的漩渦漸漸出現在圓環內。
    李澤舟看著自己的人竟然都沒發現的東西，就這麽出現在眾人眼前，唇抿緊。
    季若墨太危險了。
    所有人再次堅定了這個想法。
    季若墨本人卻沒什麽表情，走到四層樓高的圓環前，抬步走了進去。
    李澤舟讓其他不要跟著，跟了上去。
    另一邊。
    墨宴沒帶著她再靠近季若墨的身體，而是將人帶回了自己住的寢殿。
    關雎雎拳頭緊握住，低著頭。
    “關雎雎，我的耐心有限。”少年的聲音傳來。
    他坐在她對麵，一直在質問她。
    但是她就是不說實話。
    按理來說他早該動手了。
    但是卻一直拖著。
    兩人僵持了兩天，都毫無進展。
    墨宴徹底失去了耐心。
    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解開施展在他們身上的手段，我可以饒你一命。”
    他的話，讓關雎雎差點笑出來。
    饒她一命？
    可她再也不想自己活著，是靠別人的施舍了。
    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
    “我不知道。”她懨懨回答。
    靠在床邊，手腕上的鏈條鎖在身後的牆壁。
    墨宴不再等她主動坦白了。
    起身走近她，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向自己，他的那雙異瞳浮現幽火般的光彩。
    少女瞳孔先是驚恐，然後變得渙散。
    整個人仿佛陷入癡傻狀態。
    “你的名字。”墨宴緩慢施展攝魂術。
    中級攝魂術很容易傷害被施法人的靈魂。
    他知道自己再怎麽小心，也會傷到她。
    但是他給過她機會了。
    是她不珍惜。
    “關雎雎。”少女木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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