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襲火紅婚服的少女從轎中飛出，穩穩落在三十萬大軍麵前。
    為首的封公看到她的容貌，眼神瞬間緊盯，眼底劃過淫邪。
    沒想到王室藏了那麽久的明珠，竟然比如今五國第一美人還要好看。
    他突然有點慶幸她沒死。
    這種美人，自然是要活著，擄回去好好享用一番才不算暴殄天物。
    很顯然，自負的一方霸主，根本沒把剛剛的異況放在眼裏，隻以為關雎雎比一般女子特別點，會拳腳功夫。
    “玉容公主國色天香。”他聲音渾厚，在風中清晰可聞，“若願入寡人後宮，寡人即刻下令——破城不傷一民。”
    主公的話說完，身後數萬鐵騎齊聲應和。兵戈頓地，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這筆買賣十分劃算。
    至少在城樓上的大臣和君王眼裏，如今的局麵，能避免百姓的傷亡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雎兒……”城樓上，父親顫巍巍的聲音響起，眼中含淚。
    關雎雎卻恍若未聞。
    而是忽地抬手，一道金光衝入九霄。
    暗金流光的虎符懸浮在空中，緊接著，天空烏雲密布。
    狂風更加凶猛了。
    戰馬搖搖晃晃，士兵們也緊緊抓住自己的武器。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這奇異的一幕。
    天空中炸響了雷電。
    徑直劈向了封國的國旗。
    關雎雎仰頭看著世界意識的雷電，眼底劃過淡笑。
    還真是配合。
    “這是什麽！”一堆人驚慌喊叫。
    地麵開始震顫。
    無數幽綠光影破土而出，腐朽的鎧甲碰撞作響。
    亡者們空洞的眼眶中跳動著冥火，手中殘破的兵刃卻閃爍著懾人寒芒。
    封國國君臉色驟變：“這是何妖術？！”
    關雎雎立於萬鬼之中，嫁衣似血翻湧，眼角勾勒的一抹嫣紅，此刻更是顯得妖冶強大。
    刃弓乍現，寒芒直指國君咽喉。
    對麵的將領瞬間擋住他們的主公，眼神警惕。
    “老東西。”她聲音輕軟，卻字字誅心，“若你現在跪地求饒，本宮承諾——”
    “破封國之日，不傷一民。”
    她將他高高在上的施舍，原封不動砸了回去。
    上一個敢這麽跟她說話的舊神，如今在天地間徹底消散，連個渣子都沒留下來。
    密密麻麻的陰兵出現，舉著王室火烈鳥的旗幟。
    那是闋王朝往日的輝煌。
    此刻在她的召喚下，盡數回歸。
    五十萬大軍擋在了王都前，凡人怎麽見過這種場麵。
    光是嚇得失了心神的，就有一半，更別說大戰了！
    封公到底是長久征戰沙場的人，此刻再也沒有對美人的旖旎。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握緊韁繩的手背青筋暴起。
    “裝神弄鬼！”他厲聲喝道，長劍出鞘時寒光刺目，“不過是個深宮裏養出來的嬌蕊，也敢在戰場上耍把戲？”
    戰馬嘶鳴著，他劍鋒直指關雎雎：“進攻！斬殺妖女者，賜黃金萬兩！”
    軍令下達，士兵們還是衝了出去，卻在接觸陰兵的瞬間——
    血光迸濺！
    鋒利的刀劍碰撞上虛影般的長矛，發出錚鳴。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斬首的亡魂依舊揮舞著兵器。
    即使他們的武器老舊，即使他們失了頭顱無法擊中對手。
    但是殺不死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即使是砍掉的手臂，也能在地上匍匐，猛地就抓住一個士兵的腳踝，拖住他的動作，然後被陰冷的兵刃收割性命。
    城樓上，闋王踉蹌著扶住牆垛，渾濁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雎兒……？”
    戰場中央，封國軍隊很快潰不成軍。
    活人士兵的慘叫與幽靈的沉默形成詭異對比，鮮血染紅了黃沙，卻無一人能靠近那襲紅衣半步。
    封公殺紅了眼，看著自己培養了幾十年的軍隊，竟然就這麽被擊敗，整張臉扭曲得近乎猙獰。
    “妖女——！”
    他嘶吼一聲，猛地一夾馬腹，飛奔向她而去。
    關雎雎沒讓陰兵阻攔。
    而是將刃弓化作雙刀，在他靠近瞬間，彎腰躲過他的長劍，同時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前，出現在他身後，割掉他的腦袋。
    “死……死了？”城樓上一個大臣喃喃，先是大腦空白，然後就是大喜，“封公死了！亂臣賊子死了！”
    “王女殺了封公！”
    王都眾人在喜，封國那邊就是如喪考妣。
    “撤！快撤——！”
    副將聲嘶力竭的吼叫聲淹沒在潰逃的混亂中，撤退的號角聲倉促響起。
    氣勢洶洶而來的封國軍隊，此刻丟盔卸甲，四散奔逃。
    封國的國旗落在地上，被踩踏如破布。
    今日的一切，勢必會迅速傳往各國。
    ——王室有女，一人可擋封國百萬鐵騎。
    ——陰兵現世，王室複蘇。
    “你究竟是何人？”闋王此刻陌生看著坐在王座上的少女，她慵懶倚著龍紋扶手，指尖隨意翻動奏折，朱紅宮裝逶迤垂落，在鎏金王座上鋪開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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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上麵都是壞消息的內容，揉了揉眉心。
    “本宮隨兄長征戰沙場十餘載，才滅了尚君的暴政建立闋朝，未曾想千年過去，你們這些子孫竟然將祖業敗落至此，簡直荒唐！”
    隨著她最後一聲怒喝，將手中的竹簡丟下去，砸中闋王的腦袋，額角瞬間滲出了血痕。
    金鑾殿內，死寂如淵。
    她周身的氣勢強大，說的話更是讓所有人陷入頭腦風暴。
    什麽什麽征戰？什麽什麽建立闋朝？
    她到底是誰？！
    白發蒼蒼的太史令突然踉蹌出列，跪下叩拜，聲音都是激動顫抖，“您莫非是太祖胞妹，開國玉衍公主？！”
    《闋史·皇族卷》載：
    【玉衍公主，諱明昭，太祖同母妹。少習六藝，尤擅兵戈。
    尚紂王二十五年，隨太祖起兵討尚，親率玄甲軍破鹹都，手刃尚紂王於九龍階下。
    新朝既立，拜鎮國大將軍，總領三軍。
    然英年早逝，薨於天元三年冬，享年三十有九，舉國縞素。
    帝慟甚，輟朝七日，以天子儀葬於昭陵，諡“武明”。】
    見過白日驚心動魄的戰場，對於本該在皇陵的玉衍太女竟然出現在龍座上，似乎都接受良好了。
    所以是——祖宗看不下去王室凋零，複活了？
    ——————
    “公子！”
    “王室急詔——”
    “限各諸侯國三日之內，遣嫡係血脈入王都為質。”
    殿內燭火忽明忽暗，映出詔書末尾那方殷紅如血的玉璽印——
    “違者，陰兵過境，雞犬不留。”
    男子一襲月白華袍，指尖撫過錦帛上淩厲的字跡。
    玉冠垂下的流蘇在他眉目前投下細碎陰影，襯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愈發持重清冷。
    “既然如此，準備行李吧，我親自前往。”
    會一會這位前不久滅了封國的開國皇女——玉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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