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開國皇女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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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她有些心虛垂眸,手指攥緊布料,“夫……君,兄長呢?”
他眼神閃過晦澀暗潮,藏在身後的手幾乎要將手指捏碎般用力,才壓製住自己的怒氣。
“昨夜尋到你們,師兄便自動請辭離開了。”
“他……”她咬住唇瓣,神色受傷,“主動請辭的麽……”
齊華胸口好似有什麽在發澀發酸,要將他吞沒拖入黑暗。
男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她瞬間被吸引了心神,著急伸出手要扶他坐下,結果男子猛噴出一口血,徑直朝著她懷中倒下。
她看著地上的鮮血,眼神都是茫然無措,“怎麽吐血了?!”
“無妨。”他靠在她肩頭輕笑,氣息灼燙,“那日獵殺獸群……又連夜尋人……”話未說完又咳出縷血絲,卻仍望著她笑,“娘子安好便值了。”
“還笑!”她眼眶通紅地瞪人,卻在瞥見他眼下的青黑時啞了火。
默默挪開半尺,輕拍身旁空位:“歇會兒吧,我守著。”
“嗯……”他對著她溫柔彎唇,緩緩落下眼皮,真的睡了過去。
她手指心疼劃過他的眼瞼下方,指尖撫過時,睡夢中的人無意識蹭了蹭她掌心,像找到歸處的流浪貓。
一碗蓮子羹,墊了肚子。
她不想打擾他睡覺,但是他躺在自己懷裏,自己就沒辦法做其他的事。
她有些無趣,更多的是心底很空。
仲鴻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看來他是厭惡極了自己,那夜若非顧及夫君情誼,怕是不會舍身救自己,如今既然夫君尋來,他自然馬不停蹄離開,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自己……
越想越難過,她作為夫君的娘子,怎麽在為其他男人落淚。
她看著手心變冷的淚水,無聲抽泣,壓抑聲音怕驚動男人,打擾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
齊華冷漠睜開眸子,手指捏住她的衣角,用力到泛白。
哭了啊……
那就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他心中這樣想著,看似置身事外,但苦澀早已如潮水般漫過胸腔。
如今快要接近王都,齊華沒再隱藏身份,一路過去,浩浩蕩蕩的士兵和侍從,還有齊國王室的旗幟在空中飄蕩,告訴所有人——公子華回來了。
王都那裏早就傳出齊華的追殺令,同時各國密探得到消息——太女被齊華重傷,昏迷不醒,藏在王宮休養。
若非從邊疆回來的陰兵沒有消失,而是在王都管轄地域邊界守衛,怕是在消息傳出第二天,各國就要忍不住搞小動作了。
“娘子,我並非有意騙你……”齊華知道總有這一天,此刻看到女子生氣了,也耐心解釋安撫。
“那你果真……”她神色不虞,語氣酸溜溜的,“做過那玉衍太女的男寵?”
齊華瞧著她吃醋的模樣,眼底泛起笑意。
他故意湊近,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住她的小拇指,“那不過是權宜之計。自遇見娘子後,為夫心中便再容不下旁的任何人。”
“當真?”
“娘子若是不信,我便……”他作勢又要發誓。
“你又來!”她惱了,手掐他腰,卻見他不僅不喊疼,眼神反而愈發幽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她頓時紅了耳尖,慌忙別過臉去:“好了——我信你就是……”
頓了頓,她又忐忑地問:“那、那我隨你回去,是要做妾室嗎?”
妾?
齊華立即搖頭,握住她的雙手,“我早說過要明媒正娶,讓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此生此世,唯你一人。”
“朝中大臣不會有意見嗎?”她下意識詢問。
齊華唇角抿直,溫和一笑,摸了摸她發絲,“娘子不必多慮,為夫會處理妥當的。”
離開馬車,他臉色瞬間冷寒,將隨從叫來,“去查,誰在娘子耳邊嚼舌根。”
“是。”
最後揪出是給關雎雎侍奉茶水的侍女,因為愛慕齊華而心生妒恨,忍不住在女子麵前危言聳聽。
“想讓她離開?”齊華語氣捉摸不透重複一遍,看她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樣。
“公子,她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怎麽配得上你!”侍女眼中都是對他的炙熱愛慕,她在公子身邊服侍了五年,她不信他一點都不顧念情分。
然而現實很殘酷——
“她是哪裏的下人?”
“回公子,是府裏三等的侍茶婢,因為茶藝好,所以特意送去給夫人,不曾想生了這樣的歹念。”會話的是安排一行事務的管事,此刻低頭告罪,“是小人沒有安排好,請公子責罰。”
地上的女子看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男人,心中從未有現在難過。
明明他有誇過自己茶藝不錯,怎麽就忘了……
“既然那麽喜歡嚼舌根,就把舌頭拔了,丟到奴隸場。”
齊華不再在上麵浪費心神,簡單一句定下她的生死,就朝著馬車而去。
即將到達齊都,近日他為她配了新的調理的藥,如今初見成效,不再同之前一樣虛弱。
其實在這次重逢後,他就察覺她體內殘存的師兄的內力。
所以身體很多隱疾都被修複。
至於什麽功法……
沒有人比齊華更清楚了,因為這個雙修功法是他年少偶然間創的!
當時還被師兄數落了一通,說是歪門邪道。
結果……嗬。
齊華刻意裝作不知情。
點破此事隻會讓兩人陷入難堪的境地,倒不如讓她懷著這份愧疚——這份愧疚,反而有利於他攻陷她的心。
……
征國王宮,正殿。
冉野單手拎著滴血的首級,束起的高馬尾在朔風中獵獵如旗。
“逆賊冉鋒勾結惠國,以三城為質換取私兵。”他將那顆麵目猙獰的頭顱擲於階前,血珠濺開,“今已伏誅,諸君可有異議?”
滿殿嘩然。
幾位老臣對視一眼,突然撩袍跪地:“恭迎新征公!”
然後是陸陸續續其他的大臣。
最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冉柔穿著鎧甲,走進宮殿,看到男人獨自處理身上的傷。
見到她來,他眼皮又落了下去,默默用衣服蓋住身體。
少女嘴角抽抽,“大哥,你至於嗎?我是你親妹!”
他不說話。
但是她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麽。
還能為啥——守身如玉唄。
自重逢以來,她哥就仿佛被什麽貞潔牌坊上身,別說女的,男的都不準近身,洗澡或者上藥之類的,能自己來就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