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遲疑了一瞬。
    在法寶的作用下，生平所作所為，尤其是那些他內心深處道德上過不去的往事，如沸水翻騰。
    問心石敏銳地檢測到了他的遲疑。
    問心石加大了音量，震得頭頂的石灰簌簌落下。
    “爾，生平可有虧心！”
    問心石上環繞的光流如同白蟒一樣爬到了男修身上，一圈圈勒緊了，衣服被勒得深深陷進肉裏，男修像遭受到什麽無法忍受的痛苦似地喊起來。
    “我招了，我全招了！”
    “我、我曾為了一己私利，嫉妒同期天賦異稟的師弟，所以我就汙蔑他偷盜法寶，導致他被趕出師門……”
    唐長老搖搖頭，“你被剔除參賽資格了，下去領罰。後續我會再尋合適的人填充隊伍。”
    後一句話是說給其他的天驕聽的，隊伍的人數必須保證二十個人。
    男修垂頭喪氣地離開了現場。
    接下來，葉曉曼親眼見證了三個修士因為各種道德瑕疵陸續被剔除，直看得她汗流浹背了。
    終於輪到了排在她前麵的蕭楚競。
    第一問題就是她最感興趣的魔族相關。
    “爾，可曾……背叛人族正道？”
    葉曉曼緊緊地盯著蕭楚競看，對於蕭楚競來說，最大的道就是他自己，這一路走來，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他也幹掉了不少知道他機密意圖拿捏他的正道人士。
    有一些還是和魔族合作故意引給人家殺的。
    卻見蕭楚競把手放在問心石上，臉上帶著淺淺的梨渦，沒有一絲絲猶豫，“從未有過。”
    從神態到語言，皆是十分從容。
    還能抽空深情脈脈地注視她。
    一副沒有把眼前的測試放在眼裏的樣子，葉曉曼覺得如果她是問心石會感到被看不起的程度。
    他明顯說了謊，可是問心石像是毫無察覺一般，直接跳入下一個問題。
    一顆燈泡在葉曉曼的腦門上亮了。
    她覺得，這問心石，是不是有點像測謊儀？
    測謊儀的工作原理，乃是根據人回答問題時產生的自主神經係統反應，例如人說謊時出汗會增加、呼吸的頻率加強、脈搏加快等特征，來判斷一個人是否撒謊。
    但是這個測謊儀吧，人是有辦法通過一係列的訓練來通過測試的，準確率不高，世界上的大部分國家都不認可它的證據效力。
    她在末世的時候，就曾經有一條魚懷疑她偷吃，利用職務把她搞去末日法庭的小黑屋上測謊儀，那還是末世加持了腦電圖和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的黑科技，結果都奈何不了曼姐，測謊儀最終變成了他們pay的一環。
    穿著禁欲製服的末日聯邦高官，隻配被通過測試的曼姐狠狠賣慘拿去一血，上演了一出血色監獄浪漫。
    好女不提當年勇，曼姐的意思是，如果問心石隻是高配版的測謊儀，她應該能夠通過。
    蕭楚競完美通過測試，輪到葉曉曼了。
    葉曉曼感到各式各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慢悠悠地走到問心石麵前，蕭楚競測試完卻不走，像是為了安撫她的緊張情緒似的，站在一旁等候著她。
    葉曉曼在把手放上去之前，她先咬了一下舌頭。
    微微的刺痛能夠讓她覺察到自身，方便她更加專注地控製身體，調整心跳和呼吸的頻率。
    唐長老的目光鎖定她的臉，問心石冰冷地重複它的問題。
    “爾，可曾勾結魔族，背叛人族正道？”
    葉曉曼的心平穩無波，“怎麽可能，誰都知道我跟魔族不共戴天。”
    問心石頓了一下，它檢測到葉曉曼的靈海和神魂毫無波動，默認她通過第一問，機械地問出第二問。
    “可曾為圖私利，屠戮弱小？”
    葉曉曼大聲嚷嚷：“我這麽弱小，一般都是別人屠戮我。”
    “可負有溫柔債？”
    最關鍵的一問來了，葉曉曼無所畏懼地和蕭楚競互望。
    “我們老實人從不背情債。”我用手提的。
    “生平可有虧心？”
    “不曾！”
    問心石的白光大盛，像爆開的煙花，慶祝她通過了。
    葉曉曼第一時間把手提起來，憋著的一口氣這才呼出。
    竟然真的隻是一台大型測謊機而已。
    暢想厲霓裳當年應該也看出了其中門道，但她性格灑脫，好色就是好色了，做過的事她就全認了，通不過測試也不放在心上，仰天大笑繼續出門喝酒。
    葉曉曼就跟厲霓裳不一樣了，有好處的事她一定要參與進去，這就是為什麽她能變成富婆，而厲霓裳窮得叮當響的緣故。
    葉曉曼正沾沾自喜呢，忽然她手背被一隻大手覆著，又摁到了問心石上麵。
    “？”葉曉曼疑惑地抬臉。
    蕭楚競凝重地問，“姬文逸可曾欺負過你？”
    他問這個問題本是出於關心，覺得葉曉曼會把所有苦往心裏咽，不願意告訴他。
    但對於葉曉曼來說，等於是猛然被扔了一顆炸彈。
    啊啊啊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這男人害她的心跳快了兩倍有何居心。
    多年的海王生涯塑造了葉曉曼過硬的心理素質，就算是被突然襲擊，她的脈搏依舊平穩得像死人。
    “有的，他紮我馬屁股，還威脅要搶我的龍。”
    葉曉曼淚汪汪地對蕭楚競控訴姬文逸曾經的暴行，他們兄弟越離心，對賬的幾率就無限趨向於零，她的車就會越穩。
    “蕭師兄，你下次看到他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啊。”
    果然看到蕭楚競的眼神冰冷了起來，不過不是針對她，是針對姬文逸的。
    葉曉曼不安分地動了動手指，又被蕭楚競控在問心石上。
    “在定崖城的時候，你為何要找人在我麵前冒充姬退寶？”
    葉曉曼這下再也無法控製住，瞳孔擴大了一圈。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世界發生了什麽，聽蕭楚競篤定的語氣，他竟然知道了她的馬甲？
    他是怎麽知道的？又知道了幾分真相？
    當蕭楚競隻問她冒充的事，她記得當時她為了逃脫姬文逸的追捕表演了一出跳城牆死遁，結果蕭楚競和司空情突然出現在城牆下，還同時向她飛來，嚇得她騎龍跑了。
    找人扮演，是為了善後打消他們的疑慮，表明她和雞腿堡是不同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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