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長老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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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天上傳來一聲怒吼:“被他跑了,追!”
葉曉曼無能狂怒,不知該說拓跋於陵注定死在蕭楚競手裏,還是要指指點點這麽多人都抓不到一個魔頭。
時哉行見葉曉曼低著頭站在他麵前,臉上的表情很委屈,眼睛濕潤像要落淚了,他覺得方才推開她的舉動有點無情,難得有點心軟,於是提起袖子邀請她,再給她一個依靠他的機會。
“我有些乏力,能扶我回長老寮所嗎?”
沒想到葉曉曼撇撇嘴,“你不是站得好好的嗎?”
說完轉身就走,把時哉行丟在原地。
葉曉曼回過味之後有點慌,老覺得拓跋於陵沒跑遠就藏在哪裏盯著她,她要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壓壓驚。
時哉行被晾在原地,吃驚地看著葉曉曼的背影走遠。
他究竟哪句話得罪她?
時哉行因為葉曉曼喜怒無常的態度,在白天剩下的時間裏,腦子裏時不時浮現這樣的疑問,直到傍晚,葉曉曼又來寮所找他。
“進來。”時哉行說,身前的桌麵擺著一堆筮草和龜甲,應各位宗主要求,幫忙測算拓跋於陵的藏身之處,答案已經傳送出去了,正感到乏神。
下一個呼吸,門被一隻腳輕輕踢開了。
時哉行抬頭,看到消失了半天的葉曉曼坐在輪椅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她輕按下把手上的機關,輪椅飛起,越過門檻,落在屋內,朝時哉行行駛而去。
時哉行發現她的輪椅是他白天遺失在戰場上的那把,他後續讓天機門的弟子去尋了,沒找到,沒想到被葉曉曼拿去了。
葉曉曼意氣風發地駕駛著輪椅,輪子轉到時哉行身旁才停下,她跟他邀功,“天姚長老,我把你的法寶尋回來啦。”
“埋在廢墟下,我挖開厚厚的樹葉才找到的。”
時哉行向她道謝。
葉曉曼從輪椅上站起來,抬起戴了五個黃金手鐲的手,摸了摸脖子上沉重的寶石項鏈。
沒辦法,麵對物質男,有時候也需要晃晃錢袋子,讓對方聽個響。
時哉行也發現葉曉曼換上了高級法衣,帶上了許多華麗的法寶,她在他麵前晃了幾圈,停留在房間的博古格前麵,拿起上麵的寶物把玩。
兩人圍繞著拓跋於陵的下落聊了幾句天,很快葉曉曼就轉移了注意力,溜達去牆角,摸房間裏的等人高花瓶。
後麵又進行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對話,終於捱到了天黑,外頭的照明琉璃燈一盞接一盞點亮。
弟子走進來,詢問時哉行是否要用膳。
時哉行每一餐隻服用辟穀丹和一杯血,他為了避免傳出不好的傳聞,從不在天機門以外的人麵前喝血,於是便說:“今晚不吃了。”
弟子出去,時哉行看向在大鏡子前扭來扭去的葉曉曼,她明明沒有要事找他,卻賴著不走。
時哉行今天尤其勞神,已經虛弱不堪,直接下逐客令。
“葉師侄,你若無事先回去吧。”
葉曉曼聽了,心裏一股煩躁的火。
都晚上了,怎麽還不約她一起睡覺啊。
不是已經向他展示財力了吧,還玩什麽欲擒故縱啊死裝男,趕緊給我快進到仙人跳!
葉曉曼推開窗戶,看著外頭的燈海,琉璃燈像漂浮在黑色海洋的一隻隻發光水母,格外夢幻。
她聽見空中雲朵後悶悶的雷聲,“長老,要下雨了。”
她說,盡量讓嗓子發出哭腔。
“其實我很害怕,老擔心拓跋於陵會再襲擊我,不敢回去。”
“我住的地方很偏僻,師姐師兄們加上我都打不過大魔頭。”
時哉行和藹地告訴葉曉曼:“我已經測算出玄幽魔祖的藏身之處,他不在天機門內部,各位祖師已前去圍剿他,你不必害怕。”
同時他有點失望,葉曉曼過於懦弱了,恐怕無法背負救世的責任。
“那我就放心了。”
葉曉曼走回時哉行跟前,在他的注視下,拿起桌上一個幹淨杯子,給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她喝完水,時哉行想她應該走了吧,沒想到她繞過他的椅子,往珠簾後走去,停在他的床前。
“你的被子是什麽材質的?天呐,它會一閃一閃發光耶。”
時哉行透過珠簾,看到葉曉曼彎腰在摸他的床。
她的聲音拔高,很驚喜,像發現了什麽寶藏,他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其實他心如古井,是很少對什麽東西產生好奇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疲累的身軀已經過長途跋涉,站在她身旁,被她吸引著去看被子。
不過是為了提高觀賞性,被麵的刺繡圖案鑲嵌了一些米粒大小的夜明珠而已。
葉曉曼又很自然地說:“布料摸著很舒服,不知道睡起來什麽感覺?”
她說完,當著他的麵往床上一倒。
她倒下的時候,手勾著時哉行的腰帶,時哉行被她帶得倒在她身旁。
時哉行不知道為什麽,最後發展成兩人肩並肩地躺在床上聊天。
葉曉曼無聊地轉動她手臂上的黃金手鐲,“天姚長老,你是哪裏人?”
時哉行看著帳頂,那裏用發光的靈線繡了一幅天象圖,漫天的星辰在燈火中閃爍。
他說:“我不知道。”
葉曉曼停下動作,不會吧不會吧,連聊原生家庭創傷打開心靈這一步也走不通嗎。
“怎麽會不知道?”
時哉行說:“我出生後不久,前一任門主測算出我與天機門有緣,找到我父母,收養了我。”
“我從小在昆侖天宮長大,身邊年齡相仿的弟子和我一樣,天生不知道父母的存在,身邊人不說,我們亦不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
“等到出門遊曆天下,知曉真相時,老門主已去世了。”
葉曉曼停下擺弄她手鐲的動作,時哉行轉過臉看她,他原以為她會和別人一樣,說些言不由衷安慰的話,沒想到她眼睛瞪得圓圓的,不讚同地說:
“你們不是都很會算嗎,自己算一算不就能找到親人了?”
時哉行笑了,“善易者不卜。我們算自己的事情,總無法不準。”
“笨,”葉曉曼說,“你們可以交換著算啊。”
她說完,洋洋自得她的聰明才智,吹了吹她的劉海。
沉迷於自戀,完全無暇哀悼他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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