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品繡娘複仇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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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當日,天色微明,晨曦穿透薄霧,輕柔地灑落在皇宮那巍峨壯觀的考核大殿之上。殿外,微風徐徐拂過,簷角懸掛的銅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在為這場攸關眾繡娘命運的重大考核奏響一曲悠揚的序曲。
雲娘破曉時分便已起身,她坐在銅鏡前,動作輕柔且細致地梳理著自己的發髻,每一縷發絲都被她精心安置,隨後換上一襲素淨淡雅卻不失典雅氣質的服飾。一切準備妥當後,她輕輕抱起裝有小渣的布袋,邁著沉穩且堅定的步伐朝著大殿走去。一路上,微風輕撩她的發絲,她神色平靜如水,腦海中如放電影般不斷浮現昨晚反複琢磨構思的繡品細節,每一針的走向、每一線的穿插,都已然在她心中演練過無數遍,清晰得如同刻在心底。
踏入殿內,雲娘目光快速掃過四周,發現其他繡女大多神色凝重,緊張之情溢於言表。藍可兒站在繡台前,身姿挺拔,眼神專注而堅定,雖帶著一絲緊張,卻難掩周身的自信光芒。她正細細撫摸著手中的繡布,似在與它對話,提前構思著布局。而柳心怡和金月兒站在大殿的角落裏,兩人正交頭接耳,神色間透著一絲慌亂,眼神閃爍不定,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偶爾還流露出一絲得意。
卯時正點,教習姑姑準時現身。她身著一襲深紫色錦緞長袍,長袍之上繡著繁複精美的金色花紋,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皇家繡工的極致工藝,這些金色花紋在日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光芒,更襯出她整個人的威嚴莊重。然而,隻有柳心怡和金月兒知道,這威嚴表象下,藏著她們用錢買來的偏袒。
“姑娘們,今日便是決定你們能否成為正式皇宮繡娘的最終考核。”教習姑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曠的大殿內久久回蕩,“在這漫長的一個月考察期裏,你們付出了諸多努力,今日便是檢驗成果之時。希望你們都能將自己的最高水準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隨著指令的下達,繡女們如離弦之箭,迅速來到各自的繡台前。雲娘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繡布,就在這一瞬間,她敏銳地察覺到繡布一角有一處極細微的破損,那破損之處小得如同針尖,若不是她心細如發,恐怕很難發現。這一發現讓她心中猛地一緊,但多年來在困境中磨煉出的沉穩性格,讓她迅速鎮定下來,她瞬間想起昨晚小渣的提醒,心底斷定這定是柳心怡和金月兒的齷齪陰謀。
雲娘沒有絲毫的遲疑與慌亂,她眼神堅定,果斷地拿起剪刀,動作利落又小心翼翼地將破洞的地方剪掉。隨後,她不慌不忙地從針線盒中挑選出一種色澤與原繡布相近,但質地更為獨特、觸感更為細膩的絲線。她心中早已有了精妙盤算,這處看似是災難的“破綻”,實則會成為她繡品中別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的獨特亮點。
雲娘開始動手刺繡,她運針如飛,手法嫻熟得如同行雲流水。第一針落下,繡出的是宮廷盛宴中一盞華麗宮燈的輪廓。她采用盤金繡針法,金線在繡布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宛如燈盞散發出來的璀璨光輝,每一個針腳都細密均勻,排列得整整齊齊。這一針針細致入微的操作,引得旁邊數位繡女投來驚歎與羨慕的目光,她們紛紛在心底暗自讚歎雲娘的精湛技藝。
為進一步增添作品亮點,雲娘在繡製舞女的服飾時,大膽采用了釘線繡與珠繡相結合的技法。她選取了五彩的細珠,用極細的絲線一一固定在繡布上,隨著舞女身姿的起伏,這些珠子仿若靈動的星辰,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在描繪宮殿的琉璃瓦時,雲娘運用了摻針繡法,將不同顏色的絲線巧妙融合,使得琉璃瓦在光線下呈現出豐富的色彩層次,仿佛能看到陽光在瓦麵上跳躍。
藍可兒同樣迅速進入狀態,她輕撚繡針,手法靈動而嫻熟。一開始,她選用齊針繡法,細密的針腳均勻排列,繡出宮殿的輪廓,線條筆直而流暢,仿佛能讓人看到那宏偉建築的堅實壁壘。緊接著,為展現宴會上絲綢錦緞的華麗質感,她巧妙運用滾針繡,線條婉轉流暢,光澤柔和而富有層次。繡到宴會上的花卉時,藍可兒更是施展了自己的拿手絕技——散套針,針法靈活多變,色彩過渡自然,每一朵花都嬌豔欲滴,栩栩如生,仿佛能聞到那馥鬱的芬芳。隨著繡品逐漸成型,周圍繡女們的驚歎聲此起彼伏,就連雲娘在專注刺繡的間隙,也忍不住投去讚賞的目光。
與此同時,柳心怡和金月兒那邊卻是狀況頻出,陷入了一團亂麻之中。柳心怡因為過度緊張,雙手顫抖得厲害,導致針法紊亂不堪,繡線時常相互纏繞打結。她心急如焚,慌亂地拉扯著繡線,試圖解開那些死結,可越著急就越慌亂,反而讓繡品變得更加糟糕,原本應該平整的繡麵變得皺皺巴巴,毫無美感可言。金月兒看到柳心怡的窘態,心中也跟著慌亂起來,她試圖模仿雲娘的針法,可無奈學藝不精,基本功不紮實,繡出的圖案歪歪扭扭,比例嚴重失調,與雲娘的作品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但她們仗著買通了教習姑姑,心中仍存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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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雲娘的繡品即將大功告成。她精心設計了一處特別的線頭,將其巧妙地隱藏在皇帝龍袍的下擺處。這線頭並非隨意為之,而是選取了與龍袍主色調一致但質地更具光澤的絲線,線頭微微卷曲,仿若龍袍上的一縷靈動穗子。遠遠望去,不僅不會破壞整體美感,反而在光線的折射下,為龍袍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使整個繡品顯得更加生動立體。
藍可兒也在全力衝刺,她的繡品展現出的不僅是技藝,更有對宮廷盛宴深刻的理解,將熱鬧非凡又不失莊重的氛圍烘托得恰到好處。而柳心怡和金月兒在最後時刻手忙腳亂,她們深知自己的繡品與雲娘、藍可兒相比相差甚遠,但又不甘心就此失敗,隻能胡亂地進行收尾工作,試圖掩蓋那些明顯的瑕疵。
未時,考核時間正式結束。教習姑姑與資深繡娘們神情嚴肅地開始評審。當看到雲娘的繡品時,一位資深繡娘不禁脫口讚歎:“此繡品,針法精妙,構圖奇巧,色彩搭配相得益彰,將宮廷盛宴的華貴展現得淋漓盡致,堪稱佳作!”然而,教習姑姑卻微微皺眉,語氣冷淡:“雖說有些許亮點,但這線頭暴露了她的粗心大意,難擔皇宮繡娘之重任。”其他繡娘麵露詫異,卻因教習姑姑權威,不便多言。
看到柳心怡的繡品時,繡娘們皆皺起眉頭,繡工粗糙,毫無美感。可教習姑姑卻道:“柳心怡這繡品,雖有瑕疵,但整體布局尚有些許巧思,通過。”眾人雖覺不妥,卻不敢出聲。金月兒的繡品亦是粗陋,教習姑姑同樣給出通過的評判。
輪到藍可兒,她的繡品擺在眾人麵前,繡娘們紛紛露出欣賞之色。畫麵中,宮廷宴會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表情豐富,動作自然;宮殿的金碧輝煌、器物的精美華貴都被展現得入木三分。但教習姑姑卻搖頭:“藍可兒,你這繡品離皇宮繡娘的標準還差得遠,未通過。”藍可兒聽到這話,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雲娘見狀,挺身而出:“姑姑,此次考核關乎大家的前途,理應公正。柳心怡和金月兒的繡品粗劣,怎能通過?而藍可兒的繡品不乏亮點,不應被埋沒。”
教習姑姑臉色一沉:“大膽雲娘,竟敢質疑考核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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