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提高了聲音，“大家采摘的時候要注意，隻摘成熟的紅色果實，青色的還要再等等，莖稈也要小心割取，不能傷到根部，這樣來年還能再長。”
    劉嬸子扭莖稈的手頓了頓，不情不願收回手，拍著劉老二鬧嚷：“還不去拿工具，你等著老娘用手啊！”
    劉老二僵硬扯唇，轉頭就跑。
    村民們也跟著回到自己推車上，拿下工具。
    等他們重新回來，曲清芷也拿到了謝言宸遞過來的工具，她親自示範如何正確采摘。
    “大家看我如何做。”
    村民們目不轉睛盯著她，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步驟，這玩意就不能賣錢了。
    曲清芷手指靈巧地捏住一顆飽滿的紅色果實，輕輕一扭，果實便完整落入掌心。
    她將果實舉到陽光下，果皮透出晶瑩的光澤。
    “你們看，這樣的果實才是最好的。”她說道：“曬幹後藥效最好，賣的價格也高。”
    村民們紛紛點頭，小心翼翼按照她的樣子開始采摘。
    王嫂子一邊摘一邊念叨：“曲神醫真是咱們村的福星啊，要不是你，咱們哪認得這些寶貝哦。”
    曲清芷頓了頓，回眸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些什麽，謝言知湊了過來。
    “四弟妹，這山茱萸做的牙粉果真很好？如此是不是能賣錢？”
    他的話帶著幾分試探和興奮。
    曲清芷毫不遲疑點頭，壓低聲音道：“是，大哥，這東西做出來的牙粉一定有市場。”
    謝言知對賺錢的敏感性，讓曲清芷十分滿意。
    她正有此意，據她了解，大啟朝有些方麵太落後了。
    連普通的牙粉都沒出現，如今貴人們用的還是鹽刷牙。
    唔...這亂世，用鹽多奢侈啊。
    牙粉一出，必定能霸占市場。
    謝言知呼吸急促起來，警惕地望望四周，同樣壓低聲音道。
    “弟妹，那這牙粉的配方？”
    曲清芷目光微閃，微不可察頷首：“嗯，大哥放心。”
    這可是她準備的第一筆金，配方得捏在自己手裏，不可能流出去的。
    謝言知鬆了口氣，臉上浮出笑意，“好好好。”
    說罷，他激動地加入了采摘山茱萸的隊列。
    “四嬸嬸，四嬸嬸，你快看如姐兒摘得這個！！”如姐兒捧著一顆特別大的紅色果實，興奮地跑了過來。
    曲清芷接過果實，仔細看了看，輕笑頷首：“如姐兒真棒！這顆果實飽滿圓潤，曬幹後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如姐兒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崇拜：“四嬸嬸，你懂得好多哦！如姐兒以後也要像你一樣，認識好多好多藥材。”
    曲清芷眉心微揚，摸了摸她頭，柔聲道：“好，等有機會了，四嬸嬸教你認藥材，好不好？”
    如姐兒用力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嗯嗯！四嬸嬸，如姐兒一定會很認真很認真噠！”
    曲清芷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晃眼間，瞥見涵哥兒正局促捧著一顆小小的果子站在遠處，眼神糾結地看看她，又失落地看看手中的紅果子。
    “涵哥兒。”曲清芷喚了聲，對著抬起頭看向她的涵哥兒招招手。
    “來，到四嬸嬸這來。”
    涵哥兒局促地挪挪小腳丫，磨蹭了好一會，才慢吞吞，耷拉著腦袋走到了曲清芷麵前。
    他將手中的果子悄悄往身後藏，不想讓曲清芷看見。
    曲清芷心中閃過幾分無奈，柔聲摸摸他頭：“涵哥兒是不是也采了果子呀？”
    涵哥兒下意識點點頭，回過神，又猛地搖頭，將手背得更深了。
    曲清芷心中一軟，蹲下身，平視涵哥兒的眼睛。
    “涵哥兒，你知道嗎？山茱萸的果實，大有大的好處，小的也有小的好處。”
    涵哥兒抬起頭，疑惑看著她：“小的...也有好處？”
    曲清芷點頭，摘下一顆較小的果子，“你看，這顆果實雖然小，但它皮薄肉厚，曬幹後更容易保存藥效，而且，小果實往往更甜，用來做藥引子最合適不過。”
    涵哥兒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可是...小的賣不了好價錢...”
    曲清芷抿了抿唇，輕輕拍他肩膀。
    “涵哥兒，你知道嗎？藥材的價值不僅僅在於它的大小，更在於它的品質和用途。”
    頓了頓，意味深長往下說：“就像人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優點，隻要用心去做，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
    涵哥兒似懂非懂歪了歪頭，半響，手慢慢從背後伸出來，攤開掌心。
    小小的山茱萸果實安靜地躺在他手心裏，雖然不大，卻圓潤飽滿。
    曲清芷拿起果實，仔細看了看，讚許道：“涵哥兒你看，這顆果實顏色很正，同樣皮薄肉厚，曬幹了一定很受歡迎。”
    她溫柔地眸光落在涵哥兒麵上，“你摘的這顆果子，品質很好。”
    涵哥兒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小虎牙可愛露出，眼中閃爍著光芒。
    “真的麽！？四嬸嬸，您真的覺得我采的果子好麽？”
    曲清芷鄭重點頭：“當然是真的，涵哥兒，你做事認真細心，你看，這果子完好無損，非常難得。”
    涵哥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裏滿是自豪，挺起小胸膛，稍稍放大了聲音。
    “四嬸嬸！你等著，我一定還能采好多好多果子呢！”
    如姐兒湊到涵哥兒麵前，牽起他的手，對他笑得甜甜的。
    “哥哥，我們一起采呀！一定能采到最大最好的果子！”
    涵哥兒重重點頭，兩小隻牽著手跑遠了。
    曲清芷看著兄妹倆的背影，心裏欣慰至極。
    這兩孩子都是聰明的，值得教的。
    “你...對他們很不一樣。”謝言宸不知啥時候來到了曲清芷身邊。
    曲清芷收斂眼底的笑意，麵無表情看過去。
    “不行麽？”
    謝言宸：“....”
    這變臉的速度...
    怎麽覺得心裏有那麽點...不舒服來著。
    眉心微蹙，他正色點頭：“不行！”
    曲清芷表情微滯，不可置信開口：“你瘋了？”
    她對兩個孩子好一點還不行！？
    這人..不，這男鬼是不是又犯病了。
    謝言宸理直氣壯開口：“對我太差，不行。”
    曲清芷默了默，好一會，抬起手背，覆上謝言宸額頭。
    謝言宸疑惑，“幹嘛？”
    曲清芷：“沒發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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