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到前廳，向夫人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正經經詢問：“妹妹，說說什麽生意吧！”
    曲清芷很滿意向夫人的態度。
    該閑聊的時候閑聊，該正經的時候正經。
    “夫人。”曲清芷看向身後的慧錦，微微頷首。
    慧錦上前一步，將一直托在手裏的盒子舉高。
    向夫人眼眸微閃，笑盈盈盯著盒子，也跟著曲清芷變換了稱呼。
    “清芷，這是何物？”
    一邊說一邊示意丫鬟將其接過，端到自己麵前來。
    “先倒是看見了慧錦丫頭手裏的托盤，沒想到這就是清芷要與我談的生意。”
    乍聞慧錦這個名字時，向夫人可是愣了好久。
    但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如今第一次親口念出慧錦的名字，向夫人還是有些感慨。
    這名啊...太大了。
    一個丫鬟能壓得住嗎？
    心中不解，麵上卻不帶絲毫痕跡，笑眯眯看向盒子。
    丫鬟已經在示意下打開了蓋子，裏麵裝的物件映入眼簾。
    乍一看，向夫人有些愣神。
    “這花....不不不，這不是花...”
    向夫人染著蔻丹的指尖頓在盒邊，晨光透過茜紗窗，將那塊凝脂染成半透的胭脂凍，上麵的牡丹紋路竟似在緩緩舒展花瓣。
    曲清芷將她眼底的好奇和震驚收入眼中，淡聲回應：“夫人，此物名為香皂。”
    “香皂？”向夫人小心翼翼取出皂塊，牡丹紋在光線下流轉出深淺紅暈，好看得不行，隱隱還能聞到一股牡丹的香味。
    “香皂是何物？是香粉還是胭脂？”
    向夫人總覺得這香皂不像香，也不像胭脂，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麽的。
    曲清芷緩緩起身，接過慧錦遞來的素帕，素帕已經被慧錦浸了清水。
    來到向夫人麵前，將微潤的素帕在香皂上一抹，緊接著搓揉片刻，白色的泡沫在素帕上暈開。
    “夫人見這情形可想到了什麽？”
    向夫人幾乎是瞬間出聲：“香胰子！”
    曲清芷含笑點頭：“正是，隻是此物清潔力更好，且可用來洗臉，洗身，絲毫不會讓皮膚幹燥。”
    她將起泡的皂團抹在青瓷碟上，“您看，尋常的香胰子遇水發粘，香皂的泡沫細如雪絮，最是去油不傷手。
    向夫人好奇湊過去，用指尖沾了點泡沫，突然轉頭吩咐丫鬟：“去打盆井水來。”
    丫鬟離去，很快端著盆子回來。
    向夫人抿了抿唇，拿起香皂試探地在雙手抹了抹，她將手放進盆中時，周圍的空氣好像都靜了三分。
    盯著指縫間滲出的淡紅水珠往常用皂角總覺得幹燥的手，此刻竟順滑無比。
    “這滑膩感...”向夫人眯了眯眼，將手背湊近鼻尖，“可真的太舒服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
    “還有這香味，竟然留在了手上！著實妙極妙極！”
    曲清芷垂眸，“夫人覺得此物可能談？”
    向夫人欣賞著自己白嫩的手，美滋滋點頭：“當然能！”
    不僅能，她還覺得這東西一出，恐怕會大賣！
    簡直太棒了。
    洗了手皮膚順滑，且自帶餘香，更別提那外觀...好看到都舍不得用！
    向夫人嘿嘿笑著看向曲清芷。
    “妹妹，這種好物你可還有？”
    此時叫妹妹...自然是以私下的關係再論。
    曲清芷無奈笑笑：“姐姐，我已經幫你備好了幾塊香皂，外觀皆不同，你可慢慢用。”
    向夫人眼睛驟亮：“可真！？”
    曲清芷：“嗯，自然。”
    向夫人驚喜得很。
    “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就說那死胖子...咳..”
    自覺失言，向夫人連忙轉移話題：“清芷，你這生意可有了什麽想法？又想怎麽和我們合作？”
    曲清芷麵色不變，淡然開口：“姐姐，香皂的市場定然是針對達官貴人的。”
    向夫人頗為認同。
    這等精致之物，肯定得高價賣給有錢人。
    “是極是極。”
    曲清芷繼續道：“如今我並沒有這個門路，且，也沒有這個餘力，所以...”
    拉長尾音，意味深長對上向夫人疑惑的目光。
    “夫人可願意全權接下這條線？”
    向夫人瞳孔驚愕瞪大。
    半晌，她才找回失去的語言能力。
    “不不不，不行，清芷，這玩意的利潤我一想就知道大得去了，全權接下，對你可不公平！”
    方子比啥都重要！
    這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方子。
    她全權接下的意思...那不就是妹妹一杆子買賣，隻賣方子嗎！？
    曲清芷看出她誤會了自己的說法，也不急著解釋，隻是問。
    “夫人，認為合作最重要的是什麽？”
    向夫人遲疑，不多時，蹙著眉試探開口：“利益分配？”
    曲清芷輕笑：“利益分配自然重要，但合作雙方相互信任更為重要。”
    向夫人愣怔抬眸，“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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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清芷端起茶幾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將碗蓋打開。
    “您看茶。”
    斜端著杯子，讓向夫人看清茶盞裏的景象。
    茶葉自由自在的在水裏舒展著身體，一點也不像泡開前的蜷縮。
    “合作正如這茶，隻有找到令茶信任且舒適的水溫，才能讓它全身心的放鬆，才能成就一壺好茶。”
    向夫人張了張嘴，有些感動。
    “清芷的意思是....”
    她信任她們....
    曲清芷笑著回到正題：“夫人，向家良善，你和向老爺都是好相與的。”
    向夫人咬著下唇，眼睛有些模糊。
    “香皂的利潤，我自然是看得見的，但此物在我手中，還需要多年或許才能發揮出它的作用，但交給您....”
    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向夫人，曲清芷真誠開口：“我相信你們能在最短時間將香皂推向各處，創造龐大的利潤。”
    向夫人又囁嚅了下唇瓣，好一會兒，才啞著聲說道：“妹妹，你....”
    人的野心是漸漸增長的，她這樣的性格，都不會隨意去相信誰，可妹妹...卻這樣相信她們。
    她有些情不自禁了。
    然而，還沒等向夫人感動多久。
    曲清芷直言不諱開口：“夫人，我說的全權交付與向家，並不是說一杆子買賣，直接將配方賣於你們。”
    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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