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不想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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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羽站在一旁,聽著她和她媽媽講電話,看她哭了,他也隻能沉默地等她講完電話。
顏蕎伊緩了緩難過失意的情緒,講完電話後,就掛掉了。
“你真的要離開這裏?”蕭寒羽站在她麵前,認真地問她。
“對,這裏沒什麽可留戀的了,還留下做什麽。”顏蕎伊失意地回道。
“難道你不想繼續唱歌了嗎?”
“我不想再唱了,唱來唱去,突然發現,並沒有什麽意義,我有點累了……”顏蕎伊眼裏閃爍著明亮的淚光,淡淡地說道。
“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麽容易就放棄夢想的人,你這麽軟弱,你覺得你對得起死去的景宇嗎?”蕭寒羽故意提到景宇,刺激一下她,想讓她振作起來,看她一副失意的樣子,他很不習慣,他更欣賞那個曾經傲嬌的顏蕎伊。
“你不要和我提景宇,不要提他,他已經不在了,夢想,實不實現,都已經不重要了!”顏蕎伊眼裏噙著淚水,對蕭寒羽大喊道。
“既然不重要了,那你幹嘛還抱著它!把這把吉他扔掉好了!你舍不得扔,我幫你扔,給我!”蕭寒羽邊說邊和顏蕎伊搶著她緊緊抱著的吉他黑箱子。
“你幹嘛!我不給!這是我的!你放手!是扔是留,都是我說了算!你算老幾呀!憑什麽管我!你走開!”顏蕎伊凍得紅通通的臉頰,滾落著熱淚,她死死地抱著吉他黑箱子,很怕被他搶走扔掉。
“怎麽,舍不得了?心疼了?那幹嘛要放棄你們的音樂夢想呢!就算不為他,為了你自己的未來,你也不能放棄!”蕭寒羽看她瘋了一樣,使勁護著懷裏的吉他,對她肯定地說道。
“夢想,你當夢想是什麽,是飯嗎!想吃就能吃嗎!”顏蕎伊哭著對他吼道。
“如果夢想那麽容易實現的話,就不叫夢想了,正是因為它很珍貴,又有些遙遠,所以才叫做夢想的,如果夢想是飯的話,人們就不會再憧憬夢想了。”蕭寒羽對她認真地說道。
顏蕎伊雖然在哭著,可耳朵一直聽著他在一旁說教,她知道他說的都對,道理她都懂,隻是她感覺她自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默默地哭著,梨花帶淚的雙眼,望著麵前這個給她講大道理的男人,她吸了吸哭得已經有些不通氣的鼻子,哽咽地說道:“可是…我有些累了,我覺得自己已經追不動夢想了……”
“累了?”蕭寒羽聽到她的回答後,心裏不免笑了起來,她這還沒真正開始努力追求夢想呢,她就被亂七八糟的生活搞疲憊了。
“對,我累了,還不如回老家,找份穩定的工作,再找個好男人嫁了,按照我家人的心願生活一輩子,現在想想,也未嚐不好,總比在都市這麽孤獨又窘迫地過一輩子好吧……”顏蕎伊繼續哽咽地回道。
蕭寒羽看她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被大人教訓後,哭著鼻子也要堅持自己的想法。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繼續前進就好了,有什麽好哭的!真是夠了!這麽大的人,哭得像一個孩子!你這張哭濕的臉,小心被寒風給你吹毀了!”蕭寒羽邊說著,邊把手套摘掉,然後伸手給她把臉上的淚痕擦了擦,又把他臉上的黑色口罩摘了下來,給她戴上,又對她說道:“給我吉他,我幫你拿,別再毀了你這彈吉他的手!”
顏蕎伊默默地看著他,他給她擦眼淚,又給她戴口罩護臉,還幫她拿東西,他的舉動,溫暖著她這顆冰冷的心。
她恍惚間想起了她小時候,她摔倒在雪地上,高高暖暖的父親上前扶起她,幫她擦掉眼淚,給她把圍巾圍好臉,對哭鼻子的她,總是不停地念叨著……
顏蕎伊沒想到蕭寒羽的暖心動作,會讓她想起那麽久遠的事情,她突然間覺得寒風吹的她異常的冷,她沉默地把吉他遞給了他。
“你真的想回老家,找份安穩的工作,找個好男人嫁了,這麽歲月靜好的過一生嗎?”
“嗯。”顏蕎伊聲音略帶沙啞地嗯了一聲。
“那你和景宇,曾經一起追求的音樂夢想,也都不重要了嗎?”蕭寒羽隻能提及已經逝去的景宇了,雖然這樣讓她容易痛苦,可是不提,她振作不起來了。
“嗚嗚……”顏蕎伊一聽到景宇的名字,就突然難過地大哭了起來,她蹲下身子,低頭哭得甚是委屈。
“我…我不是為了讓你難過才這麽說的,我是希望你不要放棄你的夢想,既然你想哭,那就一次哭個夠,哭完就要振作起來。”
顏蕎伊蹲在路邊沉浸痛苦中,哭了好久,黑色口罩都已經被她哭濕,她緩了好久,才慢慢地沒了哭聲,哽咽聲逐漸也小了,她默默地抬起頭,淚痕滿滿地看著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蕭寒羽,她有些不懂,他為什麽對她這麽真心的幫助呢,難道是可憐自己嗎,她也想不通,但是她卻從心底感恩與他,是他在她落魄潦倒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不嫌棄她。
“好了,你喊也喊了,哭也哭了,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的臉就被這寒風吹壞了!”蕭寒羽左手拎著吉他黑箱子的手提帶,他又補充道:“為了更快的回去,我也隻能這樣了,你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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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蕎伊還沒懂他什麽意思,瞬間她就被他拉了起來,並雙腳離開了地麵,被蕭寒羽一把扛在了肩上,她有點傻眼蕭寒羽的行為,大聲喊道:“喂,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如果剛才我讓你回去時,你就聽話乖乖地回去,我會讓你自己走的,可是現在晚了,你這腳踝還沒好,走得太慢,這麽冷的天,我哪有時間陪你慢慢走,你不要亂動了,堅持一下,一會就到了!”蕭寒羽扛著她,快步流星地往回走去。
蕭寒羽扛著顏蕎伊到家後,看沙發上雜物太多,隻好把她輕輕地扔在了床上,累的他不停地喘著氣,他沒想到扛她回來,居然這麽累,還好他平時都有鍛煉身體,不然真的有可能把她隨手給扔掉了。
“你是不是該減肥了?這一路把你扛回來,真是太不容易了!”蕭寒羽把吉他黑箱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又趕緊把外套大衣脫了,累的他坐在了沙發床上。
“我又沒有強迫你扛我回來,誰讓你扛我的?再說了,我這麽瘦,幹嘛要減肥!是你體力不好,需要鍛煉才是真的!”顏蕎伊坐在床上,摘掉他的口罩,仿佛恢複了往日的生機,不甘示弱地回道。
蕭寒羽看她狀態比在外邊強多了,好像又變回了那個以前傲嬌的“戰鬥雞”,他也算鬆了一口氣,真的是累到他了,出差回來,都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直接過來了,但誰知道會遇到被房東追討房租的事情,顏蕎伊這裏的生活,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看了一圈這個被房東破壞後混亂不堪的房間,努力控製著他內心湧動的潔癖力量。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她淡定地說道:“你,剛才不是說累了嗎,那就什麽都不要做了,盡管好好休息,把腳踝趕快養好,之後讓你所謂的蕭大老板,我來幫你規劃一下,你未來的人生走向,幫你實現夢想,或是幫你努力奮鬥成為更優秀的女歌手,好讓你發家致富,盡量向我靠近一些,你就不會這麽消沉意誌了!”
“你幫我實現夢想?還要幫我發家致富?哈哈哈哈!蕭寒,你不用說這些像糖一樣甜的好話,你也不用刻意安慰我,我暫時留下來,並不是為了要成為什麽,而是想認真的想一想未來的路,到底要怎麽走,不過我既然繼續住在這裏,房租費用,我暫時還拿不出那麽多錢,但我會努力賺錢,分期付款給你的,所以以後你就算住到三個月以後,超了同居合同的日期,我也不會趕你走,這個房間永遠歡迎你蕭大老板,畢竟今天是你幫我解了燃眉之急,總之謝謝你!”顏蕎伊聽到蕭寒羽說的那些好聽的話,不免笑了起來,不過依舊感激他這麽安慰她,也感恩他今晚的出手相助。
“作為臨時住客,幫助你,也是幫助我自己,你不用太客氣!”蕭寒羽淡淡地回道。
顏蕎伊把電腦筆記本打開,找了一首她喜歡的輕音樂——陶笛版《愛爾蘭畫眉》。
她把音量調到適中的大小,點了循環播放,就爬到床上,真的什麽都不管,隨心所欲的躺在了床上。
她這幾天一直奔波在外,跑商演,再加上房東又跑來大鬧一場,讓她身心疲憊到了極點,她隻想好好的躺在她舒服的大床上,蓋上她那柔軟厚厚的大被子,徹底休息一下。
蕭寒羽看她把音樂打開後,直接上床躺下了,看她側身躺著,安靜地看向窗外,他低頭淡淡地笑了笑,沒想到她還真是不客氣,連幫他一起收拾的表示都沒有。
他在學生時代,學過陶笛吹奏,顏蕎伊播放的這首《愛爾蘭畫眉》陶笛版本的輕音樂,他也很喜歡,他不自覺地輕聲哼著輕音樂的旋律,開始收拾著房間內混亂不堪的雜物。
蕭寒羽把沙發上的衣服收好,又把地上的雜物都重新歸置了一遍,把一些他認為已經不能再用的東西,全部放到一個袋子裏收好,不敢再擅自給她扔掉了,他實在是害怕她那天因為殘羹飯菜和她斤斤計較的麵孔了。
過了一個小時,蕭寒羽把房間裏的雜物全部都清理幹淨了,他站在房間的中間望著他的勞動成果,不禁佩服著他自己,混亂不堪的房間終於再次變回整潔文雅的房間了。
他洗完熱水澡,穿著舒適的睡衣,躺在了他的沙發床上,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居然已經淩晨三點了,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心的躺下了,他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顏蕎伊,看她很安靜,猜她應該已經睡著了。
他回過頭,閉上了眼睛,聽著《愛爾蘭畫眉》的輕音樂,優美的旋律,讓他腦海裏出現了如同詩畫的美景,還有難以訴說的情愫,音樂的每一個音符都深深地穿透到他的內心深處,他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裏如詩如畫的景色,漸漸地變成了那晚顏蕎伊在飄著雪花的露天舞台上深情演唱的身影。
他還記得她演唱時的憂鬱臉龐,透著一股悲傷的氣息,他清晰的記得她摔下舞台前的那悲傷的表情,還有她摔下舞台後,他衝過去抱起她,隻見她眼眶濕潤,眼神恍惚地看著他,嘴角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對他喊著景宇的名字,他想或許顏蕎伊在暈過去之前,看到的並不是他,而是景宇,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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