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拍完照，林清抬起周玉瑤的胳膊，看了眼上麵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公交車才發車。
    林清想了下便決定去趟醫院。
    周玉瑤聞言，還以為林清生病了呢，緊張兮兮地看著她，然後說道：“林清啊，你可不能生病，你還答應給我做牛仔衣呢。”
    林清：無語，想咬人。
    她開口道：“沒什麽大病，至少死之前能把牛仔衣給你做出來，你在醫院門口等我就行。”
    把周玉瑤打發了後，林清便來到醫院，這時候的醫院隻有低矮的三層樓。
    外牆麵全是脫落的牆皮，留下來斑駁的痕跡，走廊也是最普通的水泥地麵，長長的走廊，隻靠頭頂兩顆電燈泡照明。
    林清從醫院出來後，整個人臉紅透了，心跳也快了起來。
    “你幹啥去了？”周玉瑤不解地看向林清：“咋臉紅成這樣了”
    “沒事。”
    林清連忙搖頭，右手卻緊緊捂著布袋子，她生怕周玉瑤還要繼續問下去，便拉著人急衝衝的坐上前往家屬院的公交車。
    上了車，林清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兩件事。
    讚助給文工團的糕點沒賣，還有縫紉機也沒騙來，糕點好解決，縫紉機怕是難騙了。
    現在紡織廠自己都缺縫紉機，哪有多的給她用？
    林清摸索著包裏麵的信紙封，最後拿出給文工團設計的圖樣，麻煩周玉瑤給看看哪裏還需要改。
    文工團的活，林清特別重視，一來得和文工團的人天天見，要是做得不好，她沒臉見人。
    二來文工團表演那麽多，一年怎麽說也得做兩三次衣服，她想吃下長久訂單，就得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周玉瑤仔細看了一遍，最後卻無可奈何地搖頭道：“我看不出來好壞，因為我隻負責自己這個角色，別的角色根本沒注意過，更不知道他們穿什麽合適，所以我給不了意見。”
    聞言，林清正想把本子收回來。
    就聽見周玉瑤又開口道：“但是你可以問張老師啊，她以前可是文工團的台柱子，什麽角色都跳過，現在退下來也一直帶我們，對每個角色最熟悉了。”
    周玉瑤本以為林清會拒絕自己的提議，結果林清卻點頭應下了。
    “我是該問問張副團的建議。”
    公交車在蜿蜒的馬路上搖擺前行，很快就搖到了家屬院。
    林清和周玉瑤分開後，像是做賊一樣抱著布包回到了臥室。
    等把東西藏進衣櫃裏麵，她才緩過神來。
    見還有時間，便在院子裏麵坐了會兒，拿出張婷秀整理好的各種資料以及照片。
    她一眼就在照片上看見張婷秀的身影了，那時候她還很年輕，體態優雅地站在最中間，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林清從張婷秀臉上移開視線，轉而認真觀察起服飾來。
    等照片看完又看起劇本來。
    很快，林清就有想法了，她手握鉛筆，快速地在紙上滑動著，就連杜麗娟家的兩小孩路過，林清都不知道。
    張德強一進屋就扭著杜麗娟開口道：“媽，隔壁林嬸子不知道在畫什麽，認真得很。”
    “小林回來了？”
    “嗯，在院子裏麵坐著。”張德強點頭。
    杜麗娟一聽這話，想到好久沒和林清聊天了，便打發兩個小孩寫作業去，自己則拿著半框板栗往林清家裏麵去。
    “你一天到晚忙啥呢？這麽久不見人。”整個家屬院，杜麗娟最喜歡找林清聊天。
    可林清最近天天早出晚歸的，她想找人都找不到。
    林清指著一旁的板凳對杜麗娟說道：“杜姐，你先坐會，等我把剩下的這點畫完。”
    “行吧，你先忙著。”杜麗娟坐到林清身邊，看她紙上麵的畫，心想這林清明明也是文盲一個，但這畫畫的能力是真不錯啊。
    林清快速落下最後一筆，一共十五種樣式的衣服，她花了兩天時間終於畫完了。
    便收好東西和杜麗娟聊起天來。
    “這板栗都是山上摘的，我看你沒空就給你也摘了一點。”杜麗娟把一籃子的板栗遞給林清。
    “山上還有板栗樹？”許依依咋舌，她也就在山腳下轉了兩圈，還沒進過深山呢。
    “當然有，聽說深山裏麵還有野狼呢，就是不知道狼肉好不好吃。”
    林清一聽狼肉，頭搖得像撥浪鼓：“可得離狼遠一點，那玩意兒記仇得很。”
    兩人胡亂聊著，直到杜麗娟眼神亂瞟，開口道：“小林，你和肖團長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啊，女人早點生，身體好的才快。”
    林清一聽這話，剛喝進去的水一下就噴了出來。
    她想到自己新買的小孩嗝屁袋，要是和杜麗娟說自己目前沒想法。
    杜麗娟會不會驚訝？
    林清想到杜麗娟說不完的嘮叨，果斷決定閉嘴。
    隻笑道：“看緣分。”
    “算了，我不說你了，反正你自己記得抓緊啊。”
    林清聞言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
    兩人沒聊多久，林清見時間差不多就朝食堂而去。
    一路上她腦子裏麵全是小孩嗝屁袋，想到她買這個時候，醫生八卦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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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教她用完了洗洗還能用。
    林清越想越臉紅，幹脆甩甩腦袋，快步走到食堂。
    剛到沒多久，張處長也背著手過來了。
    “他們學得怎麽樣了？”張處長看著忙忙碌碌的幾人。
    “我覺得把二食堂撐起來完全沒問題了。”林清提議道：“張處長，要不你晚上就在二食堂吃，正好看看怎麽樣。”
    “行啊。”
    正在忙碌炒菜的三個人一聽張處長晚上要在二食堂吃飯，緊迫和緊張感一下湧了上來。
    張處長見林清沒什麽事，便叫著林清去辦公室說話。
    等門虛掩著，馬廠長才開門見山道：“小林啊，你覺得他們幾個誰最適合做主廚啊，手藝是一項考察標準，還有人品，我可不想二食堂再出兩個像楊福軍那樣的人了。”
    說起這個，林清開口道：“他們兩個什麽懲罰？”
    “兩個都被剝奪了軍人身份，記了處分回家種地去了。”
    說到這，張處長不免覺得唏噓。
    兩人看起來老實本分，誰知道私底下竟然動了貪念呢。
    哎，也是活該。
    林清倒沒多大感覺，畢竟當兩個人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把後果想明白。
    而且自己從頭到尾也是受害者一個。
    就是可惜了，楊文德還沒給自己道歉呢，人就不見了。
    “算了，不說他們了，小林你覺得他們三個誰更合適？”
    張處長又問到這個問題。
    林清琢磨了一會兒，三個人各自都有優點，也各自都有缺點。
    要她說誰最合適，她還真說不出。
    幹脆把問題拋回給張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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