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麗帶著林清穿過兩條巷子，才到了她說的地方了。
    “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房子，你小聲點裏麵住著的是個年紀大的老阿婆。”到了門口劉佳麗叮囑著。
    而林清看了下周邊的環境，雖然在巷子靠裏麵的位置，但正因為如此整體安全性還有私密性都挺強的。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從紡織廠走過來大概得十五分鍾。
    就這個距離，林清已經對房子滿意度達到百分之五十。
    接下來就得看房東太太好不好相處，以及內部的環境怎麽樣。
    劉佳麗敲了敲古色古香的紅色大門，開口道：“文阿婆，我是劉佳麗呀，你在家不？”
    不過一分鍾一個年紀約莫七十歲的老人推開了門：“叫什麽叫，都說了聲音小一點，租房子的人是誰？”
    老人已經白了頭發，也掉了幾顆牙齒，說話的時候嘴巴微微朝裏麵凹陷。
    可就算這樣，也不難看出文阿婆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女。
    即使老了也有一身氣質撐著。
    “文阿婆，租房的人是我。”林清想起劉佳麗的叮囑，輕聲說著。
    “哦。”文阿婆對林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圈，半天才開口道：“進來吧，把門帶上。”
    劉佳麗連忙點頭，看著文阿婆搖搖晃晃走遠的背影小聲和林清蛐蛐：“這個文阿婆脾氣又臭又怪，我本來不想給你介紹這一個，但是找了好幾天，隻有文阿婆願意出租房子，小林你先了解了解，不行的話我又幫你多看看。”
    林清正想說話，就看見文阿婆杵著拐棍站在那裏，死死地盯著她們兩個：“有什麽話當著我麵說，我老太婆要是討你們嫌，你們大可以出門右拐。”
    “哪裏話。”劉佳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著林清進了屋。
    裏麵的房間看著還是挺整潔的，就是東西少得可憐。
    文阿婆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喝著，全然不顧林清兩人。
    “你想租我房子？”文阿婆聲音清洌，沒半點人老了說話的沉重感。
    林清沒有直接回答，隻道：“租不租，文阿婆也得讓我看了房間再做決定啊。”
    “鑰匙在抽屜裏麵，房間是最左邊的那間。”文阿婆指了指抽屜的位置：“你自己去看吧，看完了再過來找我。”
    “好。”
    林清拿起鑰匙出了門，找到文阿婆說的房間，打開一看，比自己預想的好太多。
    房間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架子床，和一張書桌，一把凳子。
    角落的位置放著一個衣櫃，黃褐色的，衣櫃上麵還鑲嵌著一麵大鏡子。
    看得出來，文阿婆應該是富家出身，一個普通的衣櫃上麵雕刻了不少圖案。
    房間很久沒來人了，探手在桌子上麵一抹，全是灰塵。
    林清的這間房，正對著廚房，從窗口望去，先是看見四方院子，以及院子中間結了柿子的大樹。
    到這裏林清差不多已經決定把這間房子租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看文阿婆要多少租金，以及有沒有其他要求。
    “怎麽樣？”劉佳麗詢問道：“這房子是真不錯，離紡織廠也近，加上在胡同裏麵，住著也安靜，就是這個文阿婆的性格太差了，不然也不會這麽久租不出去。”
    “劉姐，你和我仔細說說文阿婆性格怎麽怪了？”
    既然已經傾向於租下來，自然得把所有情況都要了解清楚。
    “她不準人大聲說話，你說奇不奇怪，人活著長一張嘴巴，不就是為了說話的嗎？”劉佳麗抱怨著：“結果她還不讓說話，聲音大點就要罵人，哪見過這麽奇怪的人？”
    林清聞言倒是沒多大意見，她想說話去紡織廠說就行了，這邊能保持安靜。
    便道：“劉姐，我想租下來，走吧我們去看文阿婆還有什麽條件。”
    林清將門鎖好，看著樹上掛著的柿子，帶著一點未化的雪花，看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時候已經過了吃柿子的時節，樹上麵零星掛著的柿子已經徹底軟化。
    劉佳麗看林清這個饞樣，好笑地拍了一下肩膀：“別看了，文阿婆還有個條件就是誰也不準動她的柿子樹，別說吃了，走路都要繞著走。”
    “行吧。”林清快速接受，看來這棵柿子樹有點故事在裏麵啊。
    “看完了？”文阿婆睜開清亮的眼睛看著林清：“租不租？”
    “阿婆，你要多少租金，以及還有什麽要求。”
    文阿婆比了五根手指頭出來：“一個月給我五塊錢。”
    見林清沒有異議才繼續道：“每天出門前都要叫我一下，聽到我說話才能出門，每三天幫我買一次菜，不準在家裏麵大聲說話，不準碰我的柿子樹，這幾個要求你都能做到，我就租給你。”
    林清沒弄懂前麵兩個要求是什麽意思。
    但這幾個要求對她來說都不複雜。
    每個月的租金也在自己承受範圍之內，便無視劉佳麗暗示的眼神。
    應了下來：“行，你說的五個條件我都答應，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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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
    “你既然答應租給我，隻要我沒有違反你五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你就不能趕我走！”
    林清可不想過上，抱著被子流落街頭的日子。
    這年代，流落街頭分分鍾地查介紹信等一堆資料。
    文阿婆沒有拒絕，掏出手心讓林清給錢：“給我三十，一次得交半年房租。”
    “行。”林清沒拒絕，她也不怕這小老太把自己錢貪了。
    畢竟看文阿婆家中的布置，就知道她指定瞧不上自己的三十塊錢。
    林清把東西遞過去，才開口道：“阿婆，廚房我能用嗎？用掉的煤爐我出三分之二的錢。”
    他們紡織廠隻包中午的一頓飯，所以剩下的兩頓飯林清都要給自己安排好。
    “可以。”
    就這樣，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鑰匙。
    出了門，劉佳麗拉著林清埋怨道：“你咋就租了？你沒看明白我的暗示嗎？這阿婆要求也太多了吧，感覺你不是找了個家，你是找了個公安局，這也管那也管，跟待在裏麵吃花生米有什麽區別。”
    林清安慰道：“可是它便宜啊，而且阿婆提的那些條件我都不在乎，再說以後我住著不開心，劉姐你還會幫我再找新的吧？”
    劉佳麗把拉著的手拽了出來：“還讓我找？我是欠你的不成？”
    不過兩三秒，卻補充道：“你要住著不舒服和我說，我幫你多留意留意。”
    “行呢，我就知道劉姐不會不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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