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縣比南縣還要冷上幾分，一場寒風刮過，林清三人都縮了縮脖子。
    他們腳下步伐加快，快速地走到國營飯店。
    文科長看了牆壁上麵的菜單，心說要不還是吃麵？昨天的三菜一湯可把他心疼壞了。
    可一看林清瞥到麵時露出嫌棄的表情，他心道再讓林清吃麵，這小嫩薑以後怕是不願意繼續和他出差了。
    算了算了，還是讓小嫩薑吃點好的吧。
    “小林，你想吃啥你來點，就是咱們還是那個道理，節約為主。”文科長說完就看向牆壁上的粉筆字：“我聽說西縣的米粉也好吃，這次咱們出來頓頓吃麵條，還沒吃過米粉呢。”
    林清：“……”她真的是被文科長摳服氣了。
    “那就米粉吧，我相信文科長。”林清無奈的說著，不過她本來也就想點米粉的。
    “小林，你可別委屈了自己，這樣我再給你加一個蛋。”
    文科長又找工作人員加了三個煎蛋，多給出去一筆錢。
    “小林，回去稍微休整一下，我們接下來要去其他的地方出差。”文科長在心中算了一下賬，這次出來談的合同還是太少了，還得去其他地方擴展業務。
    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像這次這麽順利。
    “不去了。”林清直接開口道：“這樣效率太低了，我有新的辦法。”
    文科長一聽這話，心上一喜：“什麽辦法？我們要做啥？”
    “等回去就知道了。”林清賣著關子。
    幾人在西縣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踏上回家的路。
    連續坐了五天的車，林清有時候都覺得屁股不是自己的，等下了車她隻感覺渾身在散架的邊緣遊蕩。
    這年代出一次差真不容易啊。
    幾人慢騰騰地走到紡織廠，在門口林清就看見了報紙，一麵牆貼了近十張，生怕別人看不到。
    “這會不會太張揚了一點。”文科長看得眉頭緊鎖。
    “會！”林清實話實說：“不過無所謂，就貼著吧。”
    隻要做了實事，拿出來說又怎麽滴？有付出才有收獲，本身就是件公平的事情。
    他們大步走進紡織廠，林清和文科長兩人直接找馬廠長匯報工作去了。
    馬廠長一看這兩人回來的這麽快，心中七上八下的，不是說要七天才能把幾個地方走完嗎？
    現在咋五天不到就回來了？
    是太順利了，還是太不順利了？
    “你們談得怎麽樣？”馬廠長壓下心中的忐忑：“沒事，談得不好也沒關係的，你們進來時看見門口貼的報紙了沒？咱們紡織廠上報紙了，這兩天到處都有人恭喜我們呢。”
    說到這個，馬廠長心情就美了起來，這麽多年了，他們南縣紡織廠，終於有了姓名。
    “都談成功了。”文科長冷靜吐出這幾個字。
    然後就坐等，馬廠長先是驚訝，再來表揚他們。
    “真的？”
    文科長在心中暗道，瞧瞧這就是默契，這就是他和馬廠長共事快十年建立的默契。
    “不錯，不錯，這次任務完成得非常棒，來和我仔細講講啊。”文科長催促著兩人：“談下來多少？”
    文科長便把合同遞了出去：“第一批預購的都不多，不過隻要賣得好，後麵肯定會有續訂。”
    “是這個道理。”文科長驚訝幾人竟然和百貨商店都談妥了：“這下成衣車間又得加班加點幹一段時間了，小林，最近你得多辛苦辛苦。”
    林清點頭：“馬廠長，別的地方供銷社你有聯係方式和地址嗎？”
    “有啊，你有什麽用？”
    現在聯係都是有一本電話本，上麵會注明比較大的單位聯係方式。
    至於地址這個更好填，隻要寫單位名字就能送過去。
    “給我們拉生意。”
    “怎麽說。”兩張老臉上麵都是好奇。
    “馬廠長，你說咱們紡織廠上報紙了是不是要和其他供銷社，百貨商店分享一下好消息？
    是不是該給他們寄一份報紙過去？
    單純寄報紙他們肯定會好奇上麵的牛仔褲是什麽，為什麽會用這麽多篇幅寫它，為什麽會被記者等人表揚？
    所以我們是不是也得寄一件樣品過去，還有照片和我們單位的聯係方式呢。”
    林清絮絮叨叨的說著，聽得兩人卻是眼睛越來越亮，這就相當於廣撒網，要是審美好一點，基本能看上他們的褲子。
    合作機會不就來了嗎？
    “你個小嫩薑……”文科長越聽越激動，不注意把林清的外號叫了出來。
    他連忙改口：“小林同誌就是聰明啊，馬廠長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沒成功就是損失一條褲子，但同時也建立了友好關係，成功了好處可太多了。”
    馬廠長緊皺眉頭：“我也覺得可行！小林按你說的，我們該和誰聯係？”
    “首先是我們本省，因為我們這次上的是省報，他們可能已經有所耳聞了。”林清略微想了一下：“然後就是沿海幾個大城市，這幾個大城市可以多裝兩條，去信的話術也改一下，說成指導，結尾也要跟上盼回複。
    馬廠長，寄東西之前先聯係對方，除了沿海幾個地方，其餘的通過電話判斷意向，要直接沒想法，我們就放棄！
    畢竟咱們的東西也不是白來的。”
    “行！”馬廠長聽完激動的站了起來：“電話我這邊打，我活一輩子了，別的沒有就臉皮厚，小林你說的東西什麽的，你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和你對名單。”
    “好。”林清對這兩人是放一百個心，都是一點就通，聰明又圓滑的性格。
    自己能在他們麵前吃得開，不過就是占了一個重生，看過祖國騰飛的外掛，看來她還得再努點力。
    剛出差回來，一身疲憊，林清就和馬廠長請了今天還有明天上午的假。
    她得再找周玉瑤拍一些照片。
    不過，做這些事情之前還有經費呢。
    “你看著安排吧。”馬廠長極其心疼：“到時候讓文科長給你報。”
    “行呢，那馬廠長我先回去了，明天準時來報道。”
    林清收拾完一切，便往家裏麵走，卻沒想到在這裏又碰見上次的老熟人了。
    隻見顧芸高傲地抬頭看著林清：“你和我媽什麽關係？你是不是衝著她的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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