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向春陽走後，林清才看向互相撕扯的兩個人。
    因為一口氣給出去十塊錢，未來每個月還要再給五塊錢，王琴整個人都炸了。
    她指著陳文山開罵：“陳文山，這日子我和你過不下去了，你一個才多少錢，心裏麵沒數嗎？還一口氣給出去五塊。”
    陳文山也氣鼓鼓的：“我也過不下去了，憑什麽你能給你爸媽錢，我就不能給了。”
    他現在一身的反骨，不管王琴說什麽，他腦海都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要是聽女人安排，自己就不是男人了。
    真是令人可笑的自尊心。
    兩人又要撕扯起來，林清急忙叫停：“我有兩句話要說，說完你們隨便打。”
    這下兩人倒是停手了，都怒氣衝衝地看著林清。
    林清也不在乎：“首先，每個月五塊錢記得按時給，不給的話你們單位會傳出什麽謠言，我們可保證不了。
    第二，都消停點吧，你就說說你們對上我什麽時候占過便宜？所以少來找陳大爺麻煩，當然要別來找我麻煩，我比你們想象中更不要臉。”
    說完，林清轉身就走了。
    兩人又開始撕咬起來，各種怒罵聲響起。
    最後以王琴一句：“這日子我過不了了，我要回娘家。”做結束。
    “小林，剛才太謝謝你了。”陳永芳說著又把剛要來還沒捂熱的十塊錢掏了出來：“這個給你，我就還欠你三十五塊錢了。”
    “陳大爺，你用錢緊的話可以以後再給。”
    陳永芳急忙搖頭：“不用，我把生活費已經留出來了，小林你快收下吧，不把你的錢早日還了，我心裏麵一直有刺。”
    陳永芳都這麽說了，林清便沒再拒絕，接過錢放進包裏麵。
    他倆先去菜站，把陳瑩預留的菜拿了才回得家。
    陳永芳一路都是扭扭捏捏的，生怕丟了林清的臉。
    而另一邊，文阿婆想到林清要帶客人來，便把院子好好打整了一遍。
    這麽多年一直禁閉的院門也被文阿婆徹底打開了，
    來來往往的街坊鄰居都稀奇地看了過去：“文阿婆，你今天怎麽想著開門的？”
    “我家林清要帶客人回來。”文阿婆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
    主要是大過年客人來了還把大門緊閉，這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沒等多久，林清就帶著陳永芳進了院門，正想介紹一番就聽見文阿婆開口道：“怎麽是你？”
    “嫂子，好久不見。”
    林清迷茫地看著兩人：“你們認識？”
    “認識，他和我家男人以前是一個研究單位的。”
    陳永芳也跟著解釋了一下兩人是怎麽認識的，那時候文阿婆的男人和陳永芳是一個研究室的，隻可惜，變故橫生，因為文阿婆的身份，她和男人都被下放了。
    陳永芳不服氣這個決定，加上年輕做事莽撞。
    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領導要說法，甚至大罵了領導最後也落得一個被趕出研究室的命運。
    “你師兄死的時候還一直誇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文阿婆紅了眼眶。
    “都是我太莽撞了。”陳永芳歎了一口氣：“要是我迂回一點沒準還能幫幫師兄。”
    兩人聊著過往，話題一直圍著一個故人打轉，聊到後麵兩人都紅了眼睛。
    一看這情況，林清就知道他倆還有得聊呢，自己先去準備晚飯吧。
    她把買回來的東西進行分揀，最後拿出肉，韭菜和雞蛋等東西。
    打算除夕夜就做餃子吃。
    等林清活好麵，調好餡，兩人終於紅著眼睛走了進來。
    “今天你們哭夠了，明天可不能哭了啊！”林清給兩人手上都放了一個餃子皮：“所有的不幸都留在今天吧，別帶到明年去。”
    林清本以為自己說出這麽感人肺腑的一段話，會被狠狠誇獎呢。
    沒想到卻被文阿婆翻了一個白眼：“我手都沒洗，你往我手上放餃子皮，這不是浪費糧食嗎？”
    “我也沒洗手。”
    林清：“......”嘖，還成自己錯了。
    等兩人洗完手，便聚在一起包餃子。
    外麵時不時有小孩跑過去的聲音，有人見文阿婆家大門開著，便駐足了一會。
    更有甚者大著膽子走了進來，看著院子裏麵早就光禿的柿子樹，喃喃出聲：“可惜了，這麽好一棵柿子樹，年年落不到吃。”
    “是啊，文阿婆不準我們碰她的柿子樹。”
    林清聽見外麵有說話的聲音，便走了出去。
    見是三個穿得幹淨整潔的孩子，便招了招手：“你們都是誰家的？”
    “隔壁的隔壁張家的，嬸嬸新年好。”張大虎想到家人的叮囑，便大著膽子拜年。
    “你們也新年好，在這兒等我一下。”
    說完，林清便洗幹淨手，又去房間找出幾顆水果糖。
    在幾個孩子麵前攤開：“看見裏麵的爺爺和文阿婆沒，給他們一人說一句吉祥話，我請你們吃糖。”
    “你說的是真的？”張大虎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林清：“不騙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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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從不騙小孩。”
    張大虎點頭：“那我們信你。”
    他帶頭走在最前麵，仰頭看著文阿婆兩人。
    想了一會才開口道：“祝文阿婆新年快樂，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
    又對陳永芳道：“也祝爺爺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說完，張大虎腿一動，蹦跳到林清麵前，攤開手：“嬸嬸，祝福話我們說了，你答應給我的糖呢？”
    “這裏，你起了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所以我給你兩顆，別人隻有一顆。”林清將手上的水果糖放在張大虎手上。
    廚房的另外兩人，見真的拿到糖了，也跟著說起祝福話。
    說完拿到糖，才著急忙慌離開，他們要回家和別的小朋友說：文阿婆家裏麵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嬸嬸，隻要你說祝福話，她就會送糖！
    受到祝福的文阿婆唇角勾起：“這幾個孩子還行，不討人厭。”
    陳永芳也點頭：“比我家那個猴孩子要好。”
    對林清來說，好的小孩是可以進化心靈的，當然隻限於別人家的孩子。
    三人一口氣包了小一百個餃子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正想燒水煮餃子，院子裏麵又來了幾個小孩，怯生生地開口道：“大虎說隻要說吉祥話就有糖吃。”
    林清：“......”隻能默默點頭。
    “對，有，你們去和文阿婆和老爺爺說吉祥話吧。”
    她隻能放下手中的餃子，回到房間準備再拿幾顆糖。
    卻沒想到，這點恐怕不夠。
    張大虎應該把說吉祥話就給糖的事情宣揚出去了。
    索性，林清往包裏麵裝了兩大包糖，把衣服口袋裝得滿滿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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