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我是人，妖會愛上人嗎？”
    ‘我愛你’這三個字李元酒聽蘇榕說過很多遍，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妖到底是獸類修煉而成，而獸類伴侶關係的形成，源於繁衍的本能。
    說到底，蘇榕就是饞她身子。至於愛不愛的，太抽象了。
    “怎麽不會？”蘇榕眉眼帶笑，“我就愛上你了。”
    “......”
    李元酒不想跟他爭這個，蘇榕這從來沒有受挫一說，隻會越說越來勁。
    等一下就該身體力行要向她證明了。
    李元酒覺得被按揉過得兩條腿逐漸發熱的，似乎有些勁兒了，她努力動了動，還是費力。
    蘇榕把她的腿擺好，蓋上被子，起身坐到她身側床沿，開始幫她按摩手臂。
    李元酒由著他折騰，兩人安靜待了一會，她突然開口：
    “你的修為怎麽回事？”
    “終於問了，我還以為你真不在意我呢。”
    蘇榕眼睛彎彎，瞳孔收縮成豎直細線，放出自己的尾巴。
    李元酒視線一白，隻覺碩大一團毛絨絨當頭蓋下來，從她眼前掃過，一股腦撲進她懷裏。
    尾巴尖很親昵地蹭她的臉，勾的她微癢。
    李元酒當然見過蘇榕的尾巴，雪白蓬鬆，尾尖的毛發卻有一撮鮮豔紅色，遠遠看去，像燃燒著的火焰般醒目，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尾巴。
    蘇榕的本體有一座小山般巨大，即便化為人形大小，尾巴依舊能將她整個人圈進去，尤其是九條尾巴都放出來的時候，說是能將人淹沒一點都不誇張。
    可這次她隻見到了一條半。
    一條健全的漂亮的狐尾，和另外半條斷口處布滿燒焦痕跡的可憐斷尾。
    斷尾委屈巴巴地搖晃兩下，搭在她手心。
    李元酒指尖僵硬地動動，虛抓住那條尾巴。
    蘇榕感覺到她的動作，用健全尾巴從李元酒的腰後鑽過去，將她整個人都圈住。
    不等她說話，斷尾又開始秀存在，可憐巴巴蹭她的手指。
    李元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目光落在斷尾那早已經愈合，但依舊能看出猙獰狼狽的傷口處。
    “劫雷？”
    能將堂堂大妖的肉身傷殘至此且無法複原，隻有劫雷。
    她還能感受到傷疤處留下的星星點點的元素能量，足以想象當時那雷劫的恐怖。
    至於其他幾條尾巴不用問了，恐怕已經在雷電中化為灰燼。
    蘇榕倒是神態自若，好像對自己斷掉7條尾巴毫不在意。
    “你也發現了現在的世界吧，靈氣倒退，術法式微。就在你封印妖龍後的七百年，唔，也就是距現在兩千三百年前，天道規則重組，人間分裂成兩個位麵，一個靈氣充足適合修煉，一個就是現在這裏。”
    “實力強大的修道者和妖獸在天道的指引下盡數前往另一個世界，逆天而行的，無一例外遭到了天譴。”
    聽到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李元酒看向蘇榕。
    後者眼底倒映滿滿的她。
    “我當然不能走，我要等阿酒。”
    幾條尾巴就能換一個李元酒，他三生有幸。
    李元酒垂下眼，內裏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迷茫。
    如果是她自己，她在什麽情況下會情願麵對天譴、冒著大概率魂飛魄散的風險逆天而行？
    她應該不會的，她從來都是理智的人。
    “阿酒，你跳入鎖龍井的前一刻在想什麽？”
    李元酒思路被打亂，下意識皺了下眉，“自然是封印妖龍。”
    蘇榕換了個問法：
    “你為了製止妖龍禍世，和它同歸於盡，你會後悔嗎？”
    當然不後悔，她是天下的大國師，這是她的責任。
    “那如果有一天，你要冒著受天譴的罪行才能拯救世人，你願意嗎？”
    這次他沒等李元酒反應，以一種很蠱惑的聲線接著說了下去，
    “你會毫不猶豫為了天下蒼生去死，同理，我會毫不猶豫為了你去死。”
    “阿酒，我沒有你那麽大義。我的心裏沒有天下蒼生，能讓我心甘情願逆天而行的，隻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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