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鋪設著幹淨的地毯，竹藤編織的座椅上擺了鬆軟的墊子，一排盆景綠植布了法術常年青蔥，在夜風的撫弄下輕緩搖擺。
    李元酒沒吹頭發，拿著條毛巾慢慢擦拭，她抬頭看了眼夜空。
    沒有雲層遮擋，今晚的月亮極為明亮，隻在遠處能看到幾顆星星。
    露台的燈都不用開，僅憑借月色就能看清周圍的景象。
    下方突然傳來陣水聲。
    李元酒擦頭發的手一頓，她走到露台邊緣，倚著石欄往下看。
    院中的遊泳池水清澈湛藍，此刻被攪動的水麵正劇烈波動，在月光照射下泛著粼粼銀光。水麵下方，一道人影正在緩緩遊動，優雅舒展如同東海鮫人。
    她房間在三樓，遊泳池正好在露台下方，俯視的角度能很好將池水中的景象映入視野。
    她才剛洗完澡出來，這位就跳進遊泳池鍛煉身體，這時間卡的還挺好。
    李元酒把手裏毛巾丟下去。
    純白柔軟的毛巾落入池水，很快舒展開來，鋪平飄蕩在水麵上。那人遊到毛巾下方，向上一劃破水而出，毛巾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被他抓在手中。
    蘇榕用比他臉還濕的毛巾擦了下臉，趴在池邊仰頭看著露台上的李元酒。
    “叫我嘛？”
    李元酒稍微側了下頭，發尾在空中掃出小小的弧度，幾滴水珠被甩出去，等長發再垂落時已經被靈力烘幹。
    她手指在石欄上點點，“我覺得你原型狗刨更好看。”
    蘇榕：“也行。”
    他把毛巾疊好咬在口中，轉身又鑽回水下，妖力波動後，本來隻是隨口一說的李元酒就看到了狐狸叼著毛巾在水裏遊來遊去的場麵。
    光滑柔順的毛發全都在水的作用下漂浮著，從上方的視角看，整個狐狸比平時要寬上好幾倍，像個用尾巴拐彎的白色王八。
    李元酒低低笑了聲，叫他：“好了別玩了，上來。”
    她往後退兩步把地方讓出來，就聽下麵又一陣水聲，眼前人影閃過，身穿輕薄長袍的蘇榕直接跳了上來。
    他這回沒刻意賣弄，長袍認認真真係好，變回人形前還記得把毛都給抖幹了。
    他把毛巾平平整整放到旁邊的小圓桌上。
    “阿酒要布陣？想定位馬荀禮的話我來就行。”
    白天的時候李元酒提了一句，今晚她要追蹤馬荀禮。找人這種事，蘇榕幹起來得心應手，熟練度僅次於刨坑。
    根本不需要阿酒親自出手。
    李元酒把藤椅上的坐墊拽下來放到地上，聞言搖頭。
    “時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麻煩，不如直接殺了馬荀禮。”7把鑰匙已知有4把，從羅小陽還有柳蔓那得來的種種消息、項月提供給她的線索、再加上李家這個新冒出來的組織，每一件好像都還差那麽最後一點，這一點在馬荀禮身上都能得到解答。
    對於馬荀禮來說時機即將成熟，對於她來說亦然，他已經在外麵逍遙夠久了。
    李元酒盤膝坐到墊子上，“幫我護法，我要出竅。”
    蘇榕聞言瞳孔縮了一下。
    “出竅......”
    白花花一叢尾巴冒出來，卷在李元酒腰間把她托起，一條尾巴拍開那礙眼的墊子，剩下的烏泱泱而上直接擰作一團，又軟又蓬的狐毛毯就這麽取代了之前那坐墊，把人簇擁在其中。
    蘇榕坐到李元酒身側，纖長的睫羽顫了顫，眼中是喜悅的光。
    “阿酒信任我，我好高興。”
    他輕輕倚到李元酒背上，也不嫌蜷著身子難受，低頭把下巴搭到她肩膀，“放心，我肯定老老實實護法，絕對不搗亂。”
    “所以先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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