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宴發出的這條消息一直沒有回複。
    半路上，路過的地方發生了交通事故，車子還被堵住了。他盯著前麵水泄不通的道路，內心焦急。
    他再次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25分鍾了，抬眼的時候，期望著麵前水泄不通的道路有了一絲的空隙，然而這些車子仿佛被固定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顧宴付完錢直接下了車，他騎了著一旁的自行車，到了下一路的公交站。
    幸運的剛好趕上這一趟的公交。
    等他到醫院的時候，距離收到林丹消息時，已經過去了40多分鍾。
    他快速的跑到了李麗芳的病房，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四處看了一眼，房間裏麵隻剩下了李麗芳和林丹。
    心裏抑製不住的失落，“她，走了？”
    林丹有些驚訝。
    顧宴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從來都是穩重冷靜的，還是難得看到他這麽焦急的樣子。
    現在還一手撐在牆上，不停地喘著氣，肯定是一路上跑過來的。
    林丹倒也沒想太多，指著門外，“曉曉剛走，你現在應該還能追得上。”
    顧宴趕緊轉身，要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李麗芳。
    “奶奶，下次我再來看你。”
    然後，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顧宴在電梯處看到白色衣袖的殘影。
    雖然其他什麽都沒看到，但他確定那人就是曉曉。
    身體先於大腦追了過去，就在電梯門準備關上的那一刻，他用手擋了下來。
    此時站在角落的女生正在擺弄著手機，她戴著帽子，帽簷遮住了半張鵝蛋臉，低下頭陰影落下，更是擋住了下半張臉的細節。
    但比上一次在醫院隱約看到的時候，輪廓更清晰了些。
    女生低頭看的認真，並沒有注意到來人，顧宴緊張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沒急著說話，抬起手按下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心髒跳動的頻率讓人無法忽視，不知是剛才運動過度，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
    顧宴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剛要開口說什麽，電梯突然就停住了。
    電梯內甚至沒有準備應急燈，瞬間狹小的空間內一片黑暗。
    寧昭被這突然的情況微微嚇到，完全黑暗的環境，讓她的身體瞬間僵硬，手機從手上滑落，“啪”的一聲格外清脆。
    腦子有一瞬間的停滯，向前走了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手機。
    “你沒事吧？”
    顧宴幾乎是看不清，隻能隱約感受到身旁人的氣息以及聲音，憑著衣間摩搓的動靜，判斷具體的位置大著膽子伸出了手。
    “曉曉？”
    聲音似乎是有些熟悉。
    寧昭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第一反應是自己身旁還有人，緊繃的情緒微微緩了過來。
    “你是小宴？”
    “是我，你先別動，我幫你拿手機。”
    顧宴慢慢蹲下身，一隻手在地上摸索到一個硬物後，拿著站起身來。
    “找到了。”
    顧宴拉著女生的手臂微微向前移，把手機放在她的手掌上。
    “謝謝，你先放開我吧。”
    “不好意思。”
    顧宴趕緊放開，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占了她的便宜。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他將手臂自然的垂在兩邊，卻莫名繃得很直。
    雖說兩人在遊戲裏語音打了很多次，但還是第一次這樣麵對麵的接觸，這和一條網線牽著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的手機好像壞了，你的手機在身上嗎？”
    顧宴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機，打開屏幕。
    那過分明亮的燈光在這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眼，顧宴和寧昭都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等顧宴將手機拿開了一些，慢慢適應了光線後。
    他轉身打算和抬起頭的寧昭說些什麽，燈光卻在這一刻瞬間再次熄滅。
    空氣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顧宴拿起手機按了好幾下，顯示電量低的警示。
    “沒電了。”
    他這話說的幹巴巴的，聽不出情緒，但能感覺到其中的懊惱。
    他沒有沉浸在懊惱中，很快便先按下了電梯的緊急呼救。
    同對麵的人溝通了下現在的情況，那邊說讓他們在電梯裏等一下，馬上找人過來維修。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轉頭朝著寧昭說道。
    “我們隻能先在這裏等一下了。”
    “嗯。”
    女生輕輕應了一句，聲音帶了些虛弱。
    顧宴微微皺眉。
    “你不舒服嗎？”
    寧昭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情況倒也稱不上是幽閉恐懼症這麽嚴重。
    從前，她的那對好父母最常對她的懲罰就是將她關閉在別墅後的一間倉庫裏，裏麵沒有一個窗戶，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
    她有時候會被關上幾個小時，有時候是一個晚上，嚴重的話甚至一整天都被關在裏麵。
    後來慢慢的，她就對過分黑暗以及陌生的封閉空間沒有安全感，身體會變得很僵硬，所以她總是會選擇一個角落貼著，這樣才能讓她的心裏安寧一些。
    “我想靠著牆麵坐下。”
    “好。”
    顧宴沒有多問什麽，再次拉住她的手，回憶著寧昭剛剛站的位置，手掌先是在她的背後探了探，摸到硬物才放心的讓寧昭後退。
    貼到牆壁後，寧昭才感覺舒服了許多，她也顧不得地麵髒不髒了，直接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她手間的力道很快就被放開了，然後身邊也有人跟著坐了下來。
    小小的空間內，兩人衣間摩擦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等一切聲音都消散後，氣氛寂靜的讓人有些不安。
    但一直以來，寧昭幾乎很少求助於他人，尤其是將自己虛弱的一麵展露給他人，那是無用的撒嬌，也是在暴露自己的弱點。
    在很小的時候，心智還不穩定，她也曾和自己的父母求過安慰。
    但他們隻是冷冷的說道。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就不配是我們寧家的女兒。”
    寧昭忍不住攥起了手掌，有些幹巴巴的喊了一聲。
    “小宴？”
    她沒有在求助，隻是想喊一下他的名字。
    身旁的人很快就應聲了。
    “我在這。”
    男生低沉的嗓音平穩，帶著一絲莫名的安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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