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張誠顯然有些無助和無力。
    他苦笑一聲，“這房子你要嗎？你要是要的話，我給你打個對半的折扣。”
    溫然挑眉，“對半？”
    “嗯。”
    張誠深吸一口氣，還是選擇了坦白，“因為這房子，就算是過戶給你了，他們就是不搬走，你拿他們一點招數都沒有。”
    溫然咂咂嘴，她不覺著。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張誠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她溫然就辦不成，再就是……
    她好奇的，“這房子，是什麽情況？”
    “這房子，之前被收上去了，也是最近才還給我們的。”
    都要走了，張誠把前塵往事都說出來，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房子之前在街道辦手裏的時候，他們安置了一些人過來租住。
    一個月也就一兩塊錢，現在房子雖然還給我了，可裏麵的人，街道辦明確表示，他們也沒辦法。
    一拖二，二拖三，久而久之，就這麽耗住了。
    我跟爺爺勢單力薄，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隻能聽任之。”
    提起此事，好脾氣的張誠都有些憋得慌。
    這群人，真是胡攪蠻纏的好手。
    你跟他講理，他跟你耍無賴，你跟他耍無賴，他比你還無賴。
    簡直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你氣個半死，人家嘻嘻哈哈的，屁事兒都沒有。
    他抬起頭，誠懇的，“你如果要呢，那我就半價轉給你，如果不要那就算了，我也不為難你。”
    大不了，他回頭找個混黑的，手腳不幹淨的，五百塊錢就賣了。
    他弄不過這些無賴，可總有人能弄得過。
    老話說的，簡直不要太有道理。
    惡人自有惡人磨。
    走著瞧就是！
    當然，沒到那一步，張誠也不想幹這麽絕。
    倒不是說多心慈手軟，實在是，就算是再過不去，他也沒必要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不算為難，”溫然看了一下那亂糟糟的院子，“走吧！我回去拿錢，你們去拿證件，咱們爭取今天就把戶給過了。”
    有些事兒，剛開始的時候，是很好的。
    可怕拖。
    有些時候，拖著拖著，好事兒也會慢慢變壞的。
    “成。”
    雙方都有意，事情辦的，那叫一個順風順水。
    張誠也就是看著老實、木訥了一點，真辦事兒的時候，他還挺上道的。
    去房管局辦理過戶的時候，手裏還拎著二斤紅糖，一瓶酒，趁著交談的時候，還偷偷給對方塞了點東西。
    果然，有東西開道的時候，辦證，無比順暢。
    隻是看到兩家過戶了那老些東西，她還是有些咋舌。
    將錢清點妥當，再蓋上章，出了那門，就已經是月上樹梢了。
    “再見！”
    “再見，”張誠臉上掛著輕鬆、釋然，“以後，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溫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抿抿唇，幹巴巴的，“沒事的，不管往後在哪裏，隻要活的快樂，過得自在，就對得起自己了。”
    張誠抬起頭，有些怔然的，“你說的，是對得起自己？”
    “對啊，”溫然笑著，“人生短暫，也就三萬多天。
    你對得起這個，對得起那個，到頭來忙忙活活一輩子，光顧著對得起別人，卻從沒想過對不對得起自己。”
    “是啊，”蕭辰野當了一天的掛件，這時候，也是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甭管在哪裏，活的高興就好。”
    他抬起手，拍了拍張誠的肩膀，“人活這一輩子，就沒有一帆風順的。
    起起落落才是人生常態，前麵幾年落到塵埃裏，後麵幾年，誰又能保證你不會站在雲端上呢？”
    人生。
    本就是無常。
    活一天，算一天。
    快活一天，賺一天。
    張誠神色動容，“多謝，我回來這麽久，還沒人跟我說過這些呢。”
    沒等溫然再說啥，突然聽到了有個女人扯著嗓子嚎叫，"張誠！張誠你個小賤人，我不都跟你說了嗎？
    甜水巷的房子，我要了，你幹啥賣給別人，都是鄰裏鄰居的，你這死孩崽子，心咋就這麽硬！"
    這嗷嗷叫的話一出口，張誠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溫然見勢不妙，很想開溜。
    雖然東西到了手裏，但，她也不會閑的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幹，給自己個兒找麻煩。
    “額，”隻是臨走前，多少得禮貌的詢問一下，“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張誠果決，“你們快點走，這女人很難纏，到時候讓她知道，房子是你們買走的，保不齊要找麻煩。”
    “得！”
    溫然也沒強出頭的打算，聞言，扯著蕭辰野直接開溜。
    拜拜了您嘞！
    溫然前腳跑了，後腳，那大娘也到了跟前，“你把房子賣誰了？你說！我現在就買回來。”
    “注意距離啊！”
    張誠伸出手，讓那娘們在自己麵前站定，“房子是我的，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看見張誠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李翠新氣的窩火，“你這孩子，咱們早前不就商量好了嗎？
    那房子，你賣給我啊！正談價呢，你就這麽把它賣了出去，不合適吧？”
    “嗬，”張誠冷笑，“那要是照你嬸子的話來說，這房子我就必須得賤賣給你才合適嗎？
    剛剛，你自己也說了，我們隻是在談價格，還沒有達成共識。自然是價高者得，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了。
    再說了，我好好的房子，要不是著急用錢，三千多，也照樣賣的出去。為什麽非得作踐房子，也作踐自己，八百賣給你？
    你們家救過我們家的命嗎？”
    一席話，給李翠新問的啞口無言。
    她心中憤恨，可想到那房子，隻能做小伏低，“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你要是覺著價格不合適，那嬸子再給你加二百，這次，一千塊錢，總行了吧。”
    李翠新就是拿定了張誠著急把房子脫手，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亂壓價。
    殊不知，張誠手裏的房子，已經被溫然兩口子包圓了。
    看見李翠新這糾纏不休的樣子，他心裏明白，今天要是不給她一個答案，恐怕是往後都不能消停了。
    “一千，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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