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友覺得這樣會惹我生氣？”祝斐然上下打量林清越一眼：“都快兩百歲的老東西了，和林道友相比我還以為，你會對我驚恐避讓呢。”
    林清越嘴角彎起兩個酒窩：“祝道友實在是太謙虛了，兩百歲的金丹七層，誰看到你不說一句少年天才啊？祝道友哪裏老了？實在是太年輕了。”
    林清越拍了一波馬屁，但祝斐然顯然不吃她這一套：“瞧著林道友來十三嶽宗遞交的信函說的是為我十三嶽宗講道，但紫陽劍宗那點東西，真的不會誤人子弟嗎？當然，我不是說林道友是故意這樣的，但是師弟師妹太過年幼，我不免要多操心幾番。”
    林清越臉上笑嘻嘻，心裏把祝斐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說來我其實與十三嶽宗有緣。”
    對麵的青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樣的話倒是常聽市井裏的潑皮無賴說過，林道友……”
    “不不不。”林清越笑道：“我曾經夢到十三嶽宗一位叫蹇憐憐的少女，她被魔族——”
    閉口訣毫不留情的堵住了林清越的嘴，林清越得逞的擺手看著祝斐然。
    素娥也震驚的看著林清越，實在想不通林清越口中說的蹇憐憐到底是什麽人物。
    為何祝師兄一聽到這話就要遮掩？
    “素娥，你自行回去，我還有要事要和這位林道友說。”
    祝斐然麵容溫煦的看著林清越，但林清越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冷漠和狠戾。
    林清越無聲的對素娥說了兩個字。
    素娥往後大退一步，撞到了門上，引來祝斐然冰冷的眼神。
    但她卻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看到了林清越嘴角的動作，分明說的是“等我。”
    什麽意思，難道她還能擺脫祝師兄來找她？
    素娥幾乎是逃竄回房間。
    祝斐然質疑的目光落在林清越身上，林清越自信看過去。
    對上林清越坦蕩的目光，他倒是不懷疑林清越了。
    “這裏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兩個人來到一處人煙罕至的地方，就這樣祝斐然還要布下一層厚厚的結界。
    林清越還沒來的及感歎，祝斐然劈頭蓋臉的質問就來了。
    “你和季蒼嵐是什麽關係？”
    林清越往後一靠，坐在了樹根上：“祝道友有必要這麽著急嗎？我和季蒼嵐能有什麽關係？還是說你們十三嶽宗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話一說完，林清越就被強悍的靈壓給壓彎了腰。
    “你……竟然偷襲？”說完，林清越撐不住摔到了地上。
    祝斐然走到林清越麵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全然褪去了人前的溫柔模樣。
    “雖然不能殺了你，但能讓你開口的方法有很多，林道友想嚐試嚐試嗎？”
    林清越隻想拔出湯圓向他的臉劈去。
    祝斐然喃喃自語：“你究竟還知道什麽？難他們還活著？不應該啊……這種程度的法術怎麽可能有人能活下來……”
    “喂。”林清越打斷他：“我說，你能不能把靈壓收一收？”
    祝斐然回神，看著林清越，沒有情緒：“就這樣說吧。”
    林清越無賴道：“那我不說了。”
    祝斐然猛的湊近她，林清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幹什麽？”
    “林道友這樣的天之驕子，合歡宗的人應該會很喜歡的吧？”
    林清越反過來調戲祝斐然：“我看祝道友就很不錯，如果是你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祝斐然像是碰到什麽髒東西一樣把林清越甩開了。
    “喲……這麽雙標啊？”
    “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真是看一眼眼睛都嫌髒。”
    林清越：“……明明是你自己髒眼看什麽都髒好不好？用這個威脅一個女人，小人行徑。”
    祝斐然忽視林清越說的話，款款起身：“林道友既然不說出真話，那就在這裏呆著吧，等林道友想通了我再來。”
    林清越心想那可不行，她語氣懶散：“若我說你們十三嶽宗因為固執偏見，讓人追殺蹇憐憐，你就會對你之前做的事情感到悔意？”
    青年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林清越：“你確實有幾分本事。”
    “但這件事在當時也是無解之局，如果不這麽做，蹇憐憐會牽連到整個十三嶽宗。”
    林清越：“牽連到十三嶽宗的名聲和利益？”
    祝斐然：“若是他們低調行事，十三嶽宗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錯就錯在了讓其他人知道了蹇憐憐和魔族混在一起，這對於十三嶽宗來說是不能容忍的。對於修仙界的修士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
    ……
    ……
    祝斐然還記得那時他也不過是剛剛突破築基大圓滿，進入金丹期。正是人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就連蹇憐憐也是他最為疼愛的小師妹。
    他或許早就應該在蹇憐憐收留那位被人追殺的少年開始就阻止她，或是在他們日漸相處中沒有留心觀察他們中的暗流湧動……
    有太多太多的或許，造就了這樣一段仙魔對立的虐戀。
    知道蹇憐憐和季蒼嵐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曾試圖阻止過。但兩個人互相分不開的愛意又讓他內心動搖，然後開始心懷僥幸沒人會發現季蒼嵐的真實身份。
    但即便再小心再小心，還是出現了意外。
    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人拆穿了季蒼嵐的真麵目。
    季蒼嵐和蹇憐憐一同逃走了，連帶蹇憐憐也被人懷疑。
    “他們是一夥的！”
    “蹇師妹並不一定知情，我們要把蹇師妹救出來！”
    “救回蹇憐憐的事掌門就交給我吧。”
    祝斐然跪在大殿中，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斐然，我相信你一定能殺了季蒼嵐那個魔頭，並且把你蹇師妹給救出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祝斐然心瞬時墜入穀底。
    ……
    ……
    季蒼嵐死在了他的法術下的時候，他才擺脫了掌門的無處不在的控製。
    其他人並不知情，隻是以為祝師兄本來就是這麽厲害，沒有想過剛剛成丹的金丹修士要打敗和他同樣修為的魔修，是怎樣的荒謬可笑。
    魔修修行不易，能修到金丹的更是其中的狠人。
    法修不比劍修，如何能這麽輕易的將同樣的魔修打敗？
    祝斐然看著漫天的飛雪，遠處椅子上他為蹇憐憐做的屍體。
    季蒼嵐死前最後對他說的話是：“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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