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放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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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是放走了他引起天下大亂,罪責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景玄麵色焦急的說道,“一人與天下人,孰輕孰重?還請大師趕緊作出決斷!要是他跑了,必然會引起天下大亂!”

    “阿彌陀佛。”了空低首垂眉隻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哎!”景玄咬著牙一跺腳轉身看向武場,隻看見武昌央陌北寒的長槍如遊龍飛舞,不,就是一條遊龍,纏繞在湯元的身體各處,饒是湯元武功蓋世身上的衣服也也是出現了許多破損,更有幾處鮮血淋漓,看起來好不淒慘。倒是陌北寒一臉從容,雙如花蝴蝶,上下翻飛,再加上遊龍在,看起來更是賞心悅目。

    “我勸你還是收吧!”景玄見勸不動了空,轉而對著陌北寒說道,“隻要你收,我可以保證你生命安全,如何?”

    “事到如今,景公子莫非還這麽天真?”龍吟嘯天,陌北寒一杆長槍竟逼得湯元寸步難行,即便湯元武功了得,總能在長龍的爪牙下堪堪避過,若是換一個人怕早就被長龍撕碎,便是那一聲聲的龍吟就讓武場周邊站近些的幾人感到頭暈目眩身體乏力,陌北寒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你年紀不大,武功卻厲害的出奇,但你別忘了,神兵就是神兵,隻是神兵的嗡鳴就已經讓你苦不堪言,何況陌某的槍法也是不差,既然你沒有辦法對付神兵,還不如……”

    “臨!”不等陌北寒說完,湯元驟然爆喝,隨後景玄隻覺得腦袋吃痛,耳龍吟瞬間消失,整個世界如同默片一般,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在看到湯元抓起地上的九環錫杖時,錫杖的環竟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那種本該出現聲音卻聽不見的不真實感,讓景玄不自覺的拍起了耳朵。縱使景玄如何用力拍打,除了一陣陣的疼痛感以外,什麽也聽不見,如同一個真正聾了的聾子一般揮舞著,詢問著身旁幾人的情況。

    湯元握著九環錫杖,神情肅穆,如同真佛降臨一般傲然立在武場之上,伴隨著臨的爆喝,陌北寒的身形也停頓了下來,遊龍隨著雙的停頓而靜止,旋即恢複成長槍向著天空宣泄著最後一聲的龍吟。湯元慢慢的抬起九環錫杖,如祭祀的老僧一般口默念著聽不見的詞匯,而後用力向著地麵一杵,錫杖刺穿了地麵,戒環似乎還沒反映過來一般依舊高高的飛起,隻看見九個戒環同時下落,敲打在錫杖之上!

    當!眾人還在適應失聰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劇烈的金屬撞擊之聲,對聲音的渴求感剛剛滿足,就被這尖銳的撞擊聲刺痛著耳膜,所有人痛苦的捂著耳朵,有幾人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在地上打著滾,嘴巴張得老大,似乎在痛苦的哀嚎著,隻是那哀嚎壓根沒有傳入耳一般,所有人隻看到那幾人淒慘的模樣,卻聽不到他們的叫喊。

    武場上陌北寒的臉抽搐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離湯元最近的他顯然最有感觸,若不是常年使用木箱鍛煉了極好的精神力,換做以前怕也早就被湯元那一弄得滿地打滾,抱頭痛哭了。不能戀戰!陌北寒咬著牙的長槍猛然一頓,隨後遊龍翻滾,長槍翻花,直直的向著湯元刺去,若是這一擊不成,自己隻有退,要是老和尚插,怕是連退路也不會有,隻能戰不能退!想到此處,陌北寒把心一橫,長槍的速度更是快上分如流光一般挑在湯元握著的九環錫杖之上。

    龍吟之聲再一次進入耳朵,如滾滾天雷響在耳邊,震的五髒移位、六腑失橫,模糊的視線,仿佛看見一頭巨龍正自上而下碾壓著每一個人的身體,別說動彈,就連彎曲一下指都不可能,除了湯元以及了空和尚,包括景玄在內的所有人都躺在地上,麵目猙獰的捂著胸腹。

    哢嚓,了空和尚的九環錫杖雖不是什麽稀罕材料製作,卻也是镔鐵鑄造,結實無比,卻被陌北寒的流火如龍一般木槍生生戳斷,尤其是杖上九環,即便景玄等人聽不太清,也可以感受到每一個戒環發出的悲鳴,而木槍卻隻是微微一頓,繼而向著湯元刺去,眼看著湯元的身子會如九環錫杖一般,要被木槍撕碎。

    “阿彌陀佛!”就在龍頭堪堪咬在湯元眉心之時,卻隻見一件寬大的僧袍下伸出一隻,拿看起來十分枯槁瘦細,卻蘊含著千斤之力,死死的將木龍抓在,便是這一抓,龍吟止,耳邊清。了空竟然不受任何的影響,不知何時從景玄的身後走到了武場央,更不知何時到了二人的央,抓住了那把折斷镔鐵製成的九環錫杖的木槍。了空抓住木槍依舊低首垂眉,嘴吧微微張開吼出一個音節:“吽!”

    吽音如水浪一般緩緩發出,以了空和尚為心向四周擴散著,擴散到的人隻覺得身上的不適感消失不見,似聽見佛音從遠處響起,止住了耳蝸裏的刺痛,消去了身體上的難受。待眾人爬起,了空和尚已然鬆開了抓著木槍的,站在二人間默默念著佛號。

    “神僧莫非真的聽信他人之言,要將我留在此地?”陌北寒滿臉訝異的看著了空,本就為了防止了空出才出了殺招的他,卻沒想到了空因為自己的出而出,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心性如陌北寒也不免有些頹然,“神僧想要留我,陌某斷然沒有走的可能,隻是……”

    了空和尚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阿彌陀佛!貧僧未曾留你,陌施主大可自便!”

    “大師雖不曾留我,但大師卻阻止了我,如果我不能殺死他,又怎麽能走出這個王府?”陌北寒聽了了空的話滿臉的無奈,“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大師……”

    “貧僧並未出,而是施主自己停的!”了空和尚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即便是佛法無邊,也不可能阻止施主剛才那一槍,隻有施主不想,才會認為貧僧阻止了施主。”

    “你別開玩笑了!”陌北寒自嘲一笑,看著湯元流血的額頭笑了笑,笑的有些落寞,“我一心想殺了他,又怎麽可能停?隻要大師不阻止我,這皇子府又有幾人可以阻止陌某呢?隻要我出了皇子府,便可以找一個安身的地方,如若不然,便是死路一條!”

    “阿彌陀佛,施主如若不信不妨看一下老衲的。”了空和尚說著將右伸出,枯槁的右皺皺巴巴,哪裏有眾人想想的那般剛猛,別說與湯元的那雙相比,就是比之景玄的小也要瘦削分。

    “您的右!”陌北寒不敢置信的看著了空和尚,臉上最後的那抹掙紮也化成了驚駭,就連說話都顫抖起來,“您……您的…………怎麽……”習武到了一定程度,不說是金身不滅,卻也能保持很久的青春,即便是陌北寒這樣依賴器具的武者,對自身身體的養護也是細心備至,就算到了了空和尚的年齡也斷然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換句話說,單憑這樣的即便是無月也不能截住自己剛才的那一擊。

    “貧僧十數年前還未能放下嗔念,想要找無月大師一較高下,是那一戰……”了空和尚默念了一聲佛號接著說道,“無月大師不愧是得道之人,他認為貧僧的嗔,緣於貧僧的力,化去了力,才能修得正果。”

    “拔了老虎的牙勸老虎吃素,老虎怎麽辦?老虎也不想!”聽到了空和尚的話景玄一臉不屑的小聲嘀咕著,“要是雙練到現在,指不定會怎麽樣呢!”

    陌北寒閉上了眼沉思了好一會,才長長的突出一口氣,的木槍也隨著那口濁氣消散,化為了原來的木箱模樣:“事已至此,陌某就隨大師發落!”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已然大徹大悟!”了空和尚雙合十衝著景玄說道,“景大公子,事已了,貧僧有一句話,不知景公子可願意聽?”

    “養虎為患,放虎歸山!”景玄搖了搖頭說道,“大師是得道高僧不願殺生,我自然理解,可陌將軍可不是一般人,他身上的秘密暫且不談,就是他今天的表現,我就不敢放過他!”景玄的腦海不斷的回憶著陌北寒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想到陌北寒一個古代人居然可以將現代武器研究的如此恐怖,更是將頭搖的與撥浪鼓一般,“他的心性、謀略、智慧遠遠超過我的想象,我甚至懷疑他是利用這次會來脫離神營與背後組織的桎梏,他的能力不隻是一隻猛虎,更像是一條遊龍,要是錯過了這一次,恐怕……”

    “讓他走吧!”湯元臉上的血已經幹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景玄,眼神堅定而執著,“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