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是“螳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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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倆在街上逛了一會,就知道這龍門城沒有白來。原來,這龍門城有一大特色產業,就是製作符籙。
    夏辰蹲在一個小小的攤位麵前,攤主是一個煉氣一層的小姑娘,長得皓齒明眸。夏辰實際上是一個很內向、很淳樸的少年,他根本就不好意思在一個陌生的小姑娘麵前張嘴說話。
    但柳青卻要細細觀察這個小姑娘,夏辰沒有辦法,隻好問道,“小師妹,這支符筆怎麽賣?”
    那個小姑娘正愁沒有生意,趕緊道:“這符筆不好,是師妹學著做著玩的,不能用來畫符。”她拿過另一支符筆,“這支符筆是師妹的娘親做的,娘親說是精品。”
    怪不得這個小姑娘的攤位沒有生意,夏辰笑笑,“師妹這麽小就出來擺攤?”
    小姑娘:“沒有辦法,師妹的爹走了,娘病了,師兄照顧師妹一點生意嘛。師妹的娘親做的符筆真的好用。”
    夏辰很不好意思張口,但柳青卻非要他這麽說不可——“師兄可以將師妹的符筆買下來,有多少買多少。但師兄也有事情和師妹商量一下。”
    小姑娘立刻警惕起來,“生意歸生意,其他的事情免談。”
    夏辰:“就是一筆生意,師兄現在就可以將師妹攤位上的符筆全都買下來;剩下的事情由師兄的姐姐和師妹麵談,在福來客棧麵談。”
    聽到“福來客棧”幾字,小姑娘果斷道,“成交。”她將攤位上的符筆整理整理,“師妹的爹製作的符筆有六支,師妹的娘製作的符筆有十二支,總共十八支,合中品靈石十五尺多一點,就算十五尺。”
    “尺”是靈石的計量單位。各星球引力不同,沒法按重量計算靈石,就用體積。“成交,”夏辰鬆了口氣,“師妹可以跟師兄到福來客棧去取靈石。”
    小姑娘似乎並不怕夏辰賴賬,也不怕夏辰有什麽陰謀詭計,當即收起攤子,爽爽快快的跟著夏辰來到福來客棧。
    見夏辰住在天辛號客房,小姑娘道:“師兄請稍等,師妹去將娘親叫來。”
    夏辰隻好敞開房門等著。不多時,就見一個寡婦穿戴、相貌頗為清麗的少婦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和那個小姑娘一起走了過來,剛要行禮。夏辰趕忙傳音道:“師弟的姐姐就在客房內,有事請教師姐母女二人,如果師姐願意告之,萬尺上品靈石。”
    那個寡婦將神識一掃,見房內根本無人。正疑惑間,就見桌上一塊磚頭大小的黑石上伸出一根柳枝,向她傳音,“妹妹是精靈族,不是人族,但妹妹想化形成人族姑娘。故此找姐姐前來相問。”
    那個寡婦在夏辰的房門前躊躇良久,一咬牙,牽著一對兒女走進了客房。
    夏辰合上客房的門,在外麵靜靜的守候。
    直到次日上午,那母女三人才千恩萬謝的走了出來。夏辰連忙進了客房,“姐姐看的怎麽樣?”
    柳青:“這次可是賺大了,看了三個人的人體構造,外帶他們的靈根、靈脈、丹田、識海、元神魂魄,也才花了一萬尺上品靈石。那位寡婦還以為姐姐要奪舍她的女兒,但又窮到沒有辦法,後來聽說隻是看一看,又有她十輩子都賺不來的靈石入賬,自然高興。”
    夏辰:“隻要對姐姐化形有幫助,花多少靈石都合算。”
    柳青:“人族身體的構造算是看清楚了,以後再多看點漂亮姑娘,姐姐一定可以化形成一個大美女。”
    姐弟倆談談說說,夏辰也沒了睡意,幹脆出了客棧,去街上閑逛。
    柳青:“弟弟,這一家‘符寶樓’氣派,進去看看。”
    夏辰走進符寶樓,就有小廝迎了上來,“尊客裏麵請,本店的符籙種類繁多,包尊客滿意。”夏辰點點頭,並不答話,眼睛卻看著一位符師繪製符籙。
    原來符寶樓為了拉生意,居然讓符師當場繪製符籙。隻見那位符師攤開一張巴掌大的符紙,用符筆沾了紅色顏料,入定片刻後就在符紙上歪歪扭扭的畫起來。
    夏辰也看不懂,隻看出那複雜的字符是一筆而就。他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書難讀。而符師畫的字符比文字複雜得多。夏辰不禁肅然起敬,“好東西在哪裏?”
    那個小廝本以為夏辰是來看熱鬧,此時連忙應聲,“尊客,好東西在二樓。”
    夏辰“噔噔噔——”上到二樓,這裏已經是換作了少女接待。幾個少女見夏辰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自然不會那麽殷勤,都把夏辰當作了登徒子,上來隻為了看美女。這樣的登徒子她們見多了。
    差事自然落到一個怯怯的少女頭上,那少女羞怯的問道,“尊客有什麽需求?”
    夏辰一愣,什麽需求?可憐他隻是挨過雷電符的劈,上來也隻是為了買點更強大的雷電符,好將他劈得更舒爽些。“這裏都有些什麽符籙?都給介紹一遍。”
    那幾個少女撇撇嘴,果然是來裝b的。那個怯怯的少女心中也是無奈,隻好一種符籙一種符籙的介紹過去,從回春符、刀山符、傳送符……一直介紹到隱身符、爆裂符、雷電符,隻說得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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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辰哪裏耐煩聽這些東西,但是柳青要聽,他隻能耐心聽著。好不容易聽完了,看著少女可憐巴巴的眼神,夏辰心下不忍,“挑最好的,每樣來一張。”
    那少女一愣,“尊客,那要很多很多靈石。”
    夏辰早看到了櫃台裏的單價,“那就每樣來五張。”
    那少女哪裏接過這麽大生意,“尊客,那真要很多很多靈石。”
    這時就有一個少女機靈地挽住了夏辰的袖子,“尊客,讓紅玉來接待尊客。”
    夏辰打過鐵,自然知道做銷售都有提成,他將手輕輕一拂,指著那個怯怯的少女,“就由你接待。”
    那個怯怯的少女這才回過神來,將夏辰引進三樓貴賓室,沏上香茶,“尊客稍候,容小紅去請掌櫃過來。”
    夏辰端起眼前氤氳著熱氣的靈茶,聞一聞,又拿舌尖舔一舔,呸——這麽苦的東西如何拿來待客。才想到這裏,又覺一股甘香從舌尖生起,沁人心脾——好東西。夏辰輕輕呷了一口,在齒間回味。
    不多時,一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修士走了進來,將夏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尊客,符籙價昂,要花尊客很多很多靈石,而且小店也沒有那麽多好貨。”
    夏辰奇道:“掌櫃,你那櫃台裏有貨有價錢,怎麽能說沒貨?”
    掌櫃:“符寶樓誠信經營,二樓那些不是最好的。”他拿出一個玉盒,“這裏麵有三十七張符寶,張張都是鄙人千年來最好的作品,隻要尊客出的起價錢——”
    夏辰:“符寶和符籙有什麽區別?”
    掌櫃:“符籙隻能用一次;符寶可以用一次以上,直到上麵的靈氣耗盡;符寶的威力是符籙的二倍以上。”
    夏辰:“威力不威力的也不能由掌櫃說了算吧。”
    掌櫃:“雖說和氣生財,鄙人也怕尊客是過來消遣取樂。”
    夏辰從胸口摸出一枚戒指:“掌櫃可以看看晚輩的誠意。”
    掌櫃將神識一掃,滿滿一戒指都是上品仙晶,怕是有幾千方。掌櫃驕傲的說道:“尊客也可以驗驗鄙人的符寶。”他將夏辰帶進一間地下室,“這是鄙人最拿得出手的貨,上品雷電符寶,元嬰以下,絕對通殺。”
    夏辰就知道他來對了,指著光光的腦門,“但凡能傷了晚輩一分,價錢由掌櫃開。”
    掌櫃也來了脾氣,“尊客可想好了。鄙人一旦祭出符寶,若不能傷到尊客一絲,剩下那三十六枚符寶免費贈送。”
    “說大話誰不會啊。”夏辰往地上一坐,心道,不知道老子有作弊神器,老子穩賺不賠,賠死你。
    掌櫃的心想,不管你是輸是贏,老子都是最終的贏家。
    兩人各有盤算。就見掌櫃祭出那張雷電符,果然厲害。隻見雷電符懸在夏辰頭頂,在掌櫃的神識控製下,由弱到強,劈裏啪啦一頓釋放,直把夏辰劈得眉花眼笑,也把掌櫃喜得心裏樂開了花。
    夏辰喜滋滋離開了符寶樓,他不僅白賺了三十六張符寶,還從二樓拿了幾百張符籙,當然半價;又從掌櫃那裏拿了幾枚如何煉製符籙的玉簡,又購買了一堆符紙和繪製符籙的顏料。夏辰當然不會用仙晶付賬,對他來說,靈石就是沒用的垃圾。
    在龍門城逛了幾日,夏辰道:“姐姐,咱們去南陽郡,見識一下那裏的繁華。”
    柳青正在琢磨繪製符籙的事情,自然由著夏辰安排。
    夏辰出了城,騎著馬兒一路小跑,雖然沒有他走路快,但也是一種體驗。還是這樣曆練劃算,茗陽城讓荊條收獲了點精血,龍門城又讓柳青探究了人族女修身體的結構。
    順便還為荊條開發了一盤新菜,如果雙腿貼上飛行符,飛到天上去挨雷劈,簡直不要太爽。“哎呀——”夏辰正想到得意處,忽然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罩得結結實實。
    柳青也驚醒過來,原來它一直都在琢磨符籙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這時幾個毛賊鬼頭鬼腦的走了過來,收緊漁網,就要將一塊白布往夏辰頭上罩去。不想從夏辰的胸口鑽出三根青綠的柳枝,在那幾個毛賊的腦門上一戳,眨眼之間就將幾個毛賊串成了葫蘆。
    “這幾個毛賊太弱了,怕是沒有什麽營養。”柳青用兩根柳枝費勁巴拉的將漁網從夏辰身上扯去。
    “有就不錯了,哪有那麽多講究。”夏辰用神識掃了一眼柳青遞過來的儲物袋,嫌棄道,“連個儲物戒指都用不起,屁本事沒有也敢學別人打劫。”
    他雙手放在兩個毛賊的腦門,“修為低了,就連精血都差,不過好歹比茗陽城強娶媳婦的王八蛋要強上那麽一絲絲。”
    柳青有些擔心,“這幾個毛賊似是有備而來,弟弟沒有露富啊,難道符寶樓的掌櫃——”
    夏辰想了想,“巴不得他來。”
    遠處,七八名蒙麵修士靜靜的躲在樹林裏,“點子有些紮手,何四他們就這樣完了。沒想到這個煉氣一層的小修士居然還有一個煉氣九層的靈寵作保鏢,靈寵居然還是一棵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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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蒙麵修士道:“這頭肥羊還是有些肥的,連何四他們幾個的儲物袋都沒要。”
    等夏辰走遠了,這七八個蒙麵修士來到“犯罪現場”。一個貌似領頭的撿起地上的幾個儲物袋,看了看,嫌棄的遞給了旁人,“那株柳樹將何四他們的屍體扔樹林裏了,進去看看。”
    一群人走進去,隻見幾具蒼老、幹癟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落在枯葉上,這是何四他們嗎?幾個人覺得頭皮發麻、喉嚨發緊。
    “火哥,要不這一票——”
    那個領頭的火哥道:“這一票還是有些肥的,不做可惜。留下兩個兄弟盯梢,其他兄弟們抄近路趕到鷹愁澗去埋伏。如果能采用火攻就更好,如果不行,就放了這一票。”
    “火哥英明,再厲害的樹妖也怕火攻,何況火哥有一張霹靂火符籙。”
    等這七八個蒙麵修士消失,又一個帶著麵具的修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拋屍現場”……
    原來,符寶樓的掌櫃可沒有安什麽好心腸,他和龍門城的太上城主李三是兄弟,兩人俱是江洋大盜出身。後來兄弟倆霸占了龍門城,李三當了城主,他則用自己的手藝開起了符寶樓。
    隨後就是事業發達、娶妻生子。他越來越覬覦李三的城主之位,當然不能明搶,也搶不過。但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負責開店賣貨,遇有豪客,就通知李三去殺人越貨。
    走多了夜路,總能遇見鬼。他就指望李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搶了不該搶的,然後送掉小命。不想李三異常謹慎,竟然是無一失手。
    那天夏辰一走進符寶樓,他就注意到夏辰了,因為他活了幾千年,就沒有看到過光頭。等夏辰掏出戒指、亮明實力,符寶樓的掌櫃就知道機會來了。
    他不認識仙晶,不代表他沒有眼力。他當時就判斷,這個煉氣一層的光頭修士一定是上仙,一定來自蓮花仙門。謀逆上仙,全家死絕。
    所以,他用一張雷電符再次驗證了自己的判斷,用三十六張符寶來交好“上仙”;再半價清空符寶樓二樓的符籙。
    因為他知道必須把自己從事件中完全摘出去,而且要摘幹淨;他也知道他兄弟李三一定在符寶樓安排了眼線,符寶樓二樓的符籙被一位光頭豪客清空的消息一定能傳到他兄弟李三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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