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
    被胤礽懟了一句的胤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沒辦法，誰讓他在收拾喪儀的隊伍裏，身邊的都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呢。
    主要是他也有點心虛啊，要不是胤礽硬拉住他，他當時真就左手夾著胤祚，右手提溜著胤祉跑路了。
    要不是胤礽提醒說不能暴露身份，說不定他們剛跑出房門就被怪物吞沒了。
    雖然現在身邊的人哭著哭著，人皮就控製不住裂開，但也比早死的好啊。
    所以，胤禔隻能忍下胤礽的嘲諷，誰讓胤礽的腦子確實比他好使一丟丟呢。
    另一邊，同樣扮演著各自的身份，頂著身邊人皮怪物時不時故意暴露的驚嚇，強裝著不脫離人設的胤禛四人，也安全挨到了天亮。
    秦可卿的喪禮辦的隆重，整個寧國府甚至榮國府的人都投入了進來，也叫他們找到了一些摸魚的機會。
    天色微亮，在院子假山後小心的再度聚首，胤佑沉著臉向他們傳遞了一個新消息：“秦可卿的脖子上有勒痕。”
    “勒死的？”胤祺詫異，“我瞧她安排在會芳園停靈，賈珍請了不少道士和尚做法，這是心虛？”
    胤禛想到昨日來找他的鮮活恣意的小丫鬟瑞珠，閉了閉眼，冷聲說道：“秦氏的丫鬟瑞珠，說是觸柱死了，一並收殮了，屍身沒能見到。”
    “賈珍昨夜就命賈蓉請了九十九位全真道士，在天香樓設壇，不許府中其他人靠近，說是要打十九日解冤洗業醮。”
    “解冤洗業醮？”
    胤祺和胤佑對視了一眼，“為什麽設在天香樓？秦可卿昨夜去了天香樓，死在那了？”
    胤祺說完，四人頓感一陣寒風襲身，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什麽也沒發現。
    “符紙貼身放著。”胤禛看了眼胤禩，胤禩拍了拍胸口示意，胤祺和胤佑也點了點頭。
    他們四個武力值都不行，年歲又不大，在積分商城裏精挑細選，還是胤禛最開始給胤禩準備的防禦符紙價值最高，所以都兌換了一份貼身帶著。
    “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各司其職，查清楚秦可卿的真實死因。另外……”胤禛抿了抿唇，看向胤禩，雖然他不太樂意，但八弟確實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可以接觸到外部的人。
    “小八，你關注一下喪禮上的其他人，我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好。”胤禩點頭。
    “小心點。”胤禛眼中滿是擔憂。
    胤祺見狀插話：“放心吧，我在會芳園，也能支應八弟。”
    “那我和七弟在後院配合，小八，你和胤祺互相支援。”
    胤禛說完，其餘三人都沒有問題，互相說了句小心，就四散著悄然離去了。
    ……
    “……這還是當年先父帶來的，原係忠義親王老千歲要的，因他壞了事，就不曾用了。現在還封在店裏，也沒有人買得起。你若是要，就抬來看看。”
    賈珍因為不滿秦可卿所用棺木，聽薛蟠這麽一說，連連點頭。
    等看到了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聲如玉石的棺材，就更高興了，當即要給秦可卿換上。
    唯有賈政勸了一句，但賈珍全然不聽，在場的其他人也不以為意，就這麽換上了。
    胤·賈珍隨從·祉都控製不住麵色扭曲了一瞬，這像話嗎？啊？
    據他所知，所謂的忠義親王老千歲是前任太子吧，你讓一個沒有誥命的女子躺前太子的棺木……哪怕他沒用上，這是僭越啊，僭越！
    兩個國公府的人，加起來沒有一點政治頭腦嗎？
    然後，胤祉就發現，他還是小看賈家了。
    看著在秦可卿靈前哭的比死了爹還傷心的賈珍，以及一旁冷漠的眼淚都擠不出來的賈蓉，胤祉都替他們尷尬。
    真沒有一個人覺得有問題嗎？
    胤·尤氏小廝·礽看著都快把帕子擰碎的尤氏，難得生出點憐憫之心。生活在這麽個糟心的地方，尤氏也是不容易。
    挨過了一整天忙碌的喪禮，黃昏時分，借著晚膳，胤礽四人才難得聚在了一起。
    “不要臉的老東西！”
    胤禔憋了一肚子的火，聽他罵人，胤祚都忍不住點了點頭，小小的世界受到了大大的衝擊，這世上怎麽會有賈珍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胤礽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低聲道：“長話短說，有什麽發現？”
    “喪禮的進度太快了，像是把四十九天的停靈都縮在了這一天。”
    胤祉說完，胤礽三人都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們都看出來了。
    “還有，”胤祉皺著眉頭繼續補充，“秦可卿的喪儀太隆重了一點，來的人，四王八公，感覺比賈敬壽宴還全。”
    “秦可卿身份有問題！”胤礽一錘定音，“我跟著尤氏後，看下人收拾秦可卿的屋子，裏麵的東西，不是一個普通落寞功勳家的女子能用的起的。”
    胤禔，身為寧國府派給秦鍾暫時伺候的小廝，回憶著秦鍾的穿著，撓了撓頭：“秦可卿隻是營繕郎秦業的養女，秦鍾身為他的親子，穿戴也都很普通，但秦可卿明顯貴氣不少，顯然也不是娘家的支持。”
    胤祉覷著胤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提出：“這裏有個壞事的忠義親王……”
    見胤礽的麵色不變，胤祉繼續說道：“我看賈家毫不猶豫的將他的棺木給秦可卿用，會不會秦可卿是忠義親王的女兒？”
    比起相信賈家都沒有腦子，胤祉更願意相信這裏麵藏著皇家隱秘……所以，賈家不可能真沒有腦子吧？
    胤祚左看看右看看，小聲補充：“原先帶我的瑞珠，是秦可卿的貼身丫鬟，說是觸柱死了，我跟著去會芳園守靈，發現……秦可卿的脖子上有勒痕。”
    “勒痕？”
    三人聞言一驚，聯想到秦可卿身上的可疑之處，隻覺得這裏麵的水更深了。她真的是因為亂倫之事而死，還是某些身份上的辛秘而死呢？
    胤礽拍了拍胤祚的肩膀，“幹得好。”胤祚抿著唇含蓄的笑了。
    胤礽轉頭，眯著眼睛看向落日，沉聲說道：“我總感覺今天晚上不會那麽容易過去，不管秦可卿因何而死，怨氣都不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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