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渡鴉飛舞，地麵上草地枯黃。
    驕傲的草原健兒帶著騎著疾風戰馬打著呼哨返回了自己的部落。
    羊圈裏的此起彼伏的叫聲連成了片，聽聲音就知道這羊群數量不少。
    那高大挺拔的草原小子翻身下馬，腰間挎著兩把彎刀，馬上掛著弓箭，手持著馬鞭頭戴氈帽，他低頭鑽進了帳篷。
    “瞧瞧，我家的雄鷹回來了，魯穆爾，快來喝一碗熱油茶暖暖身子。”
    同樣魁梧雄壯的漢子坐在爐子旁邊，看著進來草原小子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
    “阿爸，草場裏能吃的草越來越少了，我們的牛羊根本撐不到明年春天，我們也撐不到來年春天。”
    魯穆爾坐在火爐旁，臉色十分不好看。
    那漢子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這兩天我去看看其他部落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換一些過冬的糧食。”
    魯穆爾聞言很是生氣：“阿爸，南邊那些燕人商隊如同待宰的羔羊，那些燕人的士兵瘦弱不堪，我們隻要出去幾趟就能帶回來最夠過冬的物資。”
    “還有那些細皮嫩肉燕人女子，在草原上可是硬通貨！”
    漢子皺眉不悅：“魯穆爾，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我們隻是一個小部落，人口不過三百，能打漢子最多五六十，打草穀是那些大部落該考慮的事情，和我們無關！”
    魯穆爾將手中熱油茶重重放在桌子上。
    “阿爸，你當初也是遠近聞名的圖克，現在怎麽變的這麽膽小，難道我們就應該看著那些燕人吃香喝辣，而我們就要在草原上冰雪中忍饑挨餓嗎？”
    “魯穆爾！”
    漢子十分生氣，仿佛一頭被觸怒的雄獅一般。
    “就你聰明，就你能！”
    “你怎麽想的？燕人都弱不禁風，你一去他們就狼狽逃竄，你可以掠奪女人和輜重？”
    “你牛逼，你厲害，你是草原第一圖克，你這麽牛逼為什麽在這放羊？燕人那麽孱弱怎麽卻占據著那麽肥沃的土地？”
    漢子生氣的站了起來的，脫掉了自己身上皮襖，露出了精壯的身軀，上麵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駭人無比。
    “老子打草穀的時候，你阿媽都還不會放羊呢，有沒有打草穀的條件輪得到你這兔崽子跟我齜牙？”
    “叫你兩聲草原雄鷹，你還真當自己會飛了？”
    “看到老子這一身傷疤了嗎？老子這輩子打了五次草穀，差點死了七次，你有什麽能力在這指手畫腳，這部落還輪不到你說話！”
    “滾出去！”
    漢子一揮手，指著帳篷門口喝道。
    魯穆爾麵色青一陣白一陣，臉上滿是不服氣，氣衝衝地鑽出了帳篷。
    漢子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滿腔怒火散去，徒留一聲長長的歎息。
    要是能打草穀，他又何嚐不願意？
    今年夏天的時候，草原上的幾個大部落聯合對燕人發動了一場戰爭。
    他也參與了進去，雙方加起來超過兩千騎兵在草原上碰撞廝殺，他帶著人繞後雖然失敗，但是卻在潰逃的途中劫掠了兩個村子，帶回來了一些物資和幾個燕人女人。
    嚴格來說那場戰爭草原失敗了，但是回來不能這麽說。
    那些部落到處宣揚自己的成功，再加上自己帶回來的那點戰利品，就被自己的兒子當真了。
    他嚐過了嬌嫩的燕人女子之後竟然再也看不上草原上的女人，而且一直想著要打草穀。
    漢子穿上皮襖坐了回去。
    打草穀，要是真有那麽簡單，豈不是早就占據燕人那那麽肥沃的土地了？
    天真的像隻兔子。
    離開的帳篷魯穆爾來到了自己兄弟的帳篷。
    看到魯穆爾怒氣衝衝的樣子，對方毫不意外。
    “魯穆爾，又因為打草穀的事情和你阿爸吵起來了。”
    “阿爾普，我阿爸老了，已經被那些燕人嚇破了膽子，一點進取心都沒有，怎麽能算的上一名真正圖克！”
    魯穆爾緊緊握著自己的馬鞭，眼中滿是不忿。
    “如今過冬的糧食不夠，嬌嫩的燕國女人也沒有，再不奮力一搏，難不成我們要凍死在這個冬天嗎？！”
    “阿爾普，我決定去打草穀，我們的父輩如同老去的狼群，而如今，我們才是新的狼王！”
    阿爾普大驚：“你認真的？就我們幾個？”
    魯穆爾緩緩搖頭：“當然不是，我打算去聯係阿巴嘎部，阿巴哈納爾部和敖漢部，我們三個部落湊出一百騎，趁著夜色南下，越過燕人邊軍大營！”
    “我們的目的是燕人邊軍大營後麵的村莊，劫掠完就走，不給燕人反應的機會！”
    “想想那些唾手可得的物資，想想那嬌柔白皙的女人，阿爾普，你忍得了嗎？”
    阿爾普被說的熱血沸騰，目光炯炯的看著對方。
    “你有把握能說動其他三個部落的人？”
    魯穆爾挑起一抹笑容：“那是當然，渴望燕人女子的可不隻我一個。”
    “幹了，趁著天黑我們就出發，我去叫人！”
    兩名雄鷹一般的草原少年並排而立，眼中滿是對狩獵的狂熱。
    夜晚，二十多匹馬走出了部落，向著其他三個部落而去。
    那打草穀的隊伍越來越大，陸陸續續開始有騎兵匯入了進來。
    來自幾個部落上的青壯們背著長弓扛著彎刀帶著對柰子和獵物的渴望加入了進來。
    他們一人雙馬，縱馬狂奔向著的南方而去。
    那奔騰的腳步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而另一個方向，一支沉默的騎兵部隊正在向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緩緩而來。
    那統一製式的戰矛斜著朝下，厚重的盔甲在黑夜裏更是充滿了肅殺之氣。
    整支隊伍都任何一個人說話，甚至連戰馬都帶上了馬嚼子。
    二百全副武裝的披甲騎兵在校尉的帶領下向著最近的草原部落而去。
    至於位置...
    那自然是審問在路上碰到的零星草原蠻子打聽到的。
    最終大將軍還是接受了穆青的挑唆。
    或者說是建議。
    選擇了派遣最精銳的親兵草原蠻子動手。
    蠻子喜歡打草穀，燕國邊軍同樣喜歡。
    要不然邊軍大營每天宰殺的牛羊總不能是大風刮來的吧？
    要知道在國內宰殺耕牛是要坐大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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