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過牆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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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雅的身子後來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事情,依舊能吃能睡,是睡覺的時候經常會夢魘,瑟瑟發抖地蜷縮在百裏九的懷裏,或者是渾身大汗淋漓地從夢裏驚醒,臉色蒼白。 vw
找老湯頭來看過,老湯頭說是氣血虧虛,再加腎虛所致,背地裏卻叫過百裏九,猜測說是她吐出了胸腔裏淤積的淤血,氣血通暢後,她的記憶有逐漸恢複的可能。但是,這也隻是老湯頭的猜測,因為這些是單憑號脈而無法確診的。
楚卿塵帶了兩個極有名望的大夫過來看診,都是耄耋之年,退隱多年的杏林聖手,給諾雅看診過以後,皆搖著頭離開了。
諾雅照舊該蹦蹦,該跳跳,帶著泡泡圍著一念堂瘋跑,氣十足地跟百裏九吵架,偶爾還會爬高低地掏個鳥窩,百裏九的心提在嗓子眼裏,小心翼翼地勸誡。
諾雅伸個懶腰,笑眯眯地還嘴道:翻身侍妾,美好的一天,自然要從房揭瓦開始。
百裏九對於她,向來是無可奈何。如今她又身子不好,更是寵了天。
丁虎是太子跟前的侍衛,他的武功高強,而且反應也最是靈敏,很得太子賞識。所以,他才會被太子選,去給太師做證人。
雖然,最後太師並沒有如願以償地殺了林諾雅為自己兒子報仇,但是,太子仍舊賞了他五十兩銀子。
丁虎思前想後,不知道太子為何非但沒有遷怒於他,反而有賞,唯一的可能也是自己的識時務,激流勇退。
他沒有別的什麽愛好,喜歡賭,有了銀子,往賭坊跑。
今天他的手氣似乎不錯,一直贏。眼見五十兩變成一百兩,又變成二百兩,四百兩。賭了整整一天一夜,熬出一臉胡茬子,麵前堆成了小山。
錢多了,人的膽子也大。賭坊的小二問他有沒有興趣到包廂裏玩一票大的的時候,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人的運氣來的時候,是擋不住的,此時不抓緊,要到什麽時候今天擺明了是要發財了。
小二跟在他的身後,用包袱提著銀子,徑直帶著他請進了裏麵的貴賓間。
丁虎這是第一次到裏麵來玩,不同於外麵的喧囂震耳與汗臭混雜的味道,這裏麵安靜極了,點著熏香,還燎著火盆。下注的都是身穿綾羅綢緞的土財主,眼前堆著的金子簡直晃瞎了他的眼。
尤其是負責搖色子的,還是一個豐乳肥臀的小娘子,手腕,脖頸裏掛著的都是沉甸甸,金燦燦的金子,這令見錢眼開的丁虎有些興奮。
不過,這裏的賭注也大,一把起底是五十兩,千兩封頂。丁虎多少還是有點底虛。
快點不行,這樣墨跡跟個老娘們似的。他對麵的絡腮胡子胡商財大氣粗,不耐煩地催促他。
他狠狠心,下了一百兩,竟然贏了還是通吃
他的賭注一下子從四百兩變成了一千兩,果真刺激。
嚐到甜頭的他膽子逐漸放開,越下越大。有輸有贏,一直沒有多大出入。
那絡腮胡子卻是輸了錢,幾乎賠了個精光。他將麵前最後兩張銀票押去:最後玩一把大的,全押,一局定輸贏老子偏生不信這個邪
丁虎的情緒也被感染,將麵前所有的銀子全部推過去:我全跟
胡商摩拳擦掌,翹起一條腿,放在椅子,一拍桌子,居高臨下地瞪著他:我押大
他手帶著的扳指珠光寶氣,真紮眼。
丁虎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像一隻拔了毛的鬥雞。
那個胡商眼睛是藍色的,丁虎覺得像太子妃懷裏成日抱著的那隻波斯貓的眼睛,蔚藍帶著一點神秘。
他已經賭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極為疲倦,突然打了一個盹,身子逐漸困頓地往下滑。
他身邊的賭客全都變成了身手矯健的人,眼疾手快地攙住了他軟綿綿地倒下去的身子,靠在椅背之。然後有人靜悄地溜到門口,嚴密監視著人來人往的賭客。
你叫什麽
丁虎。
什麽身份
太子府侍衛。
絡腮胡子胡人衝著旁邊的一位黑臉富商點點頭。
林諾雅真的刺殺過太子
是的。
她果真安然無恙逃出了太子府為何事後太子不追殺她
絕命筋骨散,十步必亡。
絕命筋骨散可有解藥
有。
在哪裏
絡腮胡子與黑臉富商對視一眼,心裏狂喜之後都有些急切,失了沉穩,導致胡商的問話過於急躁。他的情緒也立即影響了被催眠的丁虎,丁虎緊蹙眉頭,好像是在苦苦掙紮,即將清醒過來。
胡商伸出兩指,觸摸在丁虎太陽穴處,輕揉按壓,冒險追問道:解藥在哪
不知道,不知道
丁虎內力高深,胡商駕奴不住,沉聲道:快醒了
黑臉富商慌忙喚過門口的幾人,重新各各位。丁虎清醒過來的時候,豐乳肥臀的女人正在彎腰催促他,胸前的一堆雪白顫顫巍巍,泛著白瓷一樣細膩的光。
該下注了,大家都在等你呢色眯眯的沒出息樣兒
丁虎機警地看看幾人:我剛才怎麽了
絡腮胡子極其不耐地道:你到底還玩不玩不玩拉到,事兒真他媽的多。
丁虎搖搖頭,猶豫著撤回了一半銀子:我下小
開了,丁虎又贏了,他一掃適才的疑慮,暗自懊悔不該撤回銀子。
絡腮胡子憤憤地一錘桌子:奶奶的,從你小子進來,老子一直輸,真晦氣,不玩了。
丁虎自持武功高強,又是太子府的人,怕過誰
玩不起別玩,輸了怨氣衝天的,拉不出屎來怨茅坑。
你說什麽絡腮胡子惡狠狠地作勢要打。旁邊人慌忙七嘴八舌地勸住了,一場賭局這樣不歡而散。
丁虎收拾起桌的銀兩,賞了那豐乳小娘子,得意地哼著曲走了。
絡腮胡子與黑臉富商頹喪地坐下來,其他人都散了。
好歹我們知道諾雅的毒有解藥,這也算是個收獲。絡腮胡子勸慰那黑臉富商。
解藥一定是在太子手,黑臉富商懊惱地道:想要從他手找出解藥難如登天,更何況還有透骨香。
九爺,也許再試一次催眠,讓她恢複記憶,對她會更好一些。她身的毒究竟是怎樣來的,間究竟經曆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
不可能百裏九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再重新說一遍,告訴你們主子,我是不可能讓她恢複記憶的。
為什麽絡腮胡子將下巴的胡子摘下來,竟然是錦娘。她有些不解地問:不過隻是像做個噩夢一樣,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百裏九噌地站起身:因為,有一個甘願為了她送自己性命的男人,為了不讓她恢複記憶,竟然與她對麵不識。可見,她以前所經曆的,可能死亡更可怕。不到最後性命攸關,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言罷揚長而去。
回到府裏的時候,諾雅正在院子裏種樹,兩棵樹苗都光禿禿的,究竟是什麽品種,百裏九對此是一竅不通。
已經是二月的和暖天氣,院子裏花架的迎春開了,嫩黃的星星點點的花瓣,嫩綠的芽,流瀑一樣地低垂下來,一片生機盎然。
剛剛捱過灰撲撲的單調的冬日,那一抹新鮮的顏色,襯著純淨的透澈的藍天,都令人感到五髒六腑都幹幹淨淨,而他的林諾雅,則是人間的另一抹絕色。
諾雅終於換下了厚實的冬衣,一襲對襟煙色羅裙襯得她身材欣長高挑許多,而且曲線也玲瓏起來。她油亮柔順的發髻落了兩朵迎春,搖搖欲墜,嬌俏的耳垂墜了一副瑪瑙石的淚形墜子,一晃一晃,都在他的心尖蕩起波瀾。
百裏九前,接過她手裏的水瓢:這些事情讓丫頭們做不好了。
諾雅抬起臉,見是他,莞爾一笑:這兩棵樹是為咱倆種的,所以我必須要親自動手。
百裏九一笑,不知道他的諾雅什麽時候竟然有了這樣旖旎的小女兒心思:看起來不太像合歡樹。
為什麽要種合歡樹呢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這個女人的話果真很煞風景,百裏九認命道:那夫人移栽的什麽樹
諾雅得意地拍拍手,指點著道:這一棵桃樹是給你種的,這一株杏樹是給我自己種的。
你種一株桃樹給我做什麽,難不成給我招桃花運
諾雅搖搖頭:你爛桃花太多,我摘桃枝給你辟邪用。
那你給自己種杏樹做什麽
當然是看看究竟是你的桃花先開,還是我的紅杏先出牆了諾雅說得理直氣壯。
你明知道杏花的花期要桃花早。再說了,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不栽劊子手,院子裏種桃樹和杏樹都不好,不如種一株石榴樹,多子多孫,最吉利。
百裏九好心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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