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繳獲奇怪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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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頭的話裏,諾雅聽出了一點心酸。他這是被他那個不辭而別的不肖徒弟傷透了心,一輩子的心結解不開,寧願自欺欺人地給自己找一個安慰的借口。
諾雅腳步一頓,扭過身來,忽然展顏一笑:既然如此,那師傅把你手的禦扇傳給我吧
薛老頭滿腹的傷感突然煙消雲散,握緊了手裏扇子,衝著諾雅橫眉怒目:說你不懷好意,果真是衝著我的扇子來的。
諾雅倒退兩步,扭頭衝著老頭伸出手,頑皮地眨眨眼睛:你不給我,回頭也會被那黃德興早晚搶了去。莫如送給我做個人情吧天越來越熱了,我趕路時正好用得著,也好時刻記得師傅的恩情。
老頭簡直氣衝鬥牛:我算是毀了也不會給你們,德行手藝更重要,你算是做菜再好,心術不正也是白搭。
諾雅嘿嘿一笑,小聲道:誰稀罕你這把破扇子了我是想要你扇子那塊包布而已。
老頭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
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老頭立刻緩過味來:絕對不行,那黃德興睚眥必報,豈肯輕易善罷甘休不明擺著給你自己惹禍身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行
你這老頭怎麽這樣囉嗦,你看我像是怕他的樣子嗎我拍拍屁股走了,他到哪裏找我
薛老頭還未說話,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手裏的扇子竟然被諾雅一把奪了去,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被拿走的,慌忙伸手去搶。
諾雅閃身避開,將扇子抽出來,見四周無人注意,重新塞回他的懷裏,然後從一旁折斷兩根樹枝,塞進裏麵,方才衝著薛老頭一拱手朗聲道:徒兒多謝師傅贈扇,必當珍而重之,不負師傅重望。
諾雅的聲音有些大,吸引了不少人扭頭看,見她手裏明晃晃的一把黃綾,正是包裹禦扇所用,都覺驚。適才薛老頭還將它視若珍寶一般,寧死也不肯給黃德興,怎麽一轉眼送給了一個陌生人而且她口口聲聲叫著師傅,難不成薛老頭終於開竅,收她做了徒弟
諾雅轉身大大咧咧地了馬車,衝著薛老頭扯著嗓子喊:師傅,我過兩天回來接您老人家去享清福,您自己多保重。
她俏皮地擺擺手,不待薛老頭再說話,快馬揚鞭,徑直出城去了。
薛老頭在身後急得直跺腳:你給我回來
諾雅也隻莞爾一笑,並未將薛老頭的顧慮放在眼裏,絲毫也不擔心,行得從容。
剛剛進入山路,聽到身後馬蹄聲急,驟如雨點。她知道,定然是黃德興得了風聲不肯罷休,帶人追趕來。她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坐起身來。正好,前麵應該都是羊腸小徑,自己也該卸下馬車,輕裝簡行了。
三匹快馬齊齊越過諾雅的馬車截斷了她的去路,馬三人居高臨下地怒瞪著她,威風凜凜。
黃德興騎在馬,整個人瘦成竹竿,彎著腰虛不禁風的樣子,令諾雅覺得那馬背之是蹲了一隻成精的黃皮子,連大馬猴都算不。泡泡看他更是竄眼,嗡的一聲從車廂裏站起來,躍躍欲試。
小丫頭,沒想到吧黃德興冷冷一笑,望著她的眼光裏冒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令人渾身發毛。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送到這裏可以了,你回吧。
西天的路太漫長,多送一程也是應該的。黃德興滿臉淫笑:不過,爺我還真舍不得,看起來細皮嫩肉的。
諾雅嘴裏叼著一根草,眯著眼睛吊兒郎當地看他們:西天之路,的確漫長無,難得你們三位徒兒有這番孝心,可以給師傅捉個妖精解悶兒。
呀呸黃德興恨恨地吐一口:小爺我一劍能送你西天,費那勁做什麽
憑你們幾個諾雅十分不屑:我記得適才你的狗腿子還要多些,還不是一樣被嚇得屁滾尿流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擒的好黃德興獰笑道:老實交出禦扇,爺高興了,興許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這樣大的口氣,那是定然有所依仗了,諾雅轉頭去打量黃德興身後一言不發的那兩個人,全都黑巾蒙麵,隻露出一雙陰鶩的眼睛在外麵,整得挺神秘。
諾雅從袖子裏掏出黃綾,衝著黃德興晃了晃:想要的話,盡管自己來取。
黃德興望一眼她身旁躍躍欲試的泡泡,轉身對著二人道:有勞二位了。
他說話還挺客氣,彬彬有禮,看來不是尋常的狗腿子了。
那二人依舊不說話,拔出腰間佩刀,在馬背之足尖一點,飛身而起,向著穩如泰山的諾雅同時撲了過來。
行家一伸手,知有沒有,諾雅一見那架勢,知道這兩人功夫不錯,不是哄人的花架子。她害怕泡泡不是對手,慌忙喝止住了,將手一揮,兩道暗器向著兩人麵門之處飛了過去。
暗器帶起的疾風令兩人不敢小覷,慌忙頓住身形,伸刀去擋,隻聽噗噗兩聲,肉香四溢,竟然是兩隻仍舊冒著熱氣的肉包子。
兩人受到了愚弄,一個擰身,重新向著諾雅撲過來,動作協調一致,配合也默契。諾雅一個鯉魚打挺,從車廂裏躍起來,抄起自己趕車所製的馬鞭卷了去。她並未將兩人放在眼裏,因此馬鞭之也隻貫注了一成內力,辮梢被兩人手裏的佩刀削成數段。手也隻留了一截竹棍。
看來,自己也要準備一樣趁手的長兵器才好,那樣對付這種三流貨色不用被逼得躥下跳的了,安然坐在車廂裏,不將兩人打發了
她瞅準兩人手裏的佩刀,雖然不配自己這樣的氣度和美貌,但是也勉強能看,尤其是看適才那鋒利程度,應該有個好鋼刃。她手竹鞭迅疾如電,向著其一人手腕之處點了過去,身子卻像泥鰍一樣,輕易躲過了那人手佩刀的攻擊。
那黑衣人人明顯是猝不及防,沒有想到,諾雅竟然有這樣的身手,隻覺手腕一麻,手佩刀脫手而出,被諾雅奪在手裏。
另一人見狀,不敢輕敵,收手一招黃河落日,自諾雅頭頂之處,直劈而下,看樣子有幾分蠻力。諾雅不急不慌,抬起手裏佩刀刀背,橫著迎了去。自下而,那是對付蠻力之人的大忌,但是她想試試自己如今的氣力究竟恢複了幾成。
隻聽嗆啷一聲,兵器交鳴,震得她耳根嗡嗡作響,那人手佩刀斷為兩截,整個人被震飛出去,跌落在一旁灌木叢,猶自還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一招落敗。
諾雅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兒,小試牛刀,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厲害,怪不得當初會有那樣顯赫的名頭,看來也不全是沾了天煞的光。
二人明智,知道實力相差懸殊,定然不是對手,對視一眼,轉身馬。連個招呼也不打,丟下黃德興自己,竄了出去。黃德興這才緩過勁兒來,意識到危險,調轉馬頭想逃。
諾雅是想也不想,撿起掉落在車廂裏的一截斷刀,擲了出去:留下一隻手臂做紀念吧
耳邊一聲慘嚎,遠遠地傳過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那黃德興肯定已經少了幾斤骨頭幾斤肉。
她極不情願地下了馬車,卸下馬套,隻餘馬鞍轡頭,然後回轉到車一把將懶洋洋的泡泡揪下來,收拾自己行李。一路她添置了幾件換洗衣物,再加幹糧和水囊,打包好統統掛在馬背之,最後撿起那把剛剛繳獲的佩刀,沒有刀鞘,隻能尋一塊包袱皮,打算包裹起來背在身,免得過於招眼。
隻一眼,諾雅看出了一點門道,再用手掂量掂量,那佩刀有些不對,並非是江湖尋常的佩刀,其樣式與分量與大楚侍衛所用的佩刀一模一樣,不過侍衛的佩刀按照所管轄部門不同,都有不同的標記。
這把佩刀不屬於哪個府,也不屬於京錦衣侍衛,成色官製還要精良幾分,在刀背有一個圓的印章樣式的標誌,鴿蛋大不許多。圓圈間是個怪的字,極為生僻,諾雅並不識得,麵一個寶蓋,下麵一個天空的天。
若是這把刀乃是官府所用的話,那說明,黃德興是在官府裏麵有後台,所以才敢在邯鄲城裏作威作福這許多年。自古以來,官匪勾結的事情多了去了,諾雅絲毫不以為。
隻是,她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大楚有哪個衙門,是這樣的標記
諾雅索性不再想,將佩刀裹好,背在身,翻身馬,一路狂奔。她並不怕黃德興再帶人追來,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自己現在還在盡量躲避著殺手閣的追殺,還是盡量少泄露行蹤的好。
泡泡追隨在身後,也是一路撒歡,跑得氣喘籲籲,逐漸有些體力不支,諾雅方才慢下來,覺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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