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洛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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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掀開簾子一角,寬廣的河流洶湧流逝,月光撒下的白斑被激流的水麵擊碎,吞噬,帶向深淵。
大河寬闊,水流無情,生命在此麵前是如此的渺小,扔進去甚至翻不出浪花就被衝走,不留下一絲痕跡。
水為至淨,亦為至濁,蘊含著生命至理,也潛藏著死亡的真相,她能孕育出人類,也能衍生出動物,甚至還能產生出疫病,與生命有關的東西從來就沒有能離開過水的。
河流充滿著無限的包容力,她對進入她身體的一切都是來者不拒,也樂於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供給他物。
水是如何染髒的呢?或許是她可以洗滌所有的罪惡,讓其中的生命可以魂歸故裏,夢向遠方,唯有汙穢留存不散的原因吧。
“他們來了。”玦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打散,我放下簾子坐下來,靜待來人。
玦始終是那一副恬淡的樣子,想來也是,段憲根本就不入玦的眼嘛,自然他做什麽都不會引玦的在意,不過這次他卻把注意打在了我的頭上,隻能說他自尋死路。
玲兒倚在一旁小憩,聞言也揉了揉眼睛,一言不發。
銀雪則是一臉期待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在期待著什麽,而且我發現最近阿善也越來越喜歡和銀雪一起胡鬧了。
玦起身取下掛畫,然後停止靈魂力的幹擾,我們五個就這樣盤腿坐著,看著前方。
一隻包著紗布的手伸進簾子,然後撥開,霎時間,場麵安靜起來,段憲臉上的表情夾雜著疼痛、恨意,與要複仇的狠厲,都被極度的驚愕衝的七零八落,表情凝固在臉上,好像一個小醜。
段憲身邊的男人在經曆了短暫的愕然之後,迅速反應過來,挾起雕塑般的段憲急速的後退,我衝向前方,提起槍便刺過去。
他們身上都隻是裹著紗布,段憲右邊臂膀處還向外滲著鮮血,一看就知道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治療,看來是段憲已經被斷臂的恨意衝昏了頭腦,強行要來這裏的,不過這樣也好,比起被冰毒侵體而死,死在我的手上要更痛快一些。
放過他是不可能的,他先下毒手,絕不能留。
他一手挾著段憲,一手拔劍急擋,纏著紗布的手被我擊的一顫,手中的劍幾乎要脫手。
然後他神色一厲,脫手把段憲扔開,然後又強行撥開我的指向他胸口的致命一擊,接著我便提槍猛的一揮,將他從空中砸到地上。
段憲捂著右臂踉蹌著瘋跑,一邊跑還一邊命令這些由兵士偽裝的家仆擋住玲兒和銀雪,可是銀雪好擋,玲兒可不是那麽好惹的,她騰空一腳飛踢,甚至沒用任何源技,就越過士兵一腳把段憲踢倒在地上,踩著他的臉,看似平靜的臉色蘊含著萬丈怒火。
我則落在地上,慢慢的走向從地上緩緩要站起來的段憲的護衛:“放棄掙紮吧,全盛時期的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現在的你甚至敵不過我三招。”
他費勁的站起身,身軀還有些搖晃,然後猛的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微微仰頭看著我道:“北方世家,名不虛傳,軍部的命令是正確的,不過少爺還是人微言輕,導致軍部看輕你們了。”
我皺了皺眉:“你是說要殺我不是段憲,是軍部?我何時惹到你們帝國軍部了?”
“殘害我軍部士兵一百三十二人,平民十一人,引起了這場大洪水,受災人民數還在不斷上升。”
我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雖然最開始是因為段憲的貪才造成這一係列的後果,但是從主觀上這些事情都有我們有更大的關係。
“嗬嗬,嗬嗬。”他半跪在地上聲音愈發陰冷:“果然是你們,隻恨我不能親手斬了你這儈子手。”
“噗呲。”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一柄寬劍從他胸口透體而出,然後玦拔出劍一甩,他便趴倒在地上,雙目圓睜。
玦用手輕輕蓋上了他的眼睛:“可惜做錯的人不是你。”
我重重歎了口氣:“可惜也不能給他留下全屍。”
僅一人做錯卻要付出這麽多無辜的生命,我越發感覺到生命的廉價了,即使他的夢想有多高遠,內心有多高尚,經曆有多坎坷,在死亡的鐮刀下都是那麽脆弱。
雖然始作俑者僅有一人,但是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手上都會沾上罪惡。
“玦,你覺得成文哥知不知道我們被軍部暗殺的事情?”
“成文哥應該不知道,他跟這件事沒有多大關係。”玦淡淡的說著,隨即話鋒一轉:“但是這件事絕對是成傑默認的,不然他不會想辦法拖住成文哥。”
我想了想然後又說道:“這也正常,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他沒必要為幾個隻有幾麵之緣的人而違抗軍部的命令。”
“但是他已經給警示了,雖然這些提示有沒有都一樣,不過這也說明帝國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
“嗯?”我撓了撓頭:“這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怎麽看那都是一封普通的信啊。”
玦剛要說話,遠處銀雪又喊道:“玦姐姐,快快快,把那具屍體也拉過來,毀屍滅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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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天色也已經蒙蒙亮了,雖然這裏比較偏僻,但是萬一有人來這裏,那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玦拖著他的屍體,我在後麵跟著走了過去,段憲還沒有死,他倒在血泊裏,身上有多處傷口,因失血過多,原本微黑的臉上帶著近乎妖異的白色,已經是休克了過去。
這便是淩遲,銀雪是做不出這個樣子的,那就隻有整天與獵物打交道的阿善了,不過這也是他罪有應得。
我和阿善一具一具的把這些人的屍體扔進河裏,馬車都一把火燒了,然後讓河裏的大魚用水把岸上衝一遍,誰也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
後麵我們就徹徹底底的在周邊城市玩了幾天,城市的軍部駐軍始終未離開,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場暗殺在等著我們。
不過玦說他們現在應該是投鼠忌器,想但是又不敢,而且玦覺得軍部要暗殺我們並不是隻有段憲的原因,軍部可能已經猜出來這次的水災跟我們有關係了,不過軍部當然不想放任敵對多年的少年天才在南方隱匿遊蕩,過不了幾年我們就會成長為大敵。
所以軍部安排了暗殺計劃,不然不可能會在這麽多城市布下軍隊,隻能說是段憲太蠢了,讓我們有了警惕性,也讓軍部的計劃完全被打亂,對於我們的身份,暗殺隻有一次,而且要必定成功,不然我們在此地天天被軍部暗殺,這不是給北方侵略的借口嗎?
隻是段憲完全沒想到,暗殺計劃是他提出來的,但是他卻連參與謀劃的資格都沒有,完完全全的被排成了局外人。
坐在一輛租來的馬車裏,車夫懶散的揮著鞭子,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我們也不著急,幾時到我們便幾時下。
“現在就是要冒險一點,返回燼炎城。”玦微微皺眉:“就是賭軍部不敢拿我們怎麽樣。”
銀雪舉手問道:“那怎麽確定軍部要放棄他們的計劃呢?這裏的駐軍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呢。”
“我們的行蹤一直都在軍部眼裏,但是軍部卻沒有任何動作,這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玦笑了笑道:“說著冒險但是卻一點也不冒險呢,這次我們回燼炎城就是尋求一個保障,如果成文哥歸隊,那就說明我們是安全了,成傑可是個老狐狸,就看他得知我們的行蹤之後會不會讓成文哥過來了。”
阿善抿了抿嘴,在一旁等了等之後又說道:“帝國軍部應該知道我們沒有把被暗殺的消息通知家族,如果我是軍部的暗殺策劃人,我會繼續施行計劃的。”
“哦?為什麽?”銀雪不悅道:“再次暗殺是不把我的身份放在眼裏嗎?真以為我可以一次不通告,還會兩次不通告嗎?”
“不不不,並非如此。”阿善慢慢解釋道:“暗殺本身就是講求悄無聲息,不過也肯定想過暗殺失敗之後的後果,可是最大的後果就是北方對軍部施壓,並且可能以此為由侵略。”
接著阿善又說道:“可是你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家族,那麽軍部自然也不會受到施壓,既然後果沒有出現,那也就是事情回到了暗殺之前,而且我們手中可能還掌握著軍部暗殺的證據,這是軍部所不能容忍的,那麽再來一次,我覺得可能性也很大。”
“這……”銀雪沉默了一陣,然後突然抓狂道:“啊啊啊啊啊,你們各執一詞,我到底該相信誰?”
“嗯?”阿善疑惑道:“什麽相信誰?”
“玦姐姐說不會被暗殺,你又說會被暗殺,到底該聽誰的?我都想著現在通報家族了。”
阿善輕輕一笑:“當然是聽玦的啊,我們現在不正是往燼炎城的路上嗎?我所說的可能隻是玦口中冒險的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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