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湊到鼻子前一聞，一股大蒜味，我跑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我回到長椅，我問劉瘸子：“我睡了多久了？”
    劉瘸子看了看醫院掛的時鍾說道：“兵子，你沒睡多久，才一個半小時，我剛才問了郭大夫，說耀爺沒啥事了，傷口縫上了，打了麻藥一直也沒醒，可能也是太困了，兵子你在醫院也睡不踏實，不行你先回家去休息，耀爺這有我看著照顧，晚上你在來換我。”
    我說：“三江，我跟吳剛走了幾天。”
    “兵子，我跟趙大爺他們在山裏都找了你們三天了。”劉瘸子比劃三根手指。
    我看了看時間還早，我問道：“三江，我之前不是讓你去找公安局的劉廣軍嘛，你怎麽還把趙保國領去了？”
    “兵子，我是按照你告訴我的第二天去找的那趙廣軍，可他家裏出事了，我沒辦法真是沒人可找了，我這才找的趙大爺。”
    “什麽？劉廣軍家裏出事了？”我驚訝問道：“三江怎麽回事，你快說！”
    劉瘸子看我神情緊張，急忙跟我說：“兵子，你別急，我也是聽他家鄰居一個胖嬸子說的，劉廣軍在咱們跟吳胖子約定好的前一晚上半夜家裏進了歹徒，劉廣軍讓人給打成癱瘓了，還有他那閨女也讓歹徒給糟蹋了，聽說還不止一個歹徒，有好幾個，那叫一個慘啊，兵子，你說現在這社會怎麽比咱們小時候還亂那，連當公安也不安全。”
    我當時聽到這，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腦子當時隻覺得翁一下，我撒腿就往劉敏家裏跑去。
    一定是那天晚上半夜，南城五虎黃光亮又去找劉廣軍尋仇了，那一晚本來我應該是陪在劉敏家的，可我因為前一晚發生的那些事沒敢露麵。
    我一路狂奔跑到劉敏家院門外，我幾次想伸手敲門可又沒敲。
    那天劉敏站在學校大門口等了我很久，我躲在學校附近看了她很久，那場景還曆曆在目。
    我站在劉敏家門口二十多分鍾，我歎了一口氣轉頭準備離開，我沒勇氣去見她。
    我走了十幾步，身後傳來開大門的聲音。
    “霍…霍兵是你嗎？”突然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身子一頓，停下腳步，轉過身。
    這幾天不見，劉敏小臉看著憔悴了不少，人也看著瘦了很多，起初他見到我還沒事，可我看著她慢慢的，她眼眶紅了起來，眼眸中泛起了淚花。
    劉敏小步跑過來站在我身前，她咬著下唇，扇了我一巴掌，問我：“霍兵，那天你為什麽沒來，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我…我。”
    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麽，是說一些安慰她的話，還是跟她解釋那天我為什麽沒去找她。
    “對不起！”
    我最後隻說出來這三個字，我也知道說再多對不起也已經於事無補，可我隻想到了這三個字。
    劉敏紅著眼睛跟我說：“對不起？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絕望嗎？多無助？那幫人都對我做了什麽嘛？他們扯我的衣服，我反抗，可我反抗不了，他們拿我爸威脅我，你知道那晚上有幾個人折磨我嗎？都是怎麽折磨我嗎？”
    “你…你別說了，別說了，好嘛劉敏。”我低著頭不敢和她對視。
    劉敏突然情緒激動，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領，大喊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幻想過多少次，你會突然出現把那些人都打跑，可我一直都沒等到你來。”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
    “我…”
    我無話可說，我很自責更恨自己：“劉敏，我對不起你。”
    “嗬嗬！”劉敏眼眶濕潤，咬著牙道：“霍兵，那天晚上你不是也想對我那什麽嘛？現在我已經是個被人玩過的爛貨了，以後也沒人敢要我，敢娶我！”
    我對她說：“你別這麽說，劉敏，不會沒人要你的，沒有人會因為這個而去嫌棄你。”
    “是嘛？”劉敏突然就一把抱住了我，抬著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說：“霍兵，那你願意要我嗎？”
    “我…我。”我支支吾吾，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說啥，她問的太突然，這個問題也太刁鑽。
    看我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口，劉敏咬著嘴唇說：“霍兵，隻要你幫我報仇，幫我殺了那幫人，我以後就是你的女人了…”
    “啊？”我一臉茫然：“你讓我幫你殺人，殺人犯法啊！”
    “你怕了？”劉敏嘴角輕輕垂下，眼中閃爍無奈和失望，嘴唇哆嗦著：“那些人就不是人，是畜牲，殺畜牲犯法嗎？”
    “別哭了！”我幫她擦幹眼角的淚痕，看著她道：“小敏，這個仇我幫你報，但是咱們不能犯法，要用法律去製裁那些壞人，你懂嗎？”
    “法律！”
    “你滾開！”她突然憤怒的推開我：“你是不是個男人。”
    劉敏蹲在地上把臉埋在雙腿間，不斷抽泣哽咽。
    我站在她身前，看著她道：“小敏，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也很自責，其實那天我一直都躲在暗處在看著你，我也在你家附近呆到半夜，直到看見劉叔回來，我才放心走的，可我沒想過會成這樣。”
    我看劉敏好像在聽我說話，我接著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能力可以去改變，不過我向你保證，那些壞人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以後隻要有我在，不會讓你在受任何欺負。”
    劉敏慢慢抬起頭，她紅著眼跟個小淚人一樣，鼻子還不停抽泣，她終於開口道：“霍兵，我爸還在醫院躺著，大夫說需要錢做手術，不做手術可能挺不了多久，你…你能借我些錢嗎？隻要你借錢幫我，我就跟你睡覺。”
    我問她：“小敏，劉叔手術需要多少錢？”
    劉敏咬著嘴唇說：“醫院說做手術需要六萬塊錢，家裏還有一些錢，再有五萬就差不多夠做手術了，後麵還需要住院吃藥治療。”
    “啊？這麽多？”我當時聽到五萬塊錢，我心都涼了，我當兵那麽多年一共複員費也沒幾千塊，我上哪弄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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