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這個時間點人還不少，四個男的都在浴池吧台前麵，吧台站著個四十多歲大姐正在那收著錢。
    這時從女浴區走出來個女的，這女的穿著個黑色衣服帶著帽子口罩，整個人都包裹的很嚴實，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聞到這女的身上有一股香味很獨特。
    劉瘸子拉著我和大個躲進了男浴區，浴區裏麵足有二十多人，有的在洗澡有的在水池子裏泡著。
    劉瘸子對浴池挺熟悉以前應該是來過，拉著我和大個就要往浴池裏麵一個小門那去。
    “今天人太多了，沒時候能排上號，老馬聽說最近查的挺嚴，不行咱倆過幾天再來吧。”
    “你怕啥，這浴池老板上麵有人，要是來人查，提前就會收到通知，根本不會開門，隻要正常開門，放心保準沒事。”
    這聲音聽得很耳熟，我側頭去看，是馬老板和一個男的正在水池子裏泡澡那，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熟人。
    “馬老板。”劉瘸子小聲說道。
    馬老板聽到叫聲轉頭看了過來，看到是我們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喲，老劉這麽巧啊。”
    劉瘸子幹笑兩聲：“是啊，真巧。”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便是雜亂的腳步聲。
    馬老板臉色一變：“不是說不會來人查嗎？”
    男浴區裏眾人都慌了神看著男浴區簾子口。
    “快走…”我臉色大變，拉著劉瘸子和大個就往那浴池小門跑，可那門卻鎖得死死的。
    這時我回頭看，浴池吧台大姐剛衝進來剛要張嘴喊，就被一隻粗糙大手揪著頭發給硬拽了出去，隨後就是幾聲慘叫。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馬老板挺著個大肚子走去查看，我們仨躲進小門旁邊淋浴區隔間裏我探頭看去。
    瘋子掀開男浴區擋簾走了進來，他嘴裏還叼著一撮女人頭發，還是那身打扮上身破破爛爛的跨欄背心，下身大紅花棉褲，身上全是土，跟個流浪漢一樣。
    “哪來的臭要飯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雷子來了，滾出去。”馬老板上手推了瘋子一下。
    馬老板推瘋子那一下看得我是心驚肉跳，腦子裏都出畫麵了，瘋子一巴掌把馬老板腦袋拍開花。
    可並沒有像我腦子裏想像的那樣，瘋子先是一愣，上手就去捏了馬老板小雞，嗬嗬笑著說：“乖兒子，給爸揪個雞吃。”
    周圍幾個洗澡的看熱鬧，看著瘋子揪了馬老板小雞，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馬老板覺得當著眾人丟了麵子，氣的臉色鐵青，上手薅住瘋子兩邊頭發，啪啪啪，甩了瘋子三個大嘴巴子。
    我看到這一幕，腦門上都嚇出冷汗，想出聲阻止馬老板說那瘋子殺人不眨眼你可別惹他，可我還不敢。
    馬老板大罵道：“草泥馬的，你還要揪我雞吃。”
    瘋子摸著臉嘿嘿一笑，又彎著腰伸手拍了拍馬老板大肚子，就跟拍小皮鼓一樣，嘴裏還念念有詞：“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解開衣服脫下袍，自己身上自己撓，他人不知痛處癢，爽與不爽差分毫，要想真幹淨，就得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
    說這瘋子就開始自顧自脫衣服脫褲子，脫了個光光。
    周圍看熱鬧的哈哈大笑。
    馬老板氣的又要動手去打瘋子，跟馬老板一起的那人趕緊跑過去拉著馬老板說：“他就是個瘋子，跟他一般見識多掉價啊，一會時間就到了，別理這瘋子了。”
    瘋子光著身子嘿嘿大笑著，一個助跑衝進水池子裏，在水裏來回撲騰，還用手來回搓身上，水池子的水肉眼見得變黑了。
    我卻注意到了在瘋子後背有一個紋身，紋的是一把扇子，扇子很怪可我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就在這時突然男浴室裏的那個小門從外麵被打開了，我們三剛想趁機跑過去順著小門逃跑。
    從小門卻走進來一個女的，男浴區進來一個女的嚇了我一跳，我還下意識看了看是不是我們走錯了，是跑女浴區了？
    進來這女的三十來歲，短頭發燙了小卷，穿的絲襪很性感，成熟女人的韻味十足。
    隨後又走進來二十多個女的，看著年齡都沒多大，十八多到三十多的都有，個個上身披著毛毯，若隱若現能看到裏麵都穿著貼身內衣，大長腿身材苗條，打扮的都很時髦。
    這幫女人進來，澡堂裏洗澡的這些男的也不避諱，個個眼睛都盯在這些女人身上，還有的吹起口哨，有幾個下麵都支愣了起來，連瘋子站在水池子裏都像是看愣了。
    最先進來那女的應該是這幫女的領頭的，她笑著說：“諸位老板，今晚的姑娘都在這了，以前是一百一次，現在雷子抓得緊姑娘們也都不容易，從今以後就都漲到二百一次。”
    有一個洗澡男的站出來說：“孟姐，你這突然怎麽就漲價了，我今天出門可就帶了一百多塊錢，我也算老熟人了，今天就還一百塊錢的了。”
    “對啊，臨時漲價連聲招呼都不通知，我們兜裏可都沒帶夠錢。”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其他人也跟著開始起哄。
    我突然明白了這些女的是幹啥的，是雞，我轉頭看了一眼劉瘸子，他應該是沒少來。
    那些年社會就是這樣，灰色產業遍布全國各地，我們縣城在幾年後發展成了地級市。
    在2010年上麵突擊出動嚴打，在火車站附近的那些小旅店，小旅館，洗浴按摩店，二十家有十九家都被查封，那場麵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想一想都覺得震撼，所有相關人員判刑十五年起步，罰款三十萬停業關門整頓六個月。
    這種產業就像是野草，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至今仍有很多，而且都是在人流量多的大城市。
    “諸位老板，姑娘們賺的可都是辛苦錢，你們兜裏要是有錢就玩，要是沒錢就看著別人玩。”
    一個男的站了出來笑著說：“孟姐，姑娘們不辛苦，我們才辛苦，最爽的還不是你們女的，我們老爺們不也就舒服那最後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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