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小楊聽說付團長要調走了，急得慌，他想毛遂自薦，能不能帶他一塊走。
    奈何，幾天了，連付團長人影子都沒見到。
    圍著的營長、連長太多，他一個小小排長根本擠不進去。
    小楊在門外轉悠，大門突然打開，一群連長營長魚貫而出。
    有人掃他一眼，陰陽道：“給人開過幾次車，就以為是自己人了。”
    有人好心提醒一句：“名單已經定了，你現在見到人也沒用了，回去吧。今天開會，就是交接工作的。”
    “付團長隻要了一個人，胡團長，沒了，我們這些人都沒機會，你哪來的機會？”
    小楊尷尬，後退幾步，把路讓開，讓領導們先走。
    他慢慢往回走，背影略顯單薄。
    他走的太慢，離門口近，門口倆士兵說話聲音很大，傳入小楊耳中：
    “讓汽車班一班的寧鐵石過來當勤務兵，你去說一聲。”
    小楊驚呆，啥？
    寧鐵石，這不是石頭嗎？
    他不行，他他他他徒弟就行了？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他讓自己徒弟翹了牆角。
    小楊憋著一口氣，大踏步去找石頭，步子快的都出火星子了。
    汽車兵宿舍。
    一群汽車兵在宿舍侃大山吹牛：
    “三年快到了，你們都有去處沒？”
    “我繼續當兵，魏排長讓我留下來，負責運送物資。”
    外號猴子的人笑嘻嘻：“我肯定當兵啊。”他九姨父家的大表哥是連長，早就給他安排了。
    能留下的人，得意顯擺。
    大家轉身問石頭：“石頭，你去哪？”
    石頭：“我轉業，等分配。”
    一群人驚呆：“你轉業？楊排長就帶你一個人，他不留你？”
    石頭：“我真轉業。”
    眾人：這傻小子，絕對得罪了楊排長。
    以前他們還羨慕石頭，有排長親自帶他，現在看來，啥用沒有。
    門口一士兵喊道：“寧鐵石，調任付團長勤務兵。”
    空氣瞬間凝滯。
    石頭錯愕。
    當初不是這麽說的啊？
    說好了轉業呢。
    士兵留下一張薄薄的紙走了，石頭都沒回過神來。
    眾人驚呆，這小子平時看著呆呆的，竟然攀上了軍區赫赫有名的團長！還誰也沒告訴！
    一群人反應過來，把石頭壓在身下打鬧。
    “說，啥時候的事？”
    “嘴挺嚴啊，還糊弄我們，說你轉業。”
    “這小子扮豬吃老虎，耍得咱們團團轉。”
    “還天天哭窮，說家裏吃不上飯。”
    石頭被一群人壓著，呼吸困難，還有人撓他癢癢。
    石頭呼喊：“我說的都是真的。”
    “信你個鬼。”
    小楊進來，場麵一片混亂，吼了一句：“幹嘛呢？”
    眾人迅速起身，整理著裝，敬禮喊：“排長好。”
    “排長，這小子扮豬吃老虎，都攀上付團長了，還說什麽轉業，太氣人了，我們想群毆他。”
    石頭呼出一口氣，他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了，楊排長來的太是時候了，解救他於水火之中啊。
    石頭見到楊排長，和見到他媽一樣親。
    小楊：“都起開。”
    石頭伸出一隻手臂，等楊排長拉他起來。
    “讓我來。”小楊上前，直接補了兩腳。
    石頭剛起身一半，又被踹回去了。
    石頭：……
    他招誰惹誰了，他真選的轉業啊。
    小楊把他拉出來，問：“上次，你見付團長，回來不是說，他對你不滿意嗎？騙我是吧？”
    石頭搖頭：“沒騙你，好像是不太滿意。他說的讓我轉業，他勸了我半天呢。”
    小楊白眼：“不滿意，他把你調身邊去？你知道嗎？付團長要調走了。”
    石頭搖頭，他不知道。
    他調走，關他轉業啥事啊。
    “他隻要了一個人，胡團長，除此之外，就你一個。”
    石頭欲哭無淚，他不知道，沒人和他打聲招呼啊，太突然了吧。
    小楊清清嗓子，打感情牌：
    “我算你師父吧。”
    “嗯。”石頭點頭。
    “這三年，我對你不錯吧？”
    石頭點頭：“嗯。”
    “師父有事，你得幫忙吧？”
    石頭下意識點頭：“嗯。”
    小楊笑了，拍拍他：“你和付團長說說，多帶一個人，帶我一個。”
    石頭尷尬，楊排長套路他。
    小楊訴苦：“我家裏日子艱難，我爸媽全是學校領導，隨時可能成為鬥爭和批判的對象，我必須當兵，才有可能護著他們。我不能轉業。跟著付團長，是我唯一的機會了。你能眼睜睜看著你師父，全家被打倒嗎？”
    石頭糾結，他咋幫啊？
    小楊把他拉走，“你是付團的勤務兵，一定能見到人。”
    門口，小楊給石頭打氣：
    “你就說是勤務兵，過來報道。”
    石頭無奈上前，結果，碰一鼻子灰，回來了。
    “人家說，裏麵忙著呢，沒空，再說勤務兵沒到上任的時間呢，日期上寫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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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沒見到人。
    “哎。”
    小楊愁眉苦臉，唉聲歎氣，難過的仿佛天塌了。
    石頭心裏怪不得勁的，開口道：“要不，你去當勤務兵吧，我轉業。”
    小楊：……
    這小子是不是傻，軍隊是他想咋的就咋的，他想換就換的地方嗎？
    嗯，不過心裏服帖，徒弟沒白教，心裏是想著他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付團長看上石頭哪一點了，見一次麵，開一次車，就記住了石頭。
    調任都不忘帶著石頭一塊走。
    他怎麽就不行？問題出在哪裏？
    小楊不放棄，拉著石頭在路邊等，付團長今天總不能住軍區吧，總會出來的。
    “付團長。”
    倆人守株待兔，終於等到了人。
    石頭：“付團長，楊排長說，他想跟著你，讓他當勤務兵吧，我轉業。”
    小楊：……
    他險些心肌梗死，這傻小子，他是真不想承認是他教出來的。
    付嘉鳴：“你沒上過理論課？他是排長，當不了勤務兵。”
    小楊：“付團，我想跟著你，大不了不當排長了，勤務兵能加一個人嗎？”
    付嘉鳴萬萬沒想到，石頭跟著小楊沒學聰明，小楊反倒被石頭帶傻了。
    “你也沒上過理論課？排長還能隨便降級？”
    小楊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他絕對是被石頭帶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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