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聯門口，許是緣分使然，他們到的時候，王小花剛好進來。
    王小花往這邊望了一眼，和寧曉曉打招呼：“寧主任來了。”
    她麵色微紅，低頭往裏走，沒多說一句話。
    寧曉曉回頭看向石頭，這樣子，好像相親失敗了啊。
    “她昨天和你說話了嗎？”
    石頭低頭看地：“她沒說不行，那說不定是行呢。”沒說話，總比拒絕好。
    寧曉曉：……男生是不是都這樣想，沒罵他，就是答應的意思。
    石頭連忙拉住她，懇求道：“姐，你幫我問問，哎不是，是說說好話。”
    寧曉曉進屋，王小花難得的幹坐著，沒打掃衛生。
    好一會，寧曉曉才反應過來，水井在院子裏，她估計是不好意思去院子打水。
    寧曉曉推門，想喊石頭打水。
    結果，連個人影子都沒見到，跑的夠快……
    寧曉曉坐下，斟酌著語氣問：“小花，你覺著石頭咋樣？他人憨厚了點，人品還行的。”
    誇石頭，她都覺著尷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石頭配不上王小花。
    王小花緊張，如果寧主任相中了她，早就給他們介紹了。還有趙主任讓兒子躲著她，她都知道。
    她從昨天到今天，一句話都沒敢和石頭說過，生怕寧主任誤會她想攀附。
    她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份工作。愛情是虛無縹緲的，不能當飯吃，她必須選工作。
    寧曉曉：“我和石頭也是鄉下人，苦日子過來的，石頭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頓飽飯，論家庭，咱們都差不多。”
    王小花驚訝，她以為他們是過好日子的人家。
    寧曉曉：“石頭就是借了他姐夫的光，過來當兵，才有份能勉強養家的工作。論聰慧和為人處事，他不如你。但是他有一顆赤誠的心，求我幫忙說和。
    你若是不嫌棄他，就給他一次機會。不喜歡就當我沒提，是他配不上你，以後姐給你介紹更好的。”
    王小花抬眸，眨眼，隱去眼中的水霧。
    寧主任家裏竟然不嫌棄她？
    “不是，是我配不上他。”她慌忙道。
    寧曉曉笑道：“你聰慧、漂亮、能幹還有工作，這樣的姑娘哪裏找啊？”
    她沒再多說，給王小花考慮的時間，或者看石頭自己吧。她隻需要表明態度，家裏同意就行了。
    王小花感動，寧主任太會說話了，她真正的平等的被尊重。
    看寧主任就知道，他媽媽也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裴玉梅到了，打了水進來，打開布包，拿了兩包麻花，給寧曉曉和王小花一人一包。
    “我早上炸的，你們嚐嚐吧。”語氣帶著幾分別扭。
    按理說，她應該上門，去付團長家送點啥，但她拉不下來臉麵。
    王小花連忙道：“不用，裴姐留著吃。”
    太突然了，她不好意思要。
    她長這麽大，隻吃過一次麻花。有一年過年，媽媽炸了幾根，哥哥弟弟一人半根。
    她偷偷掰了很小的一塊，以為看不出來，結果弟弟哭鬧，說他的最少，不合適，要換一根。
    後來被發現了，她被打了一頓，也再沒偷吃過。
    裴玉梅沒吱聲，給她是順帶的，顯著好看。
    寧曉曉笑道：“謝謝了。”
    裴玉梅示好，她就接著。
    寧曉曉收了，王小花跟著留下了，想著明天她帶兩個雞蛋來，給寧主任和裴姐。
    寧曉曉去隔壁，找趙主任：
    “趙主任，鄉下還有好多婦女不識字，我們好久沒辦活動了，要不要考慮開展掃盲活動。”
    趙主任不是很積極，但也沒反對：
    “以前也開展過，沒幾個認真學的，多學一個字，都要問一遍，能不能來婦聯上班，弄得我很是頭疼，好像不能讓她們來上班，就是在耽誤她們的時間。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出來了一個王小花。這麽看，掃盲還是有點用的。你要是有空，想組織，就組織吧。”
    寧曉曉明白了，趙主任覺著可辦可不辦，不想操這份心了。
    你提議你辦的意思。
    於是乎，寧曉曉也當了甩手掌櫃，推薦了王小花，她就住鄉下，正好方便，還省得來婦聯上班來回跑了。
    正好宣傳也一塊搞了，她們有段時間不用下鄉了。
    趙主任笑道：“小花正合適，她就是掃盲班出來的榜樣，更能激勵大家認真學習。”
    王小花：還沒成呢，寧主任就開始照顧她了。不用來回跑，對她來說，輕鬆多了。
    寧曉曉直呼，她沒有啊……就巧合。
    寧曉曉下班，一推院門，滿院子幹癟枯萎的野菊花。
    旺仔跑過來：“媽媽，舅舅來了嗎？我給他摘好了花。”
    寧曉曉：……這個菊花是送舅舅的？行吧，還好不是送媽媽的。
    旺仔跟著進屋，高興道：“鐵錘大哥相親就送的這個，我也給舅舅準備上，這樣他就能娶到媳婦了。”
    寧曉曉剛喝一口水，就嗆到了。
    他確定？
    她八卦的心，很想問一句，那他們成了嗎？
    旺仔透過窗戶，看見兩隻羊正在啃菊花，飛快跑出去，喊道：“你們不許吃舅舅的花。”
    寧曉曉放心了，吃了好，就不怕他送石頭了。
    不然石頭那個憨貨，絕對會送的。
    寧曉曉進院，去牽羊：“你得把它們拴起來，別讓它們滿院子跑。”
    伸手，沒抓住，尷尬，羊跑得真快。
    旺仔過去：“你們別動，要聽媽媽的話。”
    好嘛，兩隻羊真的乖乖站那了，任由旺仔牽著它們。
    寧曉曉：……旺仔人緣真好。
    第一天，石頭一大早就跑來了，還拎著兩隻雞和兩個雞蛋：
    “姐，我送你上班。”
    寧曉曉無言，她就是舉個例子，他還真按這個準備，分毫不差，真是個實誠孩子。
    旺仔也拎著兩個雞蛋跑過來：“舅舅，給你。”
    他還在細碎的菊花裏，挑了兩朵不太碎的，遞給石頭。
    寧曉曉趕緊攔下來，旺仔咋這麽熱情呢，快別坑舅舅了。
    石頭高興地抱著旺仔轉了兩圈，又催道：“姐，走啊。”
    寧曉曉：“王小花這幾天不去上班，你還去？”
    石頭：……啊？
    寧曉曉攆他，“趕緊走，該幹嘛幹嘛去。”
    好嘛，直到付嘉鳴開會回來，都沒見到石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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