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讓他再幹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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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珩聽了來人的匯報,打開退休申請書,掃了一眼,啪地拍在桌上。
    還辭職?哼,想得美!
    付嘉鳴敲門進來,景珩直接遞給他一張申請表:
    “你大伯要退休,你去勸他,再幹兩年。”
    付嘉鳴:“大伯他病了,在醫院呢,估計是身體確實幹不了了。”
    景珩扯扯嘴角,還真病了?開口道:“你去了,他病就好了。”
    付嘉鳴:……他又不是醫生。
    景珩看向他:“你比醫生好使。
    我們倆鬥了一輩子,那老頭怎麽想的我能不知道?人被我搶了,他心裏不舒服,硬生生把自己氣倒了。
    哼,就這點心胸。”
    付嘉鳴:“……大伯歲數大了,身體又不好,早點退休也好。”
    景珩氣道:“好個屁!
    你姓付,你們一個姓,哪怕你不認他,關係差得很,他隻要多在位一天,你的事業就更容易。
    這是他付家欠你的,什麽都沒給,他就想退休?想得美!”
    付嘉鳴:……
    他沒多說,反正他也正要去探望。
    先回家,接上寧曉曉和孩子們。
    “咱們一塊去吧,我不知道大伯現在什麽情況,聽三姐的意思,有可能是最後一麵了。萬一……還是見一麵吧。”
    寧曉曉好奇問:“舅舅沒說什麽?”
    “說了,讓我過去看看。”
    “啊?”寧曉曉驚呆,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付嘉鳴剛接到電話,就被舅舅叫過去了,她還以為軍區電話有監控,被舅舅知道了,不想讓付嘉鳴過去呢。
    啊,人家大佬的心胸和思維,果然是她揣摩不到的。
    “舅舅和大伯的關係,是不是像你和王政委一樣,傳言有誤,其實他倆關係挺好的?”
    付嘉鳴:“……”
    他們快速收拾東西,付嘉鳴順便和寧曉曉說明情況。
    倆人帶上孩子,直接去市裏趕火車。
    兮兮看著擁擠的火車站,苦哈哈感慨:“又坐火車,我都快坐吐了。”
    旺仔精力充沛道:“你以前不是天天盼著坐火車嗎?”
    他還挺想去南邊看看的,老師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他想看看那邊和北方一樣不。
    兮兮蔫巴巴:“那也受不住天天坐啊。”
    找到座位,寧曉曉給兮兮開罐頭吃,多少能緩解點暈車症狀。
    他們最近的確坐了好多趟火車,連她都有點暈車了。
    主要這時候的火車太慢了,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她摟著兮兮,讓她靠著舒服點。
    寧曉曉和付嘉鳴歎息:“你看旺仔,精力那麽充沛,就是隨你。兮兮肯定隨我了,體質弱。”
    付嘉鳴:“隨媽媽好啊,那說明我閨女有福氣。”
    寧曉曉:“……”
    寧曉曉轉頭一看,旺仔在給妹妹剝橘子吃,哈哈,的確有福氣,家裏三個人照顧她一個。
    付嘉鳴指揮道:“給你媽媽也剝一個。”
    寧曉曉吃上了酸酸甜甜的橘子,味道真不錯,指揮道:“給你爸爸也剝一個。”
    旺仔:……他好像個仆人,伺候著一家三口。
    寧曉曉摸摸他,玩笑道:“家生子就是好用。”
    坐了二十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到站。
    三姐安排人過來接他們,直接去了醫院。
    走廊圍了很多人,穿軍裝的應該是軍區的軍人們,穿常服的,估計都是家裏人。
    走廊亂糟糟的,大家神色焦急,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三姐怕人打擾他們,沒有介紹,直接開門,讓他們進去,又悄悄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裏靜悄悄的,和走廊成了兩個世界。
    大伯靜靜躺在床上,上麵掛著點滴,麵色蒼白,了無生氣。
    付嘉鳴喊了一聲:“大伯。”
    “你……”付橫看見他們,掙紮著起身,蒼白的麵色仿佛瞬間多了一層血色。
    問道:“你怎麽來了?是不是付振興給你打電話?”
    付嘉鳴:“不是。”
    付橫冷哼:“算他有良心。”
    付橫看見他們一家四口,看看兩個孩子,心裏暖暖的,那種感覺,仿佛病痛都被撫平了幾分。
    付橫拉著付嘉鳴,一頓關心,說了好多的話。
    寧曉曉都怕大伯累著,本來就是病人。
    付橫感傷道:“嘉鳴,你還沒回過老家吧?我一直找人在老家守著,希望有朝一日,你的父親能帶著媳婦孩子回來,和家人團圓。
    沒想到,我們兄弟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最後竟是天人永隔。
    中國有句古話,落葉歸根,把你爸媽葬回祖墳吧。”
    付嘉鳴搖頭:“不用了,我爸從沒告訴過我老家在哪裏,也沒有囑咐我回去認親,想來,他是不願意回家的。”
    他爸是在悔恨中度過的後半生,母親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能體會到,他對家裏的怨言。
    他不想回家。
    更不會希望母親葬在付家祖墳。
    付橫悲歎:“是付家對不起你,讓你從小孤苦無依。”
    他弟弟性子咋就這麽倔強呢?
    哎,付嘉鳴的性子隨他爸,有些事情,他認定的,他也勸不了。
    付橫眸光暗淡,拉著付嘉鳴道:
    “嘉鳴,你想待在京市就待在京市,但你終究還是姓付,跟大伯回去見見家人,上個族譜吧。”
    付嘉鳴猶豫了。
    他從小一個人孤零零長大,後來也隻有曉曉和孩子們,他無法理解舅舅和大伯口中的家族,世家。
    但大伯看著搖搖欲墜,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
    這時,門外傳來三姐焦急的聲音:“奶奶,我爸在休息,您別進去,醫生囑咐了,要多休息,不讓打擾。”
    老太太用眼睛剜人:“沒大沒小,我一個長輩,還得聽你一個小輩指揮了?你一個出嫁的丫頭,付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老太太推門而入,步履蹣跚,眼中卻盛滿驚喜:
    “嘉鳴,果真是你來了!我的乖孫呦,她們還不讓我進來。”
    老太太拉著旺仔,怎麽瞧都瞧不夠:“我的重孫長得可真好,像我們付家人,一看就有出息。”
    旺仔:啊,他要不要喊聲太奶啊?不打招呼也不好吧?可他爸都沒喊……有夠糾結的。
    老太太又看向付兮,三角眼上下打量,不悅道:“長得和你那狐媚子奶奶一個樣!”
    寧曉曉連忙把閨女擋在身後。
    老太太看向寧曉曉,嗬斥道:“就是你,攛掇我孫子不認我!一看就和你那早死的婆婆一個樣。就知道狐媚男人。”
    付嘉鳴冷臉,拉上寧曉曉和兮兮:
    “付司令,景司令派我過來替他看看您,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三姐滿臉愧疚,她答應的事情沒做到,她想攔著付嘉鳴,可她張不了口。
    付橫一口老血吐出,麵色一陣青白。
    老太太急得眼眶發紅:“哎呦,兒啊,你這是咋的了?”
    三姐慌忙喊:\"醫生,醫生。\"
    付橫擰眉,擺擺手:“我沒事。”這口淤血吐出來,反倒覺著好些了。
    他阻止母親說話道:“媽,您一句話別說,現在回家,我就答應您,不退休。”
    老太太著急,戀戀不舍,十分放心不下的樣子,臨出門還是努努嘴囑咐一句:
    “兒啊,你一定把嘉鳴留下來,不能讓他回景家啊!”
    老太太走了,病房又恢複了安靜。
    付橫艱難喘息幾口氣。
    付嘉鳴:“大伯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族譜的事就算了,奶奶在,我永遠都不可能上付家族譜。”
    以後他和他的孩子們,單開一頁。這個付,從他開始。
    他看著大伯的樣子,勸道:“您退休吧,自己身體要緊。辛苦一輩子,也該安享晚年。”
    付橫淒涼一笑:“我這個位置,不是說退就能退的。看見外麵的人了嗎?他們都是怕我死,怕我退的,甚至希望我振作起來,再爭一次。”
    沒想到,真正關心他的人,是第一次見麵的侄子。
    嘉鳴這孩子,重情重義,唯獨不重利益。
    他在這個位置上,對嘉鳴也是有好處的。
    付橫心底又多了一絲暖意:“你回去吧,大伯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他還能再幫侄子一把,以後去了地下,也有顏麵麵對早逝的弟弟。
    看著付嘉鳴一家子走到門口,付橫沒忍住,期待著開口問:
    “以後,能不能讓付彥上族譜?”
    付彥:啊?
    付嘉鳴腳步一頓:“他還小,以後的事,他自己決定。”
    付橫欣慰,至少讓他看見了些許的希望。
    付嘉鳴一家出來,三姐等在門口,歉意道:
    “去我那休息一晚吧?”
    付嘉鳴:“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三姐給他們安排了車,又給他們買了飯吃,還給他們買好了火車票。
    寧曉曉和三姐笑笑,打個招呼,三姐看著很幹練,是個能張羅事情的。
    大伯家兒子不行,閨女還不錯。
    一家四口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回去。
    寧曉曉到家,直接睡的昏天黑地。
    雖然坐的臥鋪,但也是真累啊,頭腳都是暈的。
    寧曉曉是在飯菜的香氣中醒來的,好香啊,付嘉鳴真的太貼心了。
    桂英見她出來,笑道:“曉曉醒了,坐火車最累人了。飯菜在鍋裏溫著,現在吃嗎?我盛出來。”
    寧曉曉才反應過來,啊,做飯的換人了,她差點忘了。
    她笑問:“付嘉鳴呢?”
    桂英:“付師長回來就走了,小彥也去上學了,和表哥一塊去的。”
    寧曉曉:……她兒子也太用功了吧?
    第一天上學,她都沒去送送他。
    寧曉曉去看看兮兮,捏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兮兮,起來吃飯了。\"
    兮兮抱住她,蹭蹭:“媽媽,什麽時候了?”
    “快晚上了,餓不餓,這是午晚飯。”
    寧曉曉把她拉起來,等晚上和付嘉鳴商量一下,給兮兮選個學校,去上學吧。
    好嘛,一晚上也沒等回來付嘉鳴。
    隻等回來了旺仔。
    寧曉曉關心道:“新學校好不好?”
    旺仔興奮道:“特別好,這裏好繁華啊,公交車好大,還是兩節車廂連在一塊的,我們學校教學樓可氣派了,課桌都不瘸腿,黑板也清晰,同學們穿的衣服都沒有補丁了。我們學校旁邊還有博物館呢,老師說,有機會帶我們一塊去。”
    寧曉曉笑了,小孩子不像大人一樣戀舊,還是喜歡熱鬧繁華。
    她問閨女:“兮兮想不想去學校上學啊?”
    兮兮:“這裏也有學前班嗎?”
    寧曉曉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兮兮也可以上學了。”
    正好是秋天,學校也就剛開學沒兩日,現在去也來得及。
    一直沒見到付嘉鳴,第二天,寧曉曉領著兮兮去看學校。
    來了好幾日,她還沒來得及逛過家屬院。
    家屬院很大,樓房平房鱗次櫛比,店鋪很多,供銷社,縫紉店,修鞋鋪,菜市場,什麽都有。
    路上人也不少,有軍嫂們結伴而行,有小孩子跑跑跳跳。
    但這邊的孩子看著更乖一點,至少樹上房頂沒長娃,鼻涕娃更少一點。
    總體看著,環境不一樣,人也不一樣。
    她領著兮兮去看了這邊的學校,學校是二層小樓,不算大,但牆壁刷的很新,操場設施也很全麵。
    軍區的小學不算京市的重點小學,但和旺仔以前上的學校比,好了不知多少倍。
    寧曉曉更傾向於上軍區的小學,兮兮還小呢,太遠的她不放心。
    等她長大了,過幾年,再給她選最好的學校也來得及,畢竟這時候讀書沒有後世那麽卷。
    寧曉曉進去,給她報名。
    老師:“我們已經開學了,孩子還小,明年再上也來得及。”
    寧曉曉笑道:“她上過學前班,能跟得上,老師通融一下,讓她插個班吧。”
    老師猶豫一會,還是答應了。
    軍區就這麽大,誰都認識誰,雖然她不認識寧曉曉,但她要是拒絕了,寧曉曉再去找人來說情,轉幾個彎,最後他們還是得收。
    寧曉曉報名成功,連忙感謝:“謝謝老師,辛苦您多照顧了。”
    “兮兮,媽媽晚上來接你。”寧曉曉和閨女擺手。
    兮兮:……快得猝不及防,不是說來看學校的嗎?她咋就直接留這了?
    寧曉曉眨眼,因為媽媽急著去上學啊,把你安排好了,媽媽就能去上學了。
    寧曉曉回家收拾行李,她要去上學,估計得住校,不知道哪天能回來,想和付嘉鳴打個招呼,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一直沒見到人影。
    要不,去舅舅家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