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馬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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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舟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眾人,不僅眼神奇怪,連心裏也開始疑惑,眼前救了自己的到底是一幫什麽樣的人,當那名看起來凶狠很的男人把韓小天推到櫃子上時,他恍惚間覺得是這一夥藏匿在某個山頭的強盜。
可當男人腰間那張符籙一閃一閃的發光時,何子舟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他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更讓他呆住的是那符籙竟然又自己燃燒了起來,何子舟又覺得這個男人是某個縣城裏會一些把戲雜耍的落魄戲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驚異。
現在何子舟又看見男人臉上難看的表情,有種莫名的恐慌,他聽見男人叫韓小天和張鱗把自己丟掉,好像自己是個拖後腿的累贅,而後男人又揮手製止,隻是說了一句:
“姓馬的來了。”
看樣子那個姓馬的人地位好像在他們所有人之上,何子舟實在不理解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麽地方,他們還會被查收藥草,難道他們是深山中世代以藥為生的藥農?姓馬的人是當地收購藥草的官吏?
就在男人走出屋子後,張鱗也跟著閃了出去,何子舟啞著嗓子連忙叫住韓小天:
“韓……韓小天……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冒昧問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
“放心吧,看樣子今晚你是不會被丟出去了,前提是你不被馬師兄發現,馬師兄可是個愛管閑事的主兒。”
韓小天鬱悶的整理好衣服,過來拍了拍何子舟的肩膀:“本來還想留你下來,但你也看到了,我們老大最近煩心的很,不會留人的,至於我們是誰,嘿嘿,要是你能留下來就知道啦!”
韓小天走到門口,回頭笑了起來:“對了,待會兒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不要出聲,等對付完馬師兄我就送你離開,別給自己惹了麻煩!”
說完韓小天也跨步邁出屋子,木門拖出咯吱的一聲重新合上,切斷了從外麵投進來的陽光,何子舟心裏有些黯然,看樣子他們好像不讓姓馬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好像自己是張賴在身上煩人的膏藥。
屋子裏的火爐正燒的旺盛,火爐上的藥罐發出嗚嗚的聲音,何子舟發出一聲歎息,那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好了,他們不留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何子舟心領意會,更何況人家還救了自己的命,要是纏著人家收留自己反倒是有些無賴。
何子舟懂得理解他人的苦衷,就像以前懂得哥哥身上繁重的壓力一樣,他從不怨天尤人,而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總會悶聲不響地待在隴地裏,任由陽光與熱氣埋掉自己,有時候村中光著屁股的小孩會三五成群地跟在何子舟的後麵,露出嘴裏僅有的幾顆牙齒笑他像一頭瘦癟的老牛。
何子舟腦中昏昏沉沉還在想著過去未來,木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何子舟猛然間心頭一動,他眨了眨眼睛,咬牙挪動身體靠在牆上,側耳細聽外麵的動靜。
……
“恭迎馬師兄來到小須山!”
“恭迎馬師兄!”
馬嵩心情愉悅的站在這個足有一人之高的石磨前,對著眾人笑眯眯的點著頭,他望著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灑在小須山上,遠近大大小小的褐色木屋在金黃色的光芒下交錯,山上數十塊方方正正的田地裏,苦靈草迎著暖光青翠欲滴,微風漸起,他隻感覺一切宛如世外桃源。
“三十斤秋澤子,一百斤紅脈果,一百二十斤苦靈草與烏涎草,一百五十斤水燈花……這個月出了點事情,水燈花少了五十斤,還望馬師兄多多理解……”
男人換了身黃白色的絲綢衣裳,有條不紊地指導小須山上的眾人,從儲存木屋裏把剛剛說到的藥草一捆一捆的搬了出來,整整齊齊的壘在馬嵩麵前,像一座座簡陋的小塔。
“人都到齊了?”馬嵩掃了掃眼前站著的眾人,眯起眼睛詢問。
“都……到齊了,隻是……”男人彎腰行禮,語氣有些躊躇。
馬嵩撚著下巴的胡須,拿起一捆秋澤子放在鼻子邊聞了聞,細聲細語對著男人說道:
“孟司啊,你們的事我有所耳聞,不就是私自跑了一個人嗎,隻要藥草的產量少的沒有那麽過分,王長老表示也可以理解,倒是苦了馬某人我了,我夾在中間兩頭都要處理。”
馬嵩又顛了顛一捆水燈花,掐掉一片花瓣歎了口氣:“我這每一個月查收藥草的活可不好幹啊,若不是我苦苦跟王長老求情,他可不會放寬藥草的產量。”
“勞煩馬師兄受累,我們當然會有所表示,”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百年紅血參,單獨孝敬馬師兄您的,您多擔待,還望日後多多照顧。”
馬嵩聽聞百年血參頓時眉開眼笑,半推半送的接下木盒,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而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孟司啊,我看你的資質也不算差,上回來就看你已是煉氣二層的修為了,如今怎麽修為一點也沒增進,要是有修煉上的不懂的地方,馬師兄我當仁不讓,親自給你指導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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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雖然年齡已過不惑,此生無望再進一步,可好歹也是練氣五層的修為!”馬嵩懶洋洋地摘下腰間的儲物袋輸入靈氣,袋口刹那間金光一閃,眼前一捆捆壘起的藥草紛紛收進儲物袋中。
“我也算是你的前輩啊!”
“是是,馬師兄費心了!”孟司心不在焉地連忙應和,體內靈氣在他的經脈中忽然陣陣波動,他皺起眉頭暗自運轉法術調節,用餘光瞥了眼一旁的馬嵩,對方還在哼著小曲整理儲物袋。
“那這個月的藥草我就收好了!”馬嵩抖抖身上寬大的衣袍,又看向對著孟司身後的眾人,像看一堆歪瓜裂棗,“你們也要加緊修煉,一個個半死不活的,不抓緊把修為提升到練氣三層,怎麽進入宗門?”
山上突然爆出一聲巨響,滾滾的黑煙從一座木屋裏衝了出來,緊接著是濃重苦澀的藥味席卷全山,所有人都被這一聲驚了一跳,孟司仰頭看向那座木屋,臉色頓時大變。
“我說孟司!你這怎麽搞的!”馬嵩心髒撲通撲通的直跳個不停,剛才的那聲巨響嚇得他儀態頓失,他不由得孟司解釋神識便掃向屋子,“怎麽還……等一下!屋子裏怎麽還有人啊?”
韓小天嚇得臉色蒼白,他一拍腦門,對著孟司有些磕巴道:“老……老大,我忘了房間裏還煎著藥呢!”
孟司一把推開韓小天,對著馬嵩不斷抱拳:
“實在抱歉馬師兄!您突然到來我們沒有做好萬全準備,這木屋裏正用火爐熬煎藥草,剛才的一切實屬意外,若是驚到馬師兄,我們還有……馬……馬師兄!”
馬嵩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孟司,邁步往山上走去,遠處黑煙斜斜地插在木屋上:“少給我扯這些理由!我問你!為什麽還有人沒到齊!竟然還躲了起來!不知道這一個月查收藥草的日子還是要查人的嗎!”
“不不……不是您想的這樣,馬師兄您等等!”
馬嵩不由分說已經走了出去,孟司眉頭皺起,回頭看向身後的眾人,人群中一個臉上有疤的寸頭與之對視,二人目光皆是一沉,雙方互相看出了眼中的凶狠。
“咳咳……咳咳……”
何子舟強忍著身上的痛苦拖著四肢,砰的一聲撞開木門衝了出來,屋外陽光燦爛,照在他的臉上晃的他眼睛生疼,一下又跌坐在地上,隻是心有餘悸地拚命喘氣。
何子舟抬頭,看見一臉驚呆的眾人,竟然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想起之前韓小天的囑咐,慌忙解釋道:
“爐子……爐子剛剛炸了!”
”新麵孔?”
馬嵩一臉疑惑地盯著何子舟的臉,隨即想到什麽,回頭質問起孟司:
“好哇,你竟然敢私自收留新人還不上報?你好大的膽子!”
“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孟司從沒感覺這麽心累,他看著地上毛手毛腳的小子,打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厭惡,最終還是成為了麻煩,身後的寸頭已經蠢蠢欲動,孟司心知此時萬不可動手,思來想去,他恨恨地歎了口氣,隻好對馬嵩講了實話:
“是這樣的馬師兄,這個小子是韓小天從山上撿回來的人,他從虎頭雕嘴裏死裏逃生,身負重傷,韓小天見其已經命危便帶到小須山上療傷,今天早上才剛剛背回來,所以還沒來得及上報。”
“而且我們也隻是好心給他療傷罷了,沒有想過留下他!”孟司把眼神紮向韓小天,韓小天心領神會趕緊說道:
“對對!馬師兄,這個人是我從山上撿回來的!當時的經過是這樣……”
韓小天在馬嵩麵前連比帶推,如同講故事搬講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馬嵩這才恍然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馬嵩打量著還在呲牙咧嘴的何子舟,眼中漸漸放光,“倒是個命硬的家夥!”
“我說你們也太不夠細心了,怎麽能把一個受了傷的人單獨放在沒人看管的火爐旁?你看看……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人家帶去一個舒適的房間裏休息,快去!”
馬嵩麵帶擔心之色,催促眾人手忙腳亂地把地上的何子舟抬去另一座木屋,剩下的人又闖進冒著黑煙的屋子裏打掃殘局,隻留下孟司一個人單獨說話。
“孟司啊,不是我多管閑事,照理來說小須山上我也無權管理,你們還是受宗門的管轄,但是最近小須山上出的事情讓我馬某人覺得,這個你們撿回來的人應該留下才對啊!”
馬嵩在孟司耳邊低聲講道:
“今天這件事我全當不知曉,以後查收藥草時此人也當不存在,王長老那邊依舊知道這裏少了一個人,此人貢獻的藥草產量你我五五對分,我馬某人給你的好處……你可別拒絕!”
孟司在心中冷笑,嘴上仍然客氣:“馬師兄的好處我不敢拒絕,但是至於此人願不願意留下來,還是一個問題。”
“這算什麽問題!”馬嵩擺擺手道,“他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是什麽人嗎?”
“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應該是不知道。”
“那就跟他說,這裏是玄武門小須山,修仙宗門,修仙者的地界!留下來可學修仙之法長生不死,我就不信有人不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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