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雲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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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何子舟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真的沒有……何子舟退後半步,腦海裏浮現出馬嵩和孟司勾肩搭背的猥瑣笑容。
    狗日的……不會馬嵩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登在上麵,而是瞞著王長老偷偷收留自己,好貪走自己種出來的那一份藥草……
    何子舟想到馬嵩當著小須山所有人的麵誇讚自己的那一次,恐怕那隻是馬嵩的一場看起來正式的作秀,而觀眾也始終是何子舟一人而已,想到這,他突然覺得馬嵩死得其所,這個老王八蛋……
    “我說何師弟,你不會是潛進小須山上的黑戶吧。”灰衣弟子合上書冊,饒有興趣地盯著何子舟,“沒有記名或是冒名頂替,按照玄武門的律令,可是廢除修為的重罪啊。”
    “不是的,這中間有些誤會。”
    何子舟咬了咬牙,那瓶還沒開封的聚氣丹攥在手裏,現如今解釋也解釋不清了,如果硬要尋根問底估計又要大費周章,他把這瓶二百靈石買下的聚氣丹塞在灰衣弟子的手裏。
    “師兄見諒,小須山辦事向來如此,師弟是真真正正的小須山弟子,這瓶丹藥……還希望師兄能夠抬抬手……”
    灰衣弟子眼睛發出光亮,悄無聲息地揣進懷裏,裝模作樣地又拿起筆在冊子上亂寫。
    “師兄剛才開了個玩笑,師弟既然是王長老帶回來的,當然是小須山正統弟子啊。”灰衣弟子又放下筆摸了摸下巴,“看你還算老實,也會為人處事,師兄我做個人情且帶一帶你。”
    何子舟一聽心中一喜,看來這點財物也能使鬼推磨,他躬身聆聽,不敢多言。
    “鄙人羅淳,是這雲丹堂玄峰分堂的護門衛士,也是王長老的正名弟子。”說到這羅淳仰起臉頗為驕傲,“雲丹堂裏算上我,正名弟子也不過四個,其餘三個分別是大師兄陳新,二師姐王小嫚以及三師兄黃昇,這些人都是你的前輩,見了麵都要行禮問候。”
    “見過羅淳師兄。”何子舟連忙作揖行禮,看來羅淳就是王長老的四弟子了,這麽算來自己應該是五弟子或是六弟子。
    心裏正美美地想著,羅淳接下來一句話讓何子舟傻眼:“你呢,就是個記名弟子,算不得拜入門下。”
    “啊?”何子舟驚訝地叫了出來,“那師弟……不能跟著王長老學習煉丹之類的?”
    “一個藥童想個屁的煉丹。”羅淳拿著冊子離開桌台,向屋內走去,“說白了你就是個揀材搗藥的苦力,偶爾倒是能湊近丹爐扇扇火。”
    羅淳在屋內中央停了下來,右手執筆在冊子上添了一行名字:“每日卯時必須來到雲丹堂報道,會有人給你安排日常工作,身為藥童不可進入煉丹房,不可進入長老室,不可進入會丹廳,不許私吞丹藥藥草,不許偷懶耍滑,不許惹事鬥毆,每日酉時即可停工休息,剩餘時間自由安排。”
    路過的一名藥童停下來向羅淳問了一聲好,羅淳不耐煩地點點頭示意,他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套衣服和一塊玉牌,丟給何子舟:
    “雲丹堂的製式服飾平常穿戴,做活時換上另一套,玉牌是你的身份牌,同時也是房屋鑰匙,你的住所在南苑癸區,最後一棟瓦房,嗯……我要交代的差不多了。”
    羅淳挺直後背說道:“不懂的可以提問了。”
    何子舟抱著兩套衣物盡量不讓其拖地,腦子裏不斷記著規矩:“請問,自由時間可以在玄武門內隨意走動嗎?”
    “當然,你已經是外門弟子了,除了玄武門的重地之外,雲丹堂管不著你。”
    何子舟把衣服收進自己的儲物袋裏,把玉牌別在腰間,他撓了撓腦袋,繼續問道:“咱們這個雲丹堂,是不是還有一家店麵啊?”
    “沒錯,王長老在玄武門一共開了兩家,另一家在天影湖對麵的武峰那裏,你問這個幹什麽?”
    “師弟的一個朋友也在那裏做藥童。”何子舟回道。
    “那你們倆見麵的時間可不多。”
    羅淳又開始嗬斥起屋子裏偷懶的藥童了,這些大都是煉氣一層的外門弟子,苦著臉繼續動身,何子舟又問了幾個問題,直到羅淳開始不耐煩後,他才拜謝準備幹活。
    “還有一件事情。”羅淳已經走出屋子又跨了回來,“外門弟子每月必須要交奉一定貢獻點,方法麽就是辦一些朱榜上的任務或是修滿修煉學時,若是貢獻點不夠,可是要受罰的。”
    “羅師兄!師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何子舟踮起腳尖問道,“我在雲丹堂裏的工作算不算貢獻點啊?”
    羅淳沒有回頭,跨出屋子重新坐回桌台上,幹脆的聲音透過朱紅色的窗欞撲進來:
    “不算!”
    ……
    “源洲浩蕩,方圓萬裏,仙門星轉,萬族林立,玄武仙門橫立源洲之南,千古傳名,八荒朝貢……”
    何子舟坐在刻著綠色銘文的打坐台上,捧著手中的《玄武誌》細讀,厚厚地書冊記載了玄武門自立宗而今,七百八十年的所有大事史故,寫這本書的人太懂得把弄文字的力量,把玄武門的曆史像小說一樣沉沉鋪開,何子舟讀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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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等興致勃勃地讀到最後,何子舟怎麽品味都隻覺得他讀的是玄武門的衰落史。
    “哦……原來正是因為天影湖會讓人產生幻覺這個特點,老祖才會選擇在此落址,在湖中設下陣法防止弟子失神墜入,每年會有幾日大開陣法來鍛煉弟子的神識,天影湖也算是玄武門的特色項目了。”
    “好奇怪的特色。”何子舟皺了皺眉。
    此時已是半夜,何子舟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摸著下巴思索著書中的故事,白天的工作讓他無聊至極,雲丹堂裏的藥童們好像都是一群隻會搗藥的呆子,他連可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本想著結束工作去天影湖對麵的武峰找一找韓小天,可是玄武門太大了,他倆就是兩極之隔,何子舟沒有飛行法器,這樣一來一回算下來,他根本趕不上第二天的工作。
    他隻好自己提著玉牌回到新的住所,這片瓦房可比小須山上的木屋好上太多,雖然裝潢比不上內門弟子精致典雅的洞府,何子舟拍著溫涼的石牆倒也滿意。
    他閑來無趣隻能讀著房間裏擺著的《玄武誌》,玄武門近百年來不斷衰落,周圍又興起數個修仙勢力,這其中一個鄒姓家族異軍突起,這個家族從初露鋒芒就野心不小,接連吞並其餘幾個小勢力,並隱隱透露出想要取代玄武門的苗頭,兩方常常碰撞出帶火花的摩擦。
    “隻是因為出了一個金丹期的族長麽……”
    何子舟摸著下巴思考,這麽一看玄武門也並不是什麽大宗啊,《玄武誌》中寫到玄武門已經一百年再沒出過金丹期能者了,現如今修為最高者,也唯一隻有金丹後期而且還在閉關的如葉老祖,這樣的實力放在源洲的尺度上已經淪為三流門派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玄武門眾人包括長老還存在著一千餘名修仙者,雖然這當中絕大多數都是煉氣。
    何子舟想起白天的羅淳受賄時的笑容,如果玄武門上下都是這般風氣,也難怪衰落至今。
    何子舟放下《玄武誌》搖了搖頭,思考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掌門這種大人物吧,他一個煉氣一層的小嘍囉,就算想出能讓玄武門重振威名的妙計,站在掌門眼前喊估計也會被當做笑話。
    何子舟轉頭看向另一邊,幾乎跟《玄武誌》一樣厚的書冊封麵上寫著一排規整大字:
    仙界藥草圖鑒。
    啊……想不到離了小須山還要記背藥草!何子舟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這是雲丹堂藥童必備的本領,熟記上麵每一種藥草及其功效,而且不止這一本,等這本背完後麵還有“異常藥草圖鑒”,“低階丹藥方錄”,甚至是“煉丹百爐心得”,羅淳是這樣對何子舟解釋:
    “這是讓你們學會自己分辨藥草,等你們給王長老搗藥時沒人教你們!”
    何子舟算是想明白了,王長老是鍛煉他們的記憶力,體力和對藥草又苦又臭的忍耐力,把丹方都背熟了就是不教他們煉丹。
    “有這樣的煉丹師長老,活該玄武門衰落!”何子舟暗自腹誹,王長老在他心中的好感已經如逝去的春風而全無了。
    何子舟苦著臉摸了摸儲物,眼神突然一亮想到什麽,把良子生送給自己的那本“未魘決”掏了出來。
    看了看桌麵的藥草圖鑒,又看了看手中的“未魘決”,何子舟沒有猶豫果斷選擇後者。
    自己神識異於常人的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他人,不過想來也未必是壞事,神識本是修仙者最獨特的神通,傳說上古有修仙者就曾以神識創世,也不知是真是假,何子舟打開法決心裏翻著美泡,如果特意修煉本就超常的神識,在與同階修仙者對戰時豈不是無敵?
    “這個奸心煙鬼……”何子舟緊緊攥著法決,氣的直咬牙,“他居然隻給了我煉氣前兩層的內容!”
    “果然信韓小天的話沒有錯,就應該離他們那些癮君子遠一點。”
    這種殘缺到最低級的法決,可以說是垃圾的存在了,何子舟又把良子生罵了個底朝天,但氣歸氣,他捧著法決還是有些心動,不管怎樣就算隻能修煉到兩層也比不煉強。
    何子舟撩了一下劉海,身下的打坐台流通靈氣開始發著微光,就算法決殘缺又怎樣,不占便宜烏龜王八蛋。
    “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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