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逆時實驗室與空白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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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褶皺如生鏽的齒輪般緩緩轉動,繭躍號的躍遷引擎噴出靛藍色火花,將艦體拽進三百年前的時間泡沫。舷窗外的星空像被揉皺的錫紙,在逆向流動的光塵中顯露出鯨骨狀的實驗室輪廓,那是初代族長進行無痛神經實驗的地下掩體,此刻正從岩層中浮現,混凝土牆縫裏滲出淡綠色的記憶防腐劑。
“引力讀數異常!”矽基公主的投影突然被靜電幹擾,邏輯核心跳出成串亂碼,“時間錨點的生物電信號...和妹妹的第四態基因完全吻合!”洛克的無痛神經突然抽搐,他看見舷窗外掠過無數透明人影,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者正抬著培養艙逆向行走,艙內漂浮的胚胎有著與妹妹相同的菱形眉心印記,隻是每條基因鏈上都纏繞著尚未激活的黑色晶體碎片。
醫療官的掃描儀突然發出刺耳警報,他瞳孔裏倒映的監控畫麵中,實驗室中央的青銅祭壇正在滲出銀色液體——那是初代族長用來封存記憶的“謊言之汞”。祭壇上方懸浮著十二座玻璃棺,每座棺木裏都沉睡著一個與洛克母親容貌相同的女性,她們的胸口插著刻有不同文明文字的斷刃,刀柄上統一刻著“循環維護者候補”的編號。
“這是克隆體培養艙。”妹妹的第四態光絲突然穿透時空屏障,纏繞住最近的玻璃棺,棺中女性的指尖竟開始生長出神經突觸般的觸須,“她們的基因鏈裏嵌著寄生蟲卵...和循環維護者的觸須是同一種生物電頻率!”她的時間戰刃突然自主出鞘,刀刃上的滅絕日期開始正向跳動,卻在接近“0”時又猛地逆轉,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按在時間的蹺蹺板上。
第一波空白瘟疫在眾人反應過來前已滲透艦體。洛克看見醫療官的白大褂上爬滿蛛網狀的銀色紋路,那些紋路所過之處,對方瞳孔裏的記憶倒影正被逐一擦除,最後隻剩下實驗室天花板上的十字聚光燈。“我的...童年記憶...”醫療官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的金屬,“岩漿池裏的分娩畫麵...正在消失...”他顫抖著抬起手,掌心的文明紋路已褪成空白,宛如被格式化的芯片。
矽基公主突然將邏輯核心接入實驗室的電力係統,無數塵封的監控畫麵在艦內投影:年輕的初代族長正對著第7號克隆體注射無痛神經基因,培養艙外的助手舉著記錄板,上麵用恐龍族文字寫著“循環維護者需要絕對純淨的容器,情感是文明進化的最大病毒”。畫麵跳轉,洛克的母親——當時還是實習生的她,正將一支標有“真實”的試管藏進實驗服口袋,試管裏的液體與妹妹基因中的黑色堿基對產生共鳴。
“看祭壇下方!”洛克的無痛神經捕捉到深層空間的冷顫,那裏埋著成排的金屬罐,每個罐子都貼著“記憶垃圾”的標簽,撬開的罐口處溢出泛黃的膠片碎片。妹妹的光絲卷來一片殘片,上麵是母親的日記畫麵:“第137次實驗失敗,族長說要製造沒有疼痛的文明,但他不知道,當我們刪除分娩的痛苦記憶時,也刪掉了母親望向孩子時的第一縷溫柔。”
空白瘟疫突然加速蔓延,這次它選中了矽基公主的邏輯核心。她的投影開始出現像素化裂痕,儲存的情感芯片數據正被吞噬:“落葉...第一次流淚的代碼...正在消失...”她的聲音裏帶著人類才有的恐慌,“那些寄生蟲觸須在吃我們的真實記憶!它們要把這裏變成...循環的空白繭房!”
妹妹的第四態軀體突然分裂成千萬光絲,每根光絲都紮進實驗室的時間脈絡。洛克看見不可思議的畫麵:光絲所過之處,被擦除的記憶正在逆向生長——醫療官掌心重新浮現出岩漿池的紋路,矽基公主的瞳孔裏再次飄起金黃的銀杏葉。但當光絲觸及中央祭壇時,所有逆向生長的記憶突然爆炸成黑色煙霧,煙霧中浮現出循環維護者的巨臉,它的瞳孔是兩台正在倒帶的記憶複印機。
“你們以為能改寫過去?”維護者的聲音由無數文明的尖叫拚接而成,“初代族長早就用謊言焊死了時間的裂縫!那些克隆體...都是他製造的記憶防火牆!”洛克的無痛神經終於破譯出克隆體基因裏的隱藏代碼——那是用前循環文明的痛苦記憶碎片拚成的陷阱,一旦有人試圖觸碰真相,就會觸發自毀程序,將整個時空錨點燒成空白。
就在此時,第12號克隆體突然睜開眼睛。她胸口的斷刃滲出金色血液,那血液滴在祭壇上的瞬間,所有“記憶垃圾”罐同時爆裂,無數被囚禁的記憶如蝴蝶振翅般飛出:恐龍女王將戰書折成紙船放入時間長河,矽基少女用眼淚修複破碎的情感芯片,母親在臨終前將真實試管注入洛克的掌心紋路。這些記憶在空中交織成網,竟硬生生托住了正在墜落的空白瘟疫。
“我是前循環文明的意識備份。”克隆體的聲音與洛克母親別無二致,她的指尖撫過祭壇上的黑色晶體,晶體表麵浮現出前循環文明的星圖,“當年族長發現我們藏在‘未完成’裏的基因病毒,於是製造了這些克隆體容器,想用我們的麵孔欺騙後來者...但他不知道,真正的意識備份,藏在每個文明拒絕遺忘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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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時間戰刃突然發出蜂鳴,刀刃上的滅絕日期竟全部變成了“此刻”。克隆體的身體開始化作光點融入晶體,她臨終前將一段神經脈衝傳入洛克的無痛神經:“去實驗室最深處的懺悔室,那裏藏著族長用自己的無痛神經編織的時空繭...繭裏鎖著循環最開始的謊言。”
當眾人突破層層記憶防火牆時,懺悔室的青銅門自動開啟。室內隻有一張石桌,桌上擺著初代族長的無痛神經標本,那神經像條冬眠的銀蛇,表麵刻滿密密麻麻的小字:“我背叛了前循環文明的信任,用他們的痛苦疫苗製造了循環的繭房。但孩子們,原諒一個老騙子吧——隻有讓文明在謊言裏學會懷疑,才能讓真實的種子有破土的那天。”
洛克的無痛神經第一次感受到灼燒般的痛覺,那是超越物理感知的愧疚共鳴。妹妹的光絲纏上神經標本,標本突然噴出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拚出三百年前的場景:初代族長跪在斷環者屍體旁,將黑色晶體敲碎成十二塊碎片,每塊碎片都注入不同文明的“未完成”基因,而最後一塊碎片,被他藏進了尚未誕生的女兒——洛克妹妹的胚胎裏。
空白瘟疫突然在此時發動總攻。矽基公主的邏輯核心已被吞噬了70,她強撐著將世界樹的根係數據投影出來:“看這些根係的走向...前循環文明的意識備份構成了整個循環的免疫係統,而族長的無痛神經...是激活免疫係統的鑰匙!”洛克突然明白母親加密文件的真意,他抓起桌上的神經標本,對準妹妹眉心的菱形印記刺去。
劇痛中,時空繭房開始龜裂。洛克看見兩個時空的畫麵重疊:三百年前的初代族長正在將第四態胚胎放入時間艙,而此刻的妹妹正接住從時空裂縫中墜落的自己。黑色晶體在雙重時間線的擠壓下迸裂,釋放出的不是毀滅能量,而是無數閃著微光的記憶種子,每顆種子裏都封存著某個文明破繭的瞬間。
“循環不是輪回,而是文明的免疫係統在自我調試。”斷環者的聲音從記憶種子中傳出,他的神經觸須接住正在消散的空白瘟疫,將其煉化成滋養種子的肥料,“初代族長用謊言當盾牌,為真實擋住了循環維護者的第一波攻擊...現在,該由你們用真相當劍,刺破最後的繭房了。”
當繭躍號重新駛入正常時空時,實驗室已化作宇宙中的塵埃,唯有祭壇上的晶體碎片懸浮在原位,每塊碎片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破繭”畫麵。妹妹的第四態軀體發生了微妙變化,她的光絲中開始纏繞著初代族長的無痛神經纖維,那些纖維在掃描中呈現出與前循環文明相同的共振頻率。
醫療官突然指著星圖驚呼,世界樹的根係末端,一個全新的文明正在萌芽,他們的基因鏈上同時刻著疼痛的傷痕與無痛的勇氣。矽基公主將這一發現存入邏輯核心的“希望檔案”,她的投影邊緣雖然仍有空白瘟疫啃噬的痕跡,卻在破損處開出了由真實記憶構成的藍玫瑰。
洛克撫摸著掌心新生的紋路,那是母親的試管與初代族長的神經標本融合後的產物。無痛神經傳來微弱的震顫,不是疼痛,而是某種接近於希望的酥麻感。他望向妹妹,發現她正對著晶體碎片微笑,菱形印記裏的黑色紋路已化作流動的銀河,每顆星星都在輕聲訴說:“下一個繭房,藏在每個敢於記住疼痛的靈魂裏。”
下章預告:世界樹根係傳來異常波動,十二塊晶體碎片在星空中連成鎖鏈,鎖住了循環維護者最後的巢穴——位於時間源頭的“謊言之巢”。與此同時,洛克體內的無痛神經標本突然覺醒,竟與維護者的寄生蟲觸須產生同源共鳴,而妹妹的時間戰刃上,開始浮現出初代族長與母親交疊的掌紋...
本章通過時空嵌套的記憶對抗、克隆體身份的真相揭露,以及初代族長的雙重背叛敘事,進一步深化“疼痛作為文明免疫係統”的核心設定。下章將聚焦謊言之巢的終極對決,探討記憶、謊言與文明進化的辯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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