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荷風驚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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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荷風驚蟬
    圓明園的蟬鳴裹著荷香,在萬方安和的柳蔭下飄蕩,安陵容斜倚青石,望著素荷手中荷葉盞內浮沉的青李,心中一片寧靜祥和。
    終於從沉悶死寂的皇宮裏出來,感受這圓明園不同於皇宮的風景,安陵容心中非常的舒服愉悅,她恨不得時光在此刻停留,讓大腦放鬆,處於一片空白,輕鬆愜意。
    "小主,四阿哥在那邊放風箏。"素荷壓低的聲音裏裹著蟬鳴,眼神瞟向曲徑深處。安陵容順著望去,見石青袍角在羅漢鬆後一閃。
    奇怪,弘曆怎麽會在這裏?要知道阿哥居住的地方離這邊有一定的距離,哪怕平時活動也不會到這邊來。
    安陵容忽然想起寶鵑曾說四阿哥連今年過冬的棉衣都未得開始縫製,現在雖是夏季,但是宮裏的每個妃嬪皇子的衣物都是提前開始縫製準備的。
    四阿哥生母去世也沒有其他的娘娘收養,他又一直在圓明園中生活,不受重視,估計生活確實窘迫,所以此時是刻意來這裏放風箏,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這時環佩叮當自月洞門傳來,甄嬛打著茜色羅傘轉過垂花門出現在不遠處。傘麵金線繡的合歡花在日頭下流光溢彩,看得安陵容都有些眼熱了,真是一把做工精致的羅傘。
    "給莞貴人請安。"安陵容扶著柳樹起身,甄嬛在侍寢後不久就獨得皇帝恩寵升了位份,成了貴人,級別都比沈眉莊高了,更不用說她了,安陵容還是個小小的常在。
    "安妹妹快快請起。"甄嬛等安陵容行完禮後,連忙扶住她的手,把安陵容拉起來。
    “安妹妹,這是好雅興啊”甄嬛話音未落,假山後忽傳來重物墜地之聲。
    兩人俱是一怔,隻見弘曆抱著殘破的風箏跌出樹影,石青袍擺沾滿草屑。
    "兒臣驚擾兩位娘娘,罪該萬死。"弘曆跪伏在地,額角汗珠混著塵灰滾落,斷線的風箏橫在青石板上,竹骨裂口處露出半截《論語》殘頁——"君子坦蕩蕩"的"蕩"字正被泥汙浸透。
    甄嬛把放開安陵容的手扶起四阿哥弘曆,她拿出手帕,帕子輕拭過少年掌心擦傷:"四阿哥,你怎麽會在這邊放風箏呢?這大暑天的..."
    弘曆抬眸,眼中水光瀲灩:"兒臣愚鈍,昨日聽三哥講《孟子》"天將降大任"章,想著做個風箏或許能悟天道..."他指尖撫過斷裂的竹骨,"誰知連這死物都嫌兒臣愚笨。"
    安陵容瞥見甄嬛帕角微顫,心知這話裏藏針,果然聽得甄嬛柔聲勸慰:"皇上常說讀書百變其義自見,四阿哥這般勤勉,相信不久之後定能明白..."
    柳蔭都暗了三分,蟬鳴聲裏,弘曆攥著殘頁的指節泛白:"莞娘娘說的是。隻是..."他忽然重重叩首,"兒臣聽聞三哥前日抄寫的《憫農詩》得皇阿瑪親賜端硯,不知能否...能否幫兒臣也將兒臣新作的..."
    甄嬛腕間金鐲碰出清響,截住未盡之言:"本宮前日倒見皇上案頭擺著阿哥臨的《九成宮》,說是筆力勁健。"她扶起弘曆時,指尖在少年肘間輕按,"聽說太後近來禮佛,最喜抄經時用鬆煙墨。"
    安陵容倚著柳樹暗笑,這太極打得精妙。既點出皇上關注,又暗示太後門路,偏不接引薦的話頭。
    素荷遞來的青李忽地嗆喉,她掩唇輕咳,驚得樹梢知了振翅亂飛。
    弘曆轉向安陵容,眼中碎光流轉:"安娘娘覺得,是歐陽詢的楷書宜抄佛經,還是趙孟頫的行書更顯誠心?"
    安陵容望著少年眼底的碎光“本小主倒覺得,無論楷書還是行書,抄經都是貴在心意,隻要心誠,收到的人都會感受到..."
    這時浣碧遞上食盒:"四阿哥,天氣炎熱 嚐嚐這梅子水,我們小主特意用晨露調的。"
    安陵容望著弘曆飲下酸漿時滾動的喉結,袖中銀簽尖刺破掌心。這棋局比她想的更凶險——四阿哥分明在借力打力,甄嬛卻要禍水東引。
    若此刻插手...
    "安娘娘!"弘曆突然捧來殘破風箏,"這《論語》殘頁還請您指正。"斷裂的竹骨間,赫然露出半幅水患圖,朱砂標著"賈讓三策"。
    荷風忽然裹著水汽撲來,安陵容望著圖上有些熟悉的筆跡——她垂眸回想 不是,這不是安比槐那個老登的字跡嗎?她的指尖不由輕顫,這怎麽會在這裏?
    "本宮想起皇上囑托的《心經》還未抄完,安妹妹,四阿哥,本宮先行告退 你們繼續聊..."這時甄嬛開口打斷安陵容的沉思。
    “好的,恭送莞姐姐” “恭送宛娘娘”安陵容和弘曆同時行禮。
    待羅傘轉過月洞門,弘曆忽然壓低聲音:"安娘娘可知,三哥的《憫農詩》是找人代筆?"他指尖劃過水患圖某處,"就像這改道的支流,看著順暢,實則..."
    驚安陵容望著少年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四阿哥會特意拿出水患圖,還有特意和她說這些話,難道是想拉攏她?可是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常在呀?
    安陵容最終也沒有回答弘曆說的話,隻是默默看著弘曆離開,她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年齡尚小的弘曆,都有著極深的心計。
    夏日時常多暴雨,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那刻,安陵容看著盒子裏的翡翠蓮蓬串——那是下午的時候皇後賞的,說是四阿哥見著喜歡。
    安陵容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她隻是和四阿哥說過幾句話,就被傳到皇後那裏,還賞賜了這個翡翠蓮蓬串,是警告嗎?還是什麽?
    安陵容看向一旁低眉垂首的寶鵑,越發覺得渾身不舒坦。
    安陵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清涼殿後廊聽見華妃的冷笑:"沈貴人既愛喝酸梅湯,本宮就讓她喝個夠。"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提醒沈貴人沈眉莊,按照原劇情裏的發展,沈眉莊最後也沒有什麽發生危及生命的事情,不如還是算了。
    畢竟之前自己已經在沈眉莊落水的時候,拿出了一次證據,也算償還了她們的人情,假孕事件,如果沈眉莊夠警惕的話,說不定還能避過。
    然而幾日後請安,雖然與原電視劇場景不同,但是“沈貴人遇喜”的場麵發生了,看著周圍眾人或不屑或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以及甄嬛欣喜的恭賀自己的眉姐姐的開心模樣,安陵容也隻能默默縮了縮說自己的身體,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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