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蓮花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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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雕花木窗,懶洋洋地灑在蓮花樓內,將空氣裏細小的塵埃都染成了金色。
林清淺擁著薄被,酸軟的腰肢讓她又在柔軟的被褥間賴了好一會兒,直到日頭高懸,才被李蓮花帶著笑意的輕喚和狐狸精濕漉漉的鼻尖拱醒。
待兩人收拾停當,日頭已然偏西,不過他們全然沒有趕路的緊迫感,蓮花樓便是他們的家,行止隨心。
向師娘岑婆辭行是臨行前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事。
小院裏,岑婆看著眼前這對璧人,一個豐神俊朗卻眼角眉梢都透著對身邊人的寵溺,一個美豔絕倫卻因著昨夜旖旎和師娘的直白叮囑而麵若桃花,忍不住又嘮叨了幾句。
“相夷,你要好好照顧清淺這個丫頭,不要過分欺負人家。”岑婆將兩個沉甸甸的粗陶罐塞到李蓮花手裏,裏麵是她親手熬製的秋梨蜜棗膏,色澤晶瑩透亮,散發著清潤的甜香,“秋燥傷肺,這個給她潤著。”
“知道了師娘,”李蓮花趕緊寶貝似的接過陶罐,一臉誠懇地解釋,“我疼她都來不及,哪裏會欺負她?您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岑婆聞言,毫不客氣地丟給他一個“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的無語眼神,搖著頭感慨了一句:“男人呀!”那語氣,仿佛看透了世間所有雄性生物的某種共性。
她又轉向林清淺,目光慈和卻帶著過來人的了然“淺淺,你也別太縱著他,自己的身體最要緊。”
這話直白得讓林清淺剛褪下去的紅暈又“騰”地一下燒到了耳根,昨夜今晨的種種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海中閃過,腰間的酸軟感更是明晃晃地提醒著她某些“過分”的細節。
她哪敢去看旁邊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始作俑者”,隻能小雞啄米似的用力點頭“嗯嗯,師娘放心,我記下了!”那副可憐巴巴又強作鎮定的乖巧模樣,仿佛在用全身力氣控訴:男人這種東西,果然不值得絲毫同情!
她伸手在李蓮花的腰間擰了擰,都怪他!害她又丟人了!
看著小徒弟被“欺負”得敢怒不敢言的偷偷討饒樣子,岑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他們啟程。
狐狸精早已興奮地圍著蓮花樓打轉了好幾圈,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得像風車。
它似乎也懂得這是要開啟新旅程的信號,黑亮的眼睛裏滿是雀躍。
李蓮花將兩個珍貴的陶罐小心安置在車內一個穩固的格子裏,確保路途顛簸也不會磕碰。
林清淺則檢查了一下樓內各處,確認沒有遺漏。
百川院那邊有墨白等人嚴密監控,雲彼丘的動向、百川院的虛實,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他們夫婦隻需在蓮花樓這方移動的天地裏,靜候關鍵信息,掌控全局。
這份從容,源於實力,也源於彼此絕對的信任。
“好了,夫人,請吧。”李蓮花笑著,很自然地牽起林清淺的手,扶著她登上蓮花樓那幾級熟悉的木台階。
林清淺被他牽著,掌心傳來的溫熱驅散了心中因離別師娘而生的一絲悵惘。
她踏上樓板,狐狸精立刻歡快地跟了進來,找了個陽光曬得到的好位置,舒舒服服地趴下,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李蓮花最後看了一眼師娘小院的方向,輕輕合上了蓮花樓的車門。
隨著一陣輕微的機關響動和車輪碾過地麵的轆轆聲,這座承載著他們無數故事與溫暖的移動樓閣,再次緩緩啟動,駛離了這方短暫的寧靜港灣。
陽光正好,透過車窗灑下斑駁的光影。
樓內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清香、秋梨蜜棗膏的清甜,還有屬於家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林清淺坐在窗邊的小榻上,看著窗外流動的風景,手邊是李蓮花剛剛為她倒好的溫茶。
車輪碾過官道,發出規律而令人安心的轆轆聲。
蓮花樓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狐狸精在光斑裏蜷成一團金毛球,睡得正香。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秋梨蜜棗膏的清甜,還有墨錠新研開的鬆煙香氣。
林清淺倚在鋪著軟墊的窗邊小榻上,手裏翻著幾頁有些泛黃的稿紙,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抬頭,看向正駕駛馬車的李蓮花,晃了晃手中的紙張“夫君,我找到你之前寫剩下的話本子啦!”
李蓮花抬眼看去,隻見林清淺手中拿著的,正是一年前她手受傷時,為了“賺點外快”軟磨硬泡讓他代筆的那本《神醫》。
“哦?這本啊……”李蓮花語氣帶著點故作的恍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往事不堪回首”,“夫人這是打算重操舊業?”
“什麽重操舊業,”林清淺起身,拿著稿紙,“這叫有始有終!趁著現在清閑,百川院那邊還沒確切消息,我們把它完結了,如何?總不能讓它一直是個‘坑’吧?”她眨眨眼,帶著點小得意,“說不定能賺一筆呢。”
李蓮花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裏麵盛滿了“快答應我”的期待,還有幾分想起當初哄他寫字時的俏皮。
他無奈地笑了笑,看了看天色,也到了休息的時間,於是便停下蓮花樓。
李蓮花起身走向林清淺,伸手接過那遝稿紙,紙張邊緣已經有了些微磨損,上麵是他熟悉的、屬於“李蓮花”的筆跡,清雋流暢,記錄著林清淺當時口述的、關於一個愛財如命的小神醫的故事。
“唉,”李蓮花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指尖拂過紙上的字跡,“想我李蓮花一世英名,懸壺濟世,如今竟要淪落到靠寫話本子給夫人賺脂粉錢了。”
“少貧嘴!”林清淺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力道輕得像羽毛拂過。
“快磨墨!上次寫到那小神醫被魔教聖女擄走,關在布滿機關的水晶宮裏了”她托著腮,眼神放空,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故事構思裏。
李蓮花認命地拿起墨錠,在端硯裏緩緩研磨起來。
他看著自家夫人陷入沉思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陰影,認真的模樣格外動人,他嘴角不自覺勾起溫柔的弧度。
“夫人想讓他怎麽脫險?”李蓮花鋪開一張新的宣紙,蘸飽了墨,筆尖懸在紙上,一副“悉聽尊便”的架勢。
“嗯……”林清淺沉吟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畫圈圈,“那水晶宮的機關是用水流驅動的……啊!有了!”她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體,“那小神醫不是貪財嘛!他之前順手牽羊摸走聖女身上一塊能控製部分水流的玉佩!他急中生智,用那玉佩把水流引向看守的毒物池,毒物被衝散,他趁機……”
她語速飛快地描述著驚險刺激的脫困過程,李蓮花含笑聽著,筆下卻如行雲流水,將她的構想化作精煉傳神的文字。
他時而會停下來問一句細節“夫人,那玉佩控製的是哪幾處水流?需不需要呼應前文埋下的伏筆?”或者稍微潤色“此處如果加上一句他看見毒物池裏翻騰的慘綠泡沫時的心悸,是不是更能體現恐懼?”
一個口若懸河地構思,一個筆走龍蛇地落實。
林清淺說到激動處,甚至忍不住站起來,在狹小的空間裏比劃著主人公的動作。
李蓮花則始終穩坐,筆下不停,偶爾抬眼看她眉飛色舞的模樣,眼底的笑意便深一分。
寫到關鍵的感情戲時,林清淺反而有些卡殼,支吾著:“那個……他和鏢師姑娘在危機解除後,在月光下的山穀裏……嗯……”
李蓮花放下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故意拉長了語調“哦?月下幽穀,劫後餘生,孤男寡女……夫人想讓他們做點什麽呢?”,
“李蓮花!”林清淺被他促狹的語氣鬧了個大紅臉,作勢要去搶他手中的筆。
李蓮花手腕一翻,輕鬆避開,低笑道“好好好,不逗你了。依我看,此時無聲勝有聲。”
“就像這樣,一個眼神,一次指尖不經意的觸碰”
李蓮花停筆,抬眸看向林清淺,那欲說還休的情愫含蓄又動人。
林清淺對視上李蓮花的眼神,好似有鉤子般勾著她再移不開眼。
李蓮花靠近林清淺接著說道“ 月光如練,灑在並肩而立的兩人肩頭。夜風掠過山穀,帶來草木清冽的氣息,也拂動了姑娘鬢邊一縷散落的發絲。”
李蓮花口中說著喉結微動,指尖抬起,挑起林清淺的一縷發絲,在指尖把玩“他似想替她攏起,卻在觸及那抹微涼的發梢前,和那姑娘指尖相觸……”
林清淺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李蓮花的另一隻手握住林清淺的手。
林清淺隻覺得臉頰更燙了,心裏卻像被羽毛輕輕搔過,又暖又癢。
“寂靜的山穀裏,隻餘兩顆心,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某種陌生的悸動中,漸漸靠近……”
李蓮花說著更是靠近林清淺,眼神拉絲,將她的那縷發絲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林清淺好似觸電般顫抖了一下。
天呐!他好會!明明都沒有真正的觸碰肌膚,卻仿佛吻在了她的肌膚上一樣,讓她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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