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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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太久沒有下雨了,盛夏的太陽榨取了太多地麵上的水分,使得天上的烏雲,積攢了太多的水汽,集中在這一刻,通通的釋放了出來。
嘩啦啦的水聲,此刻已經完全統治了這一片天地。
暴雨之下,在深夜的馬路上,李沐風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車頭,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雨水如同瀑布般沿著他的頭盔流淌。視線模糊不清,他隻能憑借著微弱的路燈和直覺,摸索著朝著自己的出租屋騎去。路過一個橋洞時,一陣若有似無的撞擊聲突然穿透雨幕,隱約傳來。
“咚咚咚”,就好像是有人用手,用力的敲打玻璃的聲音。
李沐風心中一驚,連忙刹車,循聲望去。隻見橋洞深處,兩道刺眼的白光如同兩柄利刃刺破了雨幕,是汽車店的車燈。背光看去,李沐風隱隱感覺到,車裏麵,似乎有一道人影。
“這麽大的雨,這司機在搞什麽鬼啊?居然把車停在橋洞這麽危險的地方不動。”
李沐風起初還沒意識到什麽,直到一道驚雷落下。
紫色的光芒,在這一瞬間照亮天地,直到這個時候,李沐風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河水不知何時已經漲潮,洶湧的潮水,已經上漲至了輪轂一半偏上的高度,淹沒了大半個輪轂,並且這是一輛綠牌電車。
雖然李沐風沒有錢,買不起車,但是他多多少少還是聽到過一些關於電車的事跡。
為了創新而創新的電車,有很多反人類的東西,這車一看就是,涉水行駛,結果電路壞掉了,沒了電之後,電機無法啟動,車門也開不了了。
怎麽辦?看著那個黝黑深邃的橋洞,和閃電之下,已經淹沒了大半個輪轂的河水,李沐風陷入了糾結之中。
救還是不救?救得話,很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兩個人都死。不救的話,對方會被漲潮得河水完全的吞沒,然後很有可能沉入河底,隨著車內氧氣的耗盡,在漫布的黑暗之中,絕望的走向死亡。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紫色的驚雷落下,將李沐風從糾結中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這一猶豫,幾乎整個輪轂都已經被淹沒了,馬上就會淹到輪拱。
不管了,死就死吧。李沐風一咬牙,將小毛驢停在了路邊,從車鬥裏頭,拿出了一把大號的螺絲刀,然後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
李沐風踉蹌著靠近那輛被困的電車,手中的螺絲刀在雨幕中閃著寒光。正當他準備撬開車窗時,車內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外麵的動靜,開始瘋狂地拍打車窗,嘴型像是在呼喊“救命”。
就在這時,一陣更強的水流從上遊衝擊而來,水位迅速攀升,幾乎要漫過車頂,一下子就把李沐風衝出去老遠。
李沐風心中一凜,突然他急中生智,從路邊拖來一塊廢棄的廣告牌,利用它的浮力,艱難地將自己的雨衣綁在了車牌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救生筏,向電車緩緩劃去。好不容易才又一次劃到了車頭位置。
緊接著,李沐風用手中的螺絲刀,狠狠地紮在了雨刮器和車前蓋的結合處,然後借著這個支點,爬到了前風擋上。
隨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借助車頭燈,他發現水位在快速的上升,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
於是,他猛的拔出螺絲刀,隨後雙手握住螺絲刀把,朝著厚實的前風擋玻璃,狠狠地紮了過去。
“嘣”的一聲,手中粗壯的螺絲刀竟然沒能夠一次紮穿。
李沐風咬咬牙,又一次將螺絲刀舉過頭頂,然後狠狠地紮了下去。
這一次,螺絲刀順利的洞穿了前風擋玻璃。
緊接著,李沐風沒有再猶豫,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圍著那個缺口,狠狠地來了幾下,很快,大片大片的蜘蛛網狀的裂痕開始出現,但就是扒拉不下來。
但這個時候,水位已經淹沒到了車燈的位置,伴隨著波浪的起伏,光線開始出現晃動。
顧不得猶豫了,李沐風開始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利用自身的體重優勢,將螺絲刀捅進紮穿的口子,然後使勁兒的往外翹。
在翹出了足夠雙手放入的的空間之後,李沐風脫下身上的短袖,放在玻璃上,開始使勁兒的往邊上扒拉。硬生生將蜘蛛網狀的碎玻璃給掰開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潮水已經湧到了車前蓋了。
“快,爬出來。”李沐風伸出已經鮮血淋漓的右手,衝著裏麵,大聲的喝道。
“好。”在死亡的恐懼下,車裏麵的女生,顫顫巍巍的應了一句,隨即伸出了手。
結果用力過度了,女孩子一下子撲了出來,李沐風躲閃不及,再加上前蓋濕滑,兩個人一下子就摔進了潮水裏麵,狠狠地嗆了一口水。
不過李沐風立刻就用左手將身體支撐了起來,至於女孩子,似乎已經被這一幕嚇傻了,整個人呆愣愣的,哪怕被李沐風從水裏拖出來之後,整個人隻是不停的咳嗽,其他的什麽動作都沒有。
“走。”隨著暴雨下,水位的快速上漲,水的浮力越來越大,李沐風感覺自己越來越站不住了,女孩又靠不住,居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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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猶豫,把女孩子放在剛才隨手扯過來的廣告牌上,然後推著她硬是走到了高處。
“喂,嚇傻啦?不說話。”站在高處,李沐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餘光撇了一眼,手掌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無奈的苦笑了一番,然後伸手在身邊這個嚇傻的女人眼前晃了晃。
“啊……”女孩兒這才回過神來,隨後就是劫後餘生般的尖叫。
“別叫了,別叫了,這裏雨實在太大了,先跟我回我的出租屋吧,然後你跟你家裏說一下,過來接你。”
“哦。”女孩兒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看到對方一臉呆滯的模樣,李沐風也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哪家的傻姑娘啊。
十來分鍾後,李沐風帶著一臉傻乎乎的女孩兒來到了自己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裏頭。
“你……額……你先去洗澡吧……女孩子體弱。”關好門後,李沐風一轉身,看著眼前渾身濕透,衣服順著女孩兒身體的完美曲線,緊緊貼在身上,再加上夏天本來穿的就少,白色的節能燈下,女孩兒的光滑肌膚若隱時現的,那股子猶抱琵琶半遮麵得感覺,顯得格外的誘人,他趕緊轉過身,結結巴巴的說道。
但是話音落下,身後卻遲遲沒有反應,隔了半晌的時間,李沐風才聽到了聲音。
“我……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我……我有……你先洗吧我給你掛衛生間門口,裏……裏麵的毛巾是我新買的,還沒用過呢。”
“噢。”聞言,女孩兒當即不再囉嗦,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很快,“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李沐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抽過紙巾,將手上的血跡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就打開了衣櫃,拿出了一套備用的衣服掛在了衛生間的門把手上。剛才救人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這一雙手,真的是疼的不行。
“吱嘎”一聲,衛生間的門打開,一隻雪白纖細的柔荑伸出手,把門把手上的衣服拿了進去。
很快,女孩兒穿好了衣服,扭扭捏捏得走了出來。
“我……我洗好了。這裏有……有吹風機嗎?”
“有,我……我給你拿。”
聽到要吹風機,李沐風也沒多想,伸手打開了床邊書桌的抽屜。沒想到力氣用的大了,手掌上頓時一陣劇痛。
“嘶!!!”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的手……”直到這個時候,女孩兒這才發現李沐風的雙手都是血痕,燈光下隱隱有晶瑩閃過,像是玻璃渣子。她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眼眸一下子就紅了,強忍著沒有哭出聲兒來。
李沐風見她這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笑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麽。你……你吹頭發吧,別……別著涼了。”說罷,指了指抽屜裏的吹風機。
女孩兒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接過了吹風機。隻是當她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然。等李沐風再回過神來,隻見女孩兒手裏拿著吹風機,竟是走到了他的身前,輕聲道:“這裏有碘伏嗎?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李沐風本想拒絕,但看著女孩兒那堅定的眼神,竟一時之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能點了點頭。
“會有點疼的,你忍耐一下。”
女孩兒用碘伏,給小鑷子消了消毒,隨後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幫李沐風,將手掌裏頭的玻璃渣子一顆一顆的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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