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單手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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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弦“嘎吱”作響,聲聲刺耳,如同死神的指甲刮過黑板。數百個閃著寒光的箭頭,密密麻麻,對準了庭院中央的程宇,也對準了他腳下那些呻吟翻滾、無法動彈的龍武軍袍澤。
    空氣凝固,殺氣如鉛,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楊玉環一顆心沉到了冰窖裏,渾身血液仿佛都凍結了。
    她張了張嘴,想呼喊,喉嚨卻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無法想象,程宇要如何抵擋,這鋪天蓋地的箭雨,又要如何保護自己,保護她?
    難道他們今日,終究要葬身於這皇權禁苑之中嗎?
    程宇抬起頭,望著圍牆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真的有些為難。
    但那神情,與其說是擔憂,不如說是……思考?他在思考什麽?思考如何更有效地解決眼前的困境?
    李隆基死死盯著程宇,眼底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他要看到這個膽敢挑釁他權威,染指他女人的狂徒,被亂箭射成刺蝟,跪地求饒!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冒犯天威,是何等淒慘的下場!
    “放……”李隆基再次嘶吼,卻被一張大手扭住了喉嚨。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這位……大唐的皇帝陛下?”程宇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隻,俯瞰著凡塵螻蟻。
    李隆基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望著程宇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剛才距離程宇明明有六七十米之遙,為何隻一瞬間程宇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感受到喉嚨上傳來的壓迫感和幾乎讓人窒息的觸覺。
    他終於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而且是那種燒紅了的,滾燙滾燙的,能把他整個帝國都燙穿的超級鐵板!
    恐懼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內心,原本的憤怒和妒火,此刻都化為了冰冷的絕望。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高力士見狀,嚇得魂飛魄散。
    他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對著程宇,連連磕頭,涕泗橫流,語無倫次地哀求道:
    “神仙饒命!神仙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神仙,罪該萬死!求神仙大人大量,饒恕小的這一次吧!”
    他身為皇帝身邊最受寵信的大太監,見慣了風浪,也算是膽大之人。
    但眼前這超乎想象的神跡,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讓他再也顧不得什麽尊嚴和體麵,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求生本能。
    其他那些僥幸沒被射死的龍武軍士兵,也紛紛跪倒在地,丟盔棄甲,對著程宇磕頭如搗蒜,口中哀嚎著求饒。
    剛才還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精銳之師,此刻如同喪家之犬,醜態百出。
    唯有楊玉環,還癡癡地站在程宇身後,美眸中充滿了仰慕和崇拜的光芒。
    她看著程宇挺拔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踏實感。仿佛隻要有他在,天塌下來都不用害怕。
    程宇淡淡地掃了一眼跪倒一地的士兵和太監,又看了看臉色慘白,如同丟了魂魄的李隆基,嘴角微微一翹,將手鬆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這位皇帝陛下,是想好好談談了?”
    程宇的話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隆基倒地,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一震,如夢初醒。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程宇的目光,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和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而且是栽在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存在手中。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真真正正,擁有著神鬼莫測之力的……神仙!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權勢、尊嚴、驕傲,都顯得那麽可笑,那麽不堪一擊。
    他之前還妄想著用皇權,用軍隊來鎮壓對方,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對方真的想要他的皇位,想要他的性命,恐怕隻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李隆基心中最後一點抵抗的念頭也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
    他如同一個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顫聲道:“神仙……饒命……朕,願意談……”
    他的聲音嘶啞幹澀,帶著明顯的顫抖,哪裏還有半分帝王的威嚴和霸氣?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在神隻麵前瑟瑟發抖的凡人,卑微而可憐。
    程宇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如同春風拂柳,瞬間驅散了庭院中凝固的肅殺之氣,讓眾人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很好,皇帝陛下果然是識時務之人。”程宇語氣平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說著,他目光掃過周圍狼藉的庭院,以及跪倒一地的龍武軍士兵和內侍宮女,略微皺了皺眉,似乎對這裏的環境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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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連忙會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聲道:“是是是!神仙請隨朕來,朕這就帶您去紫宸殿,那裏清淨寬敞,適合……適合談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到禦輦旁,親自掀起簾子,恭恭敬敬地對著程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之謙卑,態度之恭順,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高力士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李隆基身後,點頭哈腰,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程宇,如同一個最忠實的奴仆。
    那些龍武軍士兵和內侍宮女,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神仙”。
    楊玉環抱著古琴“流音”,緊緊跟在程宇身後,亦步亦趨。她此刻的心情,既激動又忐忑,既興奮又擔憂。激動的是,程宇竟然真的如此強大,如此神奇,舉手投足間就讓皇帝和整個皇宮都臣服在他的腳下;忐忑的是,她不知道程宇究竟想要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走向何方;興奮的是,她終於看到了逃離這座囚籠,獲得自由的希望;擔憂的則是,未來的路充滿了未知,充滿了變數,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適應,能否把握。
    一行人,在一種詭異而壓抑的氣氛中,離開了太真觀,朝著大明宮深處走去。那些被捆綁在柱子上的李忠等內侍,以及躺在地上哀嚎呻吟的龍武軍士兵,都被遺忘在了身後,如同被時代拋棄的塵埃。
    紫宸殿內,氣氛莊嚴肅穆,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壓抑。
    李隆基小心翼翼地坐在龍案之後,身姿僵硬,神情拘謹,哪裏還有半分往日裏君臨天下的威嚴和自信?
    高力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仿佛一個最忠實的雕塑。
    那些原本應該侍立在殿內的宮女內侍,都被他遠遠地遣開,整個紫宸殿內,除了程宇、楊玉環,就隻有他們兩人。
    程宇坐在紫宸殿正中央的禦座對麵,神態悠閑,氣定神閑,仿佛不是身處戒備森嚴的皇宮禁地,而是坐在自家的客廳裏,隨意而放鬆。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卻讓李隆基敢怒不敢言。
    程宇端起高力士小心翼翼奉上的香茗,輕輕呷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茶水的味道不太滿意。
    這個細微的動作,又讓李隆基和高力士的心髒都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冷汗涔涔而下,後背幾乎濕透。
    紫宸殿內靜謐無聲,唯有茶盞與桌麵輕觸的細微聲響,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李隆基和高力士兩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這位喜怒難測的“神仙”。
    程宇放下茶盞,目光淡淡地掃過兩人,語氣平靜地說道:“茶水尚可,隻是我向來不喜飲團茶。”
    李隆基聞言,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道:“是朕思慮不周,不知上仙喜好,罪該萬死!”
    程宇擺了擺手,製止了他的惶恐之言,繼續說道:“皇帝陛下不必如此緊張,我並非嗜殺之人。今日前來,隻是想與陛下好好談談。”
    “談……談什麽?”李隆基聲音有些發顫,他實在猜不透這位“神仙”的來意。
    程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自然是談一些,關乎你大唐江山,關乎你自身命運的事情。”
    李隆基心頭一震,他隱隱感到,對方所圖甚大,絕不僅僅是教訓他一頓這麽簡單。他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上仙,想要與朕談些什麽?”
    程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皇帝陛下可知,我為何而來?”
    李隆基心中思緒飛轉,他想起了之前楊玉環所說的話,想起了程宇對太真觀的熟悉,隱約猜到了一些端倪,試探著說道:“上仙莫非是……為了玉環而來?”
    程宇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不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為了楊玉環。”
    李隆基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如釋重負的輕鬆,也有難以言喻的失落和不甘。如果對方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來,那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但另一方麵,楊玉環畢竟是他看中的女人,如今卻被一個“神仙”惦記上,這讓他身為帝王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程宇敏銳地捕捉到了李隆基神情的變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怎麽,皇帝陛下舍不得?”
    李隆基連忙擺手,矢口否認道:“不不不,上仙誤會了!玉環能得上仙垂青,那是她的福分,朕豈敢阻攔?”
    他心中雖然不甘,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隻能選擇屈服。他很清楚,如果他敢說半個“不”字,恐怕立刻就會招來滅頂之災。
    程宇說“目的之一”很簡單,那就是在隱約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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