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巡使他們還在審問馮樓嗎？”
    深夜，鄭大雨來到組裏，對值班的下屬詢問道。
    “沒呢，那馮樓早就扛不住昏過去了，已經被送回拘留室了。”
    “鄭巡使，話說袁巡使他們這樣的做法真的不會出問題嗎？這完全夠得上暴力逼供了吧？”
    鄭大雨：“多嘴，和你有關係嗎？”
    “是。”下屬縮了縮腦袋，用笑容遮掩慌亂。
    片刻，扭頭正要離去的鄭大雨又過頭來：“審訊室的視頻錄像有嗎？”
    “有，要說袁巡使也是膽大，這種行為竟然也不關了攝像頭。”
    “拷一份我看看。”
    “好。”
    ?
    夜深人靜的辦公室，鄭大雨戴著耳麥，看著袁巡使幾人審訊馮樓的過程。
    很暴力。
    就這視頻要是流傳到網絡上，絕對會引起巨大反響。
    知曉馮樓的人，拍手叫好。
    不知情況的人恐怕會立馬人肉袁宗幾人的信息，並給相關部門帶來極大的負麵影響。
    鄭大雨並沒有將視頻公布的打算。
    一旦自己這樣做了，袁宗會怎樣他不清楚，反而是他鐵定會被組內務部帶走，畢竟目前為止，上頭還在極力控製有關異武界傳播向大眾的所有途徑。
    視頻裏，馮樓出人意料的能扛，讓鄭大雨長鬆了一口氣。
    忽然，口袋裏傳來震動聲。
    察覺到是那個手機的鄭大雨眉頭微皺，揉了揉太陽穴後才從口袋掏出，接通了來電。
    “馮雷，這時候還聯係我不合適吧？”
    電話那頭的馮雷語氣低沉，夾雜怒意：“這話應該我說才對，鄭巡使，這些年上供的東西少你什麽了？關鍵時刻，你卻想要置身事外？”
    鄭大雨也來了氣，沒了白天眾人眼中的和氣感。
    “馮雷，這話你說的不虧心嗎？這些年我給你提供了多少信息，依靠這些信息，你們馮家獲得了多少資源？我那一點東西算個屁啊。”
    馮雷沉靜片刻，開口道：“好了，我們也別相互抱怨了，一條船上的人，何必呢。”
    鄭大雨也沉默了，心中無奈歎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自己早就應該明白，這種事隻要有第一次，就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說吧，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馮樓既然還活著，那就要有活著的作用，隻需你傳一句話給他就好了。”
    鄭大雨無聲嗬笑，真要簡單就好了。
    “什麽話。”
    “亂咬。”
    鄭大雨瞬間就明白了馮雷的想法。
    袁宗你不是過江龍嗎？
    那就讓整條河的蝦兵蟹將、龍王泥鰍全部一起上，看你兜不兜的住這驚濤駭浪。
    這招很陰險。
    在鄭大雨看來，袁宗要是真惹上南雲這塊地頭上的老東西，恐怕也隻能夾起尾巴做人，稍微處理不好，不死也脫層皮。
    就目前看來，這些老東西已然成‘釣魚佬’了，輕易不會過問江湖事。
    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他們有後代。
    這些後代可依舊雄心勃勃，為了修煉資源，沒有人的手是幹淨的，真要較真，沒一個逃得了。
    “馮雷，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不如黃九妹，虎毒不食子。”
    麵對這譏諷話語，早已不是那喜怒顯於色年紀的馮雷反口懟道：“如果我是黃九妹，這條船早幾年就翻了，還輪得著你在這裏對我冷嘲熱諷？”
    “再有，鄭大雨，你既當了婊子就別立牌坊，你的修為進展比同期人快多少？這種進步是什麽東西換來的，心裏沒點逼數？”
    “你連自己的老婆都……”
    “馮雷！尼瑪想死嗎？”
    “嗬嗬，這就急了？行，我不說了，隻是你以後別踏馬總是感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高人一等，惡心。”
    次日。
    鄭大雨來了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透過單麵鏡，看著裏頭龐慈對馮樓拳拳到肉的招呼。
    “這樣下去怎麽行。”
    自語一句後，鄭大雨抬腳走進審訊室。
    “袁巡使，再這樣審下去，馮樓真要扛不住了。”
    袁宗無所謂：“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他要是願意配合自然最好，不願意配合也行。”
    鄭大雨錯愕：“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這樣？”
    “讓他嚐嚐被折磨的感覺。”
    鄭大雨一陣惡寒，再一次覺得這廝是不是混進組的老魔頭，這手段跟那些殘忍凶徒有什麽分別？
    “好吧，這樣，馮樓的父親馮雷讓我給他帶句話。”
    袁宗隨即抬手對龐慈招呼道：“好了，停一停。”
    龐慈後退一步，甩了甩拳頭上的鮮血，盯著眼前已然不成人樣的馮樓，桀桀怪笑：“待會兒我們再繼續，馮少爺。”
    腦袋昏沉的馮樓在心底不斷對自己重複一句話——隻要我什麽都不說，那我就不會死，一旦開口說了，死期也就到了。
    這話是昨天馮雷揍他時傳遞的。
    馮樓怕死的很。
    想他這個身份地位，活著能享受多少美好，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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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戰勝了肉體的折磨，死不開口。
    “馮樓，你聽好了，你父親讓我帶句話給你。”
    “馮樓，這些年你在外麵亂搞我沒有及時發現並勸阻，作為父親，我有很大的責任，你不要一錯再錯，你要真有什麽事，不要死咬不鬆，配合袁巡使。”
    “無論如何，父親一直就在你身後。”
    馮樓怔怔地盯著鄭大雨。
    慢慢的，他垂下了頭，先是低聲抽泣，隨後又是歇斯底裏的大笑。
    “哈哈！哈哈！他現在說這話有意思嗎？以前不管我，現在倒是來玩父愛這一套了？”
    大笑配上眼淚。
    讓眾人都感覺馮樓的心態徹底崩了。
    正如我能在萬夫所指下麵不改色，卻因一句關切話語而鼻酸紅眼，淚流不止。
    “哈哈！你們想知道魔藥和誰有關係是吧？”
    “好好，小爺我告訴你們！”
    “可就怕你們沒膽量上門拿人啊~”
    龐慈：“隻管開口，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
    “好好，那你們可記仔細了，雲山集團藍玉，九溝寨阿福，火王館周成義，嘿嘿，你們可不要慫哦~”
    許少安：“你確定？”
    滿口是血的馮樓嘎嘎大笑：“怎麽？怕了？你們不是讓我說嘛？我說了啊，去抓他們啊！”
    袁宗起身：“馮樓，你可不要玩火哦。”
    “怕了對吧，慫了對吧，那就趕緊從哪來滾回哪裏去，南雲……你管不了！”
    聞言，袁宗伸了個懶腰，彎下腰，凝視馮樓滿是怨恨的眼眸，抬手摸了摸他的狗頭，輕聲笑道：“誤會了，我是怕你們馮家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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