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睚眥和山水郎。”
    看到空中的巨龍和龍頭上站著的少年，林旭知道是睚眥和山水郎他們解開了空洞下方的封印。
    “楚真逃不掉了。”
    素女也抬頭看了眼空中一臉震驚的楚真，對著林旭微微一笑。
    這個結果正是林旭希望的。
    “師父，師祖……”
    林旭也望向上空，隱約間看到了玄霄和紫陽道人的身影。
    剛才楚真想要出去，就是被他們攔住的？
    “不行，我不能被困在這裏……”
    空中的楚真在愣神了一下之後，雙眼露出一絲絕望，很快又轉為怨毒。
    她開始迅速下墜。
    “快跑。”
    林旭怕楚真又想要來攝他們的神魂，下意識想去牽素女的手一起跑。
    可手中一空，這才想起素女現在已經沒了身體。
    “公子……”
    素女急忙指了指旁邊的地上。
    林旭扭頭一看，那是當初素女寄存靈體的菱形水晶。
    急忙撿起水晶放進兜裏，快速朝著山水郎那邊跑去。
    楚真落地之後卻沒有去追林旭，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一定還有其他的出口……”
    楚真目光眺望四周，全身散發著濃鬱的煞氣。
    突然看到腳下的溝壑裏躲著一個人。
    她微微一愣，突然露出瘋狂的表情。
    黑色的煞氣一卷，瞬間將溝壑裏的那人給吞噬了。
    隨後她每到一處窪地和溝壑，就會用煞氣吞噬裏麵躲藏的人。
    煞氣的範圍越來越大，猶如一團烏雲在地麵快速蠕動，隱約還能看到被吞噬的人在煞氣裏麵掙紮嘶吼。
    “妖孽，速速受死！”
    龍頭上的睚眥見狀，淩空飛起朝著楚真追去。
    山水郎也卷曲著巨大的龍軀，口吐人言：“快點把龍珠交出來。”
    靠近之後林旭發現，他們現在都是實體，而非靈體。
    看來睚眥也找回了自己的分身，不用再借他的身體了。
    “哼，想困住我，那我就把你們全殺了。”
    黑色的煞氣裏露出楚真扭曲瘋狂的臉。
    此時的煞氣已經擴散到了十多丈寬，沿途的所有人都被吞噬進了其中，而且還在不斷擴大。
    特別是楚真來到外圍之後，那些沒有靈智的人形怪物都一個個跑去襲擊她，結果卻全都被煞氣直接吞噬。
    “她想幹什麽？”
    素女飄在林旭身邊，疑惑的看向遠處那團越來越大的煞氣。
    “她自己就是分身出來的執念和妄念，吞噬那些惡鬼是想增強實力吧。”
    林旭想了想猜測道，那團煞氣讓他想起了之前在林子裏遇到的積怨體。
    “她再厲害，也不是睚眥他們的對手。”
    素女雖然沒了身體，但剛才睚眥和山水郎從頭頂經過，她感知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楚真能抗衡的。
    “困獸之鬥罷了。”
    林旭微微歎了口氣，扭頭看向身邊的素女。
    素女也側頭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
    “嘿嘿。”
    看到林旭一臉愁容，素女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林旭也淡淡一笑。
    突然兜裏有什麽東西跳了一下，林旭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掏出來一看，是那枚水晶。
    “哈哈……”
    素女開懷大笑：“那時候公子就是這樣一直把我揣在兜裏，好久沒這樣過了，還挺懷念的。”
    “揣兜裏不太合適。”
    知道是素女在逗他，林旭一臉凝重。
    “啊？”
    素女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隨後就看到林旭摸出了一根紅線，將水晶綁好戴在了脖子上。
    “放在這裏才合適。”
    林旭將水晶塞進胸口，咧嘴一笑：“你再跳一個。”
    “……”
    素女頓時害羞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經曆了這次的險境，兩人之間更加有了默契，都沒有提化身的事情。
    雖然知道重新化身非常困難，但他們都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你看。”
    素女伸手指向遠處那團黑色煞氣：“楚真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你，但到了真正的危機關頭，她還是隻想著逃出去，把你都忘了。”
    “那就太好了。”
    林旭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土丘上：“我可不想被她一直惦記。”
    “其實楚菁人還不錯的，還有張薇……”
    素女突然有些傷感，又回想起了張薇和楚菁。
    “緣分因果早有注定。”
    林旭也很是唏噓，他知道張薇一直對他有好感，也知道楚菁一直希望與他再續前緣。
    然而正如他說的，因果緣分早有注定，他一直以來麵對對張薇和楚菁的時候，都沒有過任何感覺。
    或許楚菁也早就知道這一點。
    當初他在山上閣樓卜卦找張薇主魂的時候，楚菁就說過，那是張薇的命。
    也是她的命。
    “公子。”
    素女也坐了下來，依偎在林旭身邊：“我餓了。”
    林旭去翻背包拿吃的，隨後眉頭一皺，素女連身體都沒有，怎麽會餓？
    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趕緊掏出兜裏隨身攜帶的山參遞給她。
    “那時候偷吃了公子的山參，本來想著還給公子，沒想到現在還是自己吃。”
    素女自嘲的笑了下，開始吸收山參上的靈氣。
    “到現在還說什麽你的我的。”
    林旭想了想：“到時候我去找找那隻千年山參妖，再要點參須給你補補，說不定能助你盡快化身。”
    “公子這麽急？”
    素女脫口而出，隨後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轉過身去沒了聲音。
    ……
    楚真所化的煞氣已經暴漲到了幾十丈大，就像是當初的積怨體一樣，無數的人臉和肢體在煞氣裏掙紮蠕動。
    楚真的臉也變得越來越大，扭曲猙獰，嘴裏開始語無倫次的喃喃著：“還要更多……吃……不對，我……要出去……”
    睚眥已經飛到了她的上空，手中的劍往下虛空一刺。
    “嘭——”
    巨大的煞氣團瞬間炸開，無數的肢體橫飛。
    楚真也隻剩下一個腦袋掉落在地上，嘴裏還在不斷重複著：“要更多……”
    “一下子吞噬這麽多軀體和神魂，連自己的意識也混亂了。”
    睚眥緩緩落到地麵，在一堆殘肢裏撿起了七彩晶瑩的龍珠。
    想起楚真和楚菁不斷分身輪回，再融合記憶的事情。
    睚眥突然露出一絲憐憫：“……哦不對，你們早就忘了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