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母女重逢,真相將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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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瑤的腳步像被藤蔓纏住了根,明明離那抹白影隻有三步,喉間的"娘"字卻卡在鎖骨處,燙得她眼眶發澀。
    月光漫過老槐樹的枝椏,在蘇婉眉骨投下淡銀的影,與她鏡中看了二十年的輪廓嚴絲合縫——連右眼角那顆極小的朱砂痣,都在夜風裏輕輕顫著,和她梳妝時總被石宇調侃"像沾了點藥汁"的位置分毫不差。
    "瑤兒。"蘇婉的聲音裹著沉水香飄過來,尾音輕得像片落在藥碾裏的陳皮。
    舒瑤突然想起七歲那年發高熱,迷迷糊糊間有雙溫涼的手撫過她額頭,當時相府的婆子說是菩薩托夢,原來竟是母親守在床前。
    她喉結動了動,終於喊出那句在心裏滾了千遍的"娘",尾音卻帶著破音的哽咽。
    蘇婉轉身時,衣擺掃過崖邊的野菊。
    她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抬手輕輕碰了碰舒瑤鬢邊的銀簪——那是石宇去年在江南給她尋的,說是像極了她把脈時專注的模樣。"這簪子......"蘇婉指尖發顫,"和你滿月時我別在你繈褓上的銀鎖,刻的是同一種纏枝紋。"
    舒瑤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她記得十歲那年在相府雜物間翻出個生鏽的鐵盒,裏麵有半枚銀鎖,刻著歪歪扭扭的"瑤"字,被夫人說成是下人的舊物。
    此刻她猛地抓住母親的手,掌心的碎玉硌得生疼:"您當年......是不是留了東西給我?"
    "跟我來。"蘇婉沒有回答,隻是攥緊她的手腕往林深處走。
    山風卷著鬆濤聲灌進耳際,舒瑤這才發現母親的手背上有幾道淡白的疤痕,像是被藥汁長期浸泡的痕跡——和她自己調配烈性藥材時,手套磨破後留下的傷一模一樣。
    山洞隱在崖壁的褶皺裏,入口被青藤遮得嚴嚴實實。
    舒瑤跟著鑽進去時,額角蹭到片帶露的葉子,涼意順著鬢角往下淌,卻比不過洞內撲麵而來的熟悉感:靠牆的檀木架上碼著《千金方》《本草拾遺》的抄本,有些書脊上還沾著暗褐色的藥漬;角落的泥爐裏堆著未燃盡的艾草,混著沉水香在空氣裏織成張網;最裏側的石台上擺著個褪色的錦盒,盒蓋邊緣繡著的丹鳳,正是當年兵部尚書府的族徽。
    "這是......"舒瑤的指尖撫過錦盒上的金線,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紫冥閣老巢搜到的密信裏,提到"尚書府餘孽"時被刻意塗抹的字跡。
    "二十年前的蝕魂散,原始配方在這裏。"蘇婉從木架最底層抽出本泛黃的線裝書,紙頁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又搶出來的。
    她翻開某一頁,舒瑤看見自己熟悉的蠅頭小楷——和她在現代寫的病例筆記竟有七分相似,"當年我在太醫院當值,發現紫冥閣要借這毒控製軍將。
    我毀了他們的藥庫,卻被人告發與北戎私通......"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書脊,"他們屠了尚書府滿門,我抱著繈褓裏的你跳進護城河內,被老醫正救起時,你脖子上的銀鎖斷成兩半......"
    舒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終於明白為何從小到大,每當聞到沉水香混著艾草味,總會沒來由地安心;為何她看醫書時總覺得某些治法似曾相識;為何相府夫人總說她"天生克母"——原來真正的母親,早在她記事之前就用命護著她活了下來。
    "那您這些年......"她的聲音啞得像破了的胡琴。
    "我在西南邊境當遊醫,"蘇婉摸出塊帕子替她擦淚,帕子上繡著並蒂蓮,和她方才撿到的碎玉刻痕一模一樣,"每年你生辰,我都在相府外的槐樹上掛盞平安燈;你第一次在街頭救人被打,我躲在街角替你敷藥;你隨石將軍去漠北前,我在你行囊裏塞了防蛇的藥囊......"
    舒瑤突然抓住母親的手腕:"那您為何現在才現身?"
    "因為我等你能扛住這副擔子了。"蘇婉指向洞壁上的星圖,"紫冥閣的新毒三個月前就開始在軍中擴散,他們這次要的不是幾個將軍的命,是讓整個大夏的兵卒變成任人操控的提線木偶。"她從懷裏掏出個青瓷瓶,"真正的九清解毒丹,核心配方在這。
    我研究了二十年,終於補上了你外祖留下的缺漏......"
    "您要我......"
    "不是要你毀掉它,是要你掌握它。"蘇婉將瓷瓶塞進她掌心,"當年我以為銷毀配方就能斬斷禍根,可他們換個名字、改味藥材,照樣能造出更狠的毒。
    隻有我們比他們更懂毒,才能在他們動手時,第一時間扼住咽喉。"
    洞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被雲遮住了。
    舒瑤望著母親眼裏跳動的燭火,突然想起石宇常說的"將軍要學會在黑暗裏看路"。
    此刻她掌心的瓷瓶還帶著母親的體溫,像團燒得正旺的炭火,順著血脈往四肢百骸竄——原來這些年她拚命學醫,不是巧合,是母親用二十年的隱忍,在她血脈裏埋下的火種。
    "我記下了。"她將瓷瓶貼在胸口,"等天亮了,我們就回京城,把這些證據交給石宇......"
    "來不及了。"蘇婉突然抬頭望向洞頂,眉峰緊蹙。
    舒瑤耳尖微動——有碎石墜落的輕響從洞外傳來。
    她剛要起身,就聽"轟"的一聲悶響,洞口的青藤被砸得亂飛,碎石混著塵土劈頭蓋臉落下來。
    她本能地將母親護在身後,待塵埃稍散,就見洞外的月光被徹底截斷,隻餘幾縷微光從石縫裏漏進來。
    "蘇婉,"黑暗中傳來道沙啞的男聲,像生鏽的刀刃刮過石板,"你以為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二十年,就能逃過今天?"
    舒瑤摸向袖中淬毒的銀針,卻觸到母親按上來的手。
    蘇婉在她掌心寫了兩個字:"紫冥"。
    洞外突然亮起火光,映得岩壁上的影子張牙舞爪,像群擇人而噬的惡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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