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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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片段不多,就是最後是許瞻和餘歡穿著婚服拍攝的鏡頭結尾,殺青宴與顧南沈的道歉席並在了一起,吃完已經夜間兩點了,顧南沈喝了不少酒,被顧南意扶回酒店便直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他習慣性地7點就醒來,下意識地下床前往浴室洗漱,看著鏡中正刷牙的自己愣了一下,他已經沒有戲拍了。
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漱完口後繼續躺回床上,明明很困,卻睡不著了。
下午他就和顧南意回到了白阡說的新小區,已經裝修好了,倒是直接住了進去。
顧南沈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床上,整個人鬆垮垮的,感覺沒有任何精神,臉上一熱,他抬手往臉上摸去,指尖濕熱的觸感令他立馬坐了起來,立馬衝出臥室跑到浴室,打開燈看著鏡子中不斷流淚的自己,手開始顫抖起來,他沒有亂想,也沒有難過的,為什麽會這樣,他怎麽又開始了。
他麵無表情地抬手瘋狂擦掉眼角的淚水,卻怎麽也擦不完,他慌亂地急忙往臉上灑了一捧水,唇瓣開始打顫,他急忙蹲下,趴在馬桶邊吐了起來。
“嘔~咳咳咳...”
接連不斷的嘔吐聲逐漸熄了下去,他抬手按下衝水鍵,打開花灑開關,坐在地上,任由冷水打濕自己。
顧南沈全是濕漉漉地坐在臥室的角落裏,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了,他明明不難過的,也很困,卻怎麽也睡不著,莫名的難受著。
他看著自己不斷抖動的手,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滑下,他感覺自己的病更嚴重,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他沒有再傷害任何人的。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顫抖的手,不受控製地抬起,將手腕遞到嘴邊咬了下去,直到溫熱順著嘴角滑落,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他眼中才有了些許神情,緩緩將手放下,看著手腕上的血,身子不斷往後縮,靠著牆角哭了起來。
“身份識別成功。”
客廳傳來的聲音令他僵在原地,抬頭向臥室門口看去,白阡走進臥室下意識地往床上看,沒有看到任何身影,急忙打開燈,看到縮在角落滿嘴是血的顧南沈瞳孔驚恐地縮起,快步向他走去,蹲下看了一眼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腕,心不安地跳動著,紅著眼眶輕輕拿起他的手
“怎...怎麽了?”
“白阡...”
顧南沈抬手抱住他哭了起來,白阡難受地低著頭,抬手安慰地摸著他的頭,哽咽地開口
“哪裏難受?”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難受的,白阡...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這樣...”
顧南沈緊緊抱著他放聲哭了出來,白阡沉默地聽著耳邊的哭聲,輕輕順著他的背,任何人傷害他,他都會有辦法,可是他自己傷害自己,他卻想不到一點兒辦法。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看醫生...”
顧南沈哭著搖頭,手緊緊地攥著背上的衣服,淚水往外湧的速度也越發迅速
“我不要...白阡...我不想去,我不去...”
“不去,你說不去就不去。”
白阡輕輕拍在他背上,小聲哄著
“不去...”
顧南沈抱著他哭得越發難受,最後哭暈在他懷中,白阡低頭看著他,緊緊地將他抱在懷中。
顧南沈下意識地動了動指頭,刺痛傳來,令他瞬間清醒,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被子外麵被纏起的手腕。
他握緊手中的手,白阡抬手溫柔地撫在他臉上
“還難受嗎?”
顧南沈搖了搖頭,手卻緊緊地抓著白阡的手
“白阡...”
“嗯。”
“我感覺我的心空落落的,什麽也沒有,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阡將臉埋在他後頸,緊緊地抱著他
“不能說這種話,你的心裏不是還有我嗎?”
顧南沈眼神微微鬆動了一下,遲鈍地點了點頭,白阡握著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你看,滿滿的。”
“...嗯。”
顧南沈微微勾起嘴角,再次扣緊白阡的手
“我還有你...還有你的。”
“嗯,還有我呢。”
“也還有統子...”
“嗯。”
“白阡。”
“嗯。”
“我感覺我又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所有的東西。”
顧南沈的眼淚再次流出,他緊緊地抓著白阡的手,轉身抱住他,將頭埋在他懷裏,沉默地貼著他。
白阡抓到了關鍵點,伸手抱著他,手在他背上輕輕地拍著
“失去了什麽?我去找回來。”
顧南沈搖了搖頭
“我還有你...”
白阡的手頓了一下,繼續拍著他的背,點了點頭
“對,你還有我。”
顧南沈起床後縮在沙發上發呆,顧南意打著哈欠走出臥室,餘光看到他愣了一下,急忙跑過去在他麵前揮了揮
“哥!不能發呆!”
顧南沈回神,遲鈍了好一會轉過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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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顧南意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白阡,走了過去,回頭看了顧南沈一眼,小聲開口
“哥怎麽了?眼睛這麽腫。”
白阡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將鍋裏的粥乘好後,抬著碗走到顧南沈身旁坐了下來。
“吃點東西。”
顧南沈抬眼看著他,低頭靠在他肩上,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
“我還有你。”
白阡的眉頭輕輕皺起,幾乎片刻後就舒展開,低頭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了他嘴邊
“嗯,還有我。”
顧南沈張嘴吃掉,兩人坐在沙發上,沉默地一喂一吃,顧南意捧著碗靠在廚房門上,邊吃邊看著他們兩個,越發迷惑。
白阡抽出一張紙低頭擦了擦他蹭到他嘴邊的水漬,看著雙眼無神,像個木偶任由自己擺弄的人,他心疼地將碗放在桌上,抬手抱住了他
“離開劇組了舍不得?”
顧南沈瞳孔微縮,抬手緊緊地回抱他
“好像是。”
白阡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背
“他們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分別是遲早的事情,他們本來就和你隻是臨時的同事,不要將他們看得太重。”
顧南沈沉默地點了點頭,連續兩個月的劇組生活讓他的生活被各種工作填滿,現在突然什麽都沒有的落差讓他忍不住開始難受。
“你怎麽這麽聰明。”
白阡聽著他的話鬆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好受一點了?”
“嗯。”
“下次難受要和我說,不能一個人待著。”
顧南沈點了點頭,靠在他肩上
“他們隻是我臨時的同事,遲早會離開我,不是因為討厭我才走的,對不對?”
白阡聽著他的話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以前每次他胡思亂想的場景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有些事情好像逐漸清晰起來。
“嗯,他們不討厭你,都很喜歡你。”
“真的嗎?”
“真的。”
顧南意放在口中的勺子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他含著勺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突然接收到白阡的眼神後急忙轉身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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