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的撕裂感被放大，顧南沈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晰，他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剛動手便被抓住了，他頓了一下，無力地回握住了手上的手，睜開眼睛的瞬間雙眼就被床邊的身影填滿，他看著白阡想要張開嘴巴，但是唇瓣好似黏在了一起，無論如何都張不開，最終隻能眨了眨眼睛。
    白阡到他醒來，激動地緊緊握住他的手，泛紅的眼尾和眼下的烏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哽了一下才按下了桌上的按鈕
    “等一下就不痛了。”
    顧南沈的指尖輕輕點在了溫熱的手背上，白阡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的心疼也愈發甚。
    噠噠噠——
    連響了三次敲門聲後門被打開，顧南沈緩緩看去，這時才發現竟然是在別墅的主臥裏，目光中的白衣人走到了自己麵前，緊接著各種冰冷的儀器便隔著衣服貼在了自己身上。
    檢查的過程很是漫長，顧南沈從未看過這麽久的病，這讓他內心抵觸地想要逃離，奈何動不了一點。
    看著向自己臉上襲來的手，他閉上眼睛無力地偏過頭，沈之一愣了一下，手停在空中，轉頭看向了白阡。
    白阡抿著嘴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後才低頭在顧南沈耳邊輕聲開口
    “最後一項了。”
    顧南沈閉著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最終還是配合地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他們給自己打了什麽，顧南沈看著打在手臂上水位線逐漸減少的針管，意識逐漸消散，連帶著全身的疼痛一起消失。
    白阡看著已經沒有任何意識的人，掖好被角後起身離開臥室，沈之一拿起手中已經吸了半筒血的針管，在還在滲血的手臂上貼上輔料後就收拾著桌上的醫療箱，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但是隻停留了幾秒就收回目光，帶著身後同樣白色風衣研究服的五六個人跟在白阡身後走了出去。
    沈之一跟在白阡身後來到了 書房前，身後的人都自覺地在樓梯口等他們沒有靠近，白阡靠在走廊的扶手上，抬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提在手中的醫療箱
    “結果。”
    “傷口已經在愈合了，昨天采取的血樣顯示抗激分子依舊不變，剛剛采取的血樣最快明早才會出結果。”
    白阡點了點頭，收回目光抬腳向臥室走去。
    顧南沈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但是每次醒來都能看到白阡，以及圍在床邊的白衣人，而每次被注射藥水後他就會失去所有的意識。
    又是重複的一天，顧南沈看著床邊又拿起針管的人，看著白阡閉著眼睛無力地搖了搖頭，白阡看著他手上貼滿的輔料，不忍地別開目光，扣緊手中的十指
    “還有兩次就好了。”
    顧南沈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還是搖了搖頭，但是白阡卻垂下眼眸，難得地反抗他的意願。
    “繼續。”
    顧南沈抓著白阡的手緩緩鬆開，緩緩別過頭不看他，沈之一舉著針管一直看著白阡，看到他點頭後才將針頭再次插進血管裏。
    夜晚的烏雲將月亮遮蓋住，漆黑的公寓裏每個人都在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夜生活，而對於危險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難得的隻會有幾個還清醒的人才會發現整所公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547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站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正在給熟睡的人注射藥物的人，等他起身點頭後，拿過一旁黑衣人遞過來的名單，劃掉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
    “下一個。”
    黑衣人接過他手中的名單，示意身後的人處理掉屋內的痕跡後也跟上了547的步伐，不一會公寓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
    終於在最後一次注射針水後睡去，但是顧南沈記得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白阡果然沒有騙他，當他再次醒來時看到的的確隻有白阡和顧南意兩個人，沒有其他任何人了。
    白阡見他醒來，拿起桌上的管子，顧南沈看到的瞬間瞳孔微縮，抓著白阡的手也收緊，白阡愣了一下，將管子放下，抬手輕輕撫在他側臉
    “喝水。”
    說著再次拿起吸管遞到了顧南沈嘴邊，顧南沈眨了眨眼睛，企圖張開嘴巴，白阡將管子一頭輕輕塞進去，按了一下，杯子裏的水自覺得沿著管子流入嘴中，直到顧南沈眨了眨眼睛後白阡才將吸管拿出。
    顧南意也想幫忙，但是卻什麽也做不了，紅著眼眶就坐在床邊也不說話。
    喝完水之後顧南沈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但是還是吐不出來一個字，隻能微微將嘴巴張開一條縫，緊緊抓著白阡的手。
    “哥，對不起...”
    顧南意不敢看顧南沈，低下頭抬手默默地抹眼淚，顧南沈腦子還不太清醒，試了很久後便放棄了，將嘴閉上艱難地搖了搖頭。
    白阡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側臉，輕輕蹭了蹭，也看著他不說話，顧南沈開不了口，指尖無力地點在他臉上，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除了無力之外，再也沒有第一次醒來時的劇痛感。
    顧南沈在床上躺了兩天，終於能吐字了，他現在整個人都無力地靠在白阡身上，任由麵前的勺子送進自己嘴裏。
    “白...阡。”
    “嗯？”
    白阡微微低下頭湊近他，靜靜地等著他的後文，顧南沈使不上力氣，隻能擺爛地靠在他肩上，用力地往外蹦字
    “我...怎...麽...這...這...麽...虛弱？”
    白阡垂下眼簾沒有回話，默默地再舀起一勺粥放在他嘴邊，待他張開嘴後才遞進去。
    “白...阡...”
    “休息幾天就好了。”
    白阡將碗放下，抬手撫在他頭上，微微側頭靠在他柔軟的發絲上，另一隻手則將他的手握在手中
    “還痛嗎？”
    “不...”
    白阡安靜地靠著他，閉著眼睛將臉埋在發絲間，隨著鼻尖逐漸被檸檬薄荷香代替的酒精味，他才直起身，低頭繼續舀起碗裏的粥。
    顧南沈覺得自己嘴裏全是鹹味，盡管粥是甜的，這也就導致了越發沒有胃口，他偏過頭埋在白阡肩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白阡低頭看著他也沒有說什麽，將粥放在一旁的桌上，小心扶著他躺在床上後便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的腕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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