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永夜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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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 魯不全的符筆在掌心疾走,朱砂筆鋒劃出的「淨魂符」卻在接觸黑霧的瞬間被啃噬得千瘡百孔,“這些黑霧是執念凝成的活物,吸入即入魔!”
話音未落,冰雪姐的冰靈護罩突然發出刺耳的碎裂聲,眾人這才驚覺護罩邊緣的冰晶正融化成血淚,每一滴都倒映著不同的亡者記憶:有修士被斬於馬下的絕望,有母親懷抱嬰兒凍死於雪地的悲愴,最清晰的畫麵裏,一名身著寒冰閣服飾的少女正被黑霧吞噬,她臨終前的目光直直看向冰瀾,眼中盡是不甘的哀求。
“那是... 寒冰閣第三十七代弟子。” 神秘人首領的銀月星紋泛起冷光,他的戰甲表麵凝結出霜花。
“三百年前神魔大戰,她為保護寒雲子隕落於此。”
他突然指向黑霧深處,那裏隱約可見一座被骸骨堆砌的高台,“幽潭底的神魔墳場異動了,棺木裏的氣息與神性之片共鳴。”
鳳璃的鳳凰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啼鳴,火鳥雙翼拍打出的火星墜入黑霧,竟激起一片怨魂的尖嘯。
血幽的冰魄槍突然劇烈震顫,槍尖凝結的不是寒冰,而是黑色的黏液 —— 那是怨靈傀儡的觸須,正透過永夜結界的縫隙試探生者的氣息。
“我的壽元...”
血幽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鬢角的青絲已化作霜白,永夜結界的時間流速正在瘋狂吞噬眾人的生命力。
邪天暴喝一聲,混沌炎魔刀爆發出紫黑色火焰。刀光劈開黑霧的刹那,竟濺出黑色的漿液,空氣中彌漫著腐肉般的腥臭。
“這些黑霧有心髒!” 他的刀刃上爬滿裂痕,那是與黑霧本質對抗的代價。
“它們在吞噬我們的執念成長!”
葉無咎的混沌吞噬體突然膨脹數倍,黑色霧氣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口腔,卻在觸及神魂的瞬間引發劇烈排斥。無數哭號從他喉間溢出:救我... 永夜太黑了...
冰瀾猛然醒悟,神性之片的金光突然暴漲。
他將碎片貼近幽潭水麵,金光如活魚般遊入水中,潭底竟緩緩托起無數透明的魂體。
這些魂體起初形如霧氣,隨著金光滲透,逐漸顯露出修士、牧民、甚至孩童的輪廓。
冰瀾認出其中一枚魂體眉心的冰棱印記 —— 那是元靈域先民的圖騰,“他們不是敵人...” 他的聲音被哽咽打斷,“是被困在此處千年的囚徒。”
幽冥棺的異動恰在此時爆發。
潭水如沸,一座由骸骨壘成的祭壇破水而出,祭壇頂端的黑色棺木表麵爬滿咒文,棺蓋緩緩開啟的吱呀聲中,冰瀾對上了棺中之人的眼睛 —— 那是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卻染著永夜般的滄桑,眉心鑲嵌著一枚斷裂的黃泉蓮子。
“永夜劍主...” 魯不全的古籍無風自動,書頁上的圖文與眼前場景完全重疊。
“上古神魔大戰的終結者,卻被天道誣陷為墮魔者,最終自封於幽冥棺。”
棺中殘影抬手,永夜劍的虛影在掌心凝結,劍身上刻滿神魔之戰的殘魂。
“吾之劍意,困於貪嗔癡慢疑;吾之執念,鎖於愛恨悔憾念。”
神秘人首領第一個踏上祭壇,銀月之刃直指 “疑” 之石像。
刀光劈下的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被天道宮植入的記憶 —— 那些關於 “守護秩序” 的信念突然變得搖搖欲墜。
“我懷疑的從來不是天道...” 他的刀刃穿透石像心口,“而是被秩序馴化的自己。”
石像崩解時,一枚刻著 “疑” 字的魂晶落入他掌心,晶體內映出他初次質疑天刑子時的模樣。
冰瀾走向 “悔” 之石像,神性之片與石像眉心的凹陷嚴絲合縫。
黑霧突然凝聚成女子的輪廓,那是永夜劍主的道侶,她的嘴角掛著黑血,眼中卻無恨意:“你悔的不是殺我,是沒能在我入魔前看懂我的眼神。”
石像碎裂的刹那,冰瀾的神魂被劇痛撕裂 —— 前世的他為守護天道,親手將劍刺入戀人咽喉,卻在她隕落時發現她體內的幽影印記早已潰爛多時。
“原來你早就想讓我殺了你...” 他握住魂晶的手青筋暴起,“以你的死,換我對天道的懷疑。”
葉無咎麵對的 “貪” 之石像最為詭異,石像手中握著的不是珍寶,而是一枚普通的農家飯團。
吞噬體的本能讓他想奪取食物,可內心卻湧起從未有過的抗拒。
“我貪的不是力量...” 他的聲音混著嗚咽,黑色霧氣在他身後聚成童年的場景 —— 一個破舊的小木屋,母親將最後一口飯團塞進他嘴裏。
“我貪的是... 母親煮的野菜粥,是能睡個安穩覺的屋簷。” 魂晶碎裂時,他的吞噬體表麵裂開縫隙,滲出的不是混沌之力,而是晶瑩的水珠。
當鳳璃的鳳凰之火點燃 “愛” 之魂晶,整個幽潭突然沸騰。
冰瀾的前世殘影破土而出,永夜劍插入潭心的瞬間,黃泉法則如蛛網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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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魂黑霧被金光灼燒成透明靈氣,那些被囚禁千年的魂體發出釋然的歎息,化作流星般的光點飛向虛數之海。
臨終前的少女魂體掠過冰瀾指尖,她掌心展開一枚冰晶,裏麵封存著寒雲子臨終前的傳音:幽魂穀底的深處,沉睡著打開起源裂縫的鑰匙。
永夜結界的時間流速驟然恢複,血幽鬢角的白發漸漸轉黑。
幽冥棺中緩緩升起一枚黃泉蓮子,蓮子表麵的裂紋裏透出微光,隱約可見四象靈物的圖騰。
潭底的傳送陣突然亮起,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悶響,那是比幽影更古老的存在在蘇醒。
魯不全的符筆在地麵畫出警示符號,符號中央的四象圖騰突然流轉起來,與冰瀾腕間的神性之片產生共鳴。
“他們在害怕。” 冰瀾握緊蓮子,感受著裏麵澎湃的黃泉之力,“害怕我們揭開農場的真相,更害怕我們喚醒真正的創世神。”
傳送陣的光芒映在眾人臉上,神秘人首領的銀月星紋與傳送陣紋路重合,他突然指向黑霧盡頭的陰影:“而真相,就在那道被禁忌籠罩的石門之後。”
幽潭水麵倒映著眾人的身影,冰瀾發現自己的瞳孔中竟有永夜劍主的殘影在微笑。
他知道,這場與幽影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而四象靈物的共鳴,將是打破九霄界永恒囚籠的關鍵。
當第一縷淨化後的靈氣湧入穀底,遠處的黑霧中傳來幼鳥破殼的啼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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