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忘了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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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羞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漸漸遠去的孫悟空。風輕輕吹過,撩動著她的發絲,卻絲毫未能打斷她那飄遠的思緒。此刻的她,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想到奎木狼即將回歸天庭,她的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表。這一世,他們在這人間度過了許多歲月,這一世的奎木狼雖然身懷法力,卻也不曾違背自己的意誌,給予她最大的尊重與幫助。然而,這段偷來的短暫相逢,終究是到了分別的時期。
    奎木狼回歸天庭,的確是她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從疆域穩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計算著取經團隊到來的時間,計算著奎星回到屬於自己世界的時間。她作為一朝天子,怎麽能忍受身邊有著這麽一個法力無邊的大將軍呢?她是渴望大權獨攬,睥睨天下的。她的人間父王,不也一樣麽,為了王權,親子都能獻祭。
    可真到了這一天,她卻又生出許多不舍。那些與奎木狼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般在她腦海中不斷放映。她明白,一旦奎木狼回了天庭,他們之間再次相見就遙遙無期了,所有的過往都將成為回憶,被深深埋在心底,而這王朝興替,就全要看人為了。
    望著孫悟空等人消失的方向,百花羞輕輕歎了口氣,轉身緩緩朝內殿走去。她知道,新的生活即將開始,隻是這心中的波瀾,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平息。
    不出所料,不過一夕之間,悟空便救出了唐僧。那碗子山波月洞是百花羞為自己修建的陵墓,當初奎木狼直言必不會讓她用到,卻不想卻成了他最後離開的地方……
    孫悟空帶著唐僧眾人回到寶象國王宮,百花羞按照慣例設素宴款待他們。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唐僧被沙僧攙扶著回去休息,豬八戒佯裝喝醉,躺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孫悟空舉著酒壺來到百花羞身旁,輕輕一笑,眼中透著靈動狡黠。女帝微微仰頭,目光中帶著幾分醉意與好奇,望向這個神通廣大的猴頭。
    “女帝陛下,今日這宴也算盡興。”孫悟空將酒壺放在桌上,雙手抱臂道。女帝輕笑一聲,聲音猶如黃鶯出穀:“確實盡興,隻是不知大聖還有何事?”
    孫悟空撓撓頭,說道:“俺老孫在這寶象國,也感受到陛下的豪爽與聰慧,這一路見過諸多國度,卻獨對陛下這一方天地印象深刻。”
    女帝眼眸流轉,起身靠近孫悟空,身上的香氣隱隱散開:“那大聖可願多留些時日?”孫悟空哈哈一笑,跳開幾步:“女帝美意俺老孫心領啦,俺師父一心向佛,求取真經乃是重任,實在無法久留。”
    百花羞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即又恢複了從容:“既是如此,孤也不強留。孤已經著人備下了些許物資,供你們路上使用。若……”孫悟空卻不等女王說完,打斷道:“陛下不必客氣!俺老孫昔年間被困在石匣之中,終日吃銅丸鐵汁,於這些口腹之欲,無甚想法。昔年間最愛吃桃,也常吃丹丸。”言罷,孫悟空拿起酒壺,猛灌一口,百花羞聽著孫悟空言語間隱隱的試探,無動於衷:“聖人還是少吃些丹,縱觀往屆帝王,多因服丹而亡。”
    悟空聞言,猛的一愣:“神女,神女!你竟然一點都記不得俺了嗎?你忘了我嗎?是了,是了!輪回轉世,哪裏還記得昔年?是我連累了你,若不是你來看我,一介天仙哪裏用來人間曆劫?”百花羞早已佯裝醉倒,靠在禦座上,眯著眼笑得一臉純真。
    悟空暗暗咬牙,終是轉身回到自己座位。誰都沒有看到躺在桌案上的豬八戒盡然濕了眼眶,他不敢想,這麽多年以後,還能再見著她。
    回想當年天河之畔,波光粼粼,柔和的光暈灑在水麵,如夢似幻。彼時還是天蓬元帥的豬八戒,身著華麗甲胄,威風凜凜地站在岸邊。
    偶然間,他的目光被一個曼妙的身影吸引。那正是百花羞,她一襲素白長裙,青絲隨風輕舞,美得如同畫中仙子。豬八戒瞬間便失了神,一顆心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就此一見傾心。
    自那以後,豬八戒開始百般獻媚。他時常帶著精心準備的奇珍異寶,出現在百花羞麵前。或是五彩斑斕的靈芝仙草,或是能讓人延年益壽的靈果,試圖博她一笑。每次見到百花羞,他都滿臉堆笑,言語溫柔至極,將自己所能想到的誇讚之詞都毫不吝嗇地說出。
    然而,百花羞一心向道,對這些全然不為所動。她的眼中隻有對長生的追求,對道法的鑽研。麵對豬八戒的殷勤,她百般抗拒,多虧他還有幫助修行的丹丸,才引得她慢慢地回應,但是總是如此,她自然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裏。
    豬八戒雖滿心失落,卻也越發被她這份清冷與執著所吸引。他望著百花羞專注修行的模樣,心中暗暗發誓,哪怕前路艱難,也定要打動她的心,讓她能看自己一眼。隻是那時的他怎也想不到,命運的齒輪已悄然轉動,之後發生的種種,讓這段懵懂的情愫陷入無盡波折,一切都隻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當年她說,切莫再送東西給別人了,可她怎麽會是別人,她是百花羞啊!他不會送別人,隻會給她。
    一朝輪回,不知何時相逢,漫漫歲月,他以為自己都麻木了,可再見著她,他還是忍不住的心動,他本就是凡夫俗子,靠著道祖一粒丹,才得造化,他才不要舍棄七情六欲,他本就這樣!
    豬八戒躺在角落裏,偷偷打量著座上的百花羞。她身姿婀娜,麵容絕美,可舉手投足間對他卻滿是陌生。
    他微微垂首,暗自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裏藏著無盡的悵惘。輪回竟然這般無情,曾經的種種過往,她竟再也記不得他了。
    麵對這熟悉的臉龐,他滿心都是苦澀。百花羞美得如同天邊遙不可及的星辰,卻又如此近在眼前,這種咫尺天涯的感覺,讓豬八戒的心好似被千萬根細針輕紮。
    他的目光始終黏在百花羞身上,不願移開半分,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找回往昔的記憶。那眼眸裏的深情,若被百花羞瞧見,或許會詫異,或許會困惑。但豬八戒也隻能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畢竟,如今這般境地,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百花羞看到。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而自己不過是個戴罪立功的醜八怪。奎星說的對,她那末愛俏,自己如今這醜陋嘴臉,萬不能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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