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什麽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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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重的消息傳遍了前朝後宮,一時間前朝風聲鶴唳。
多少大臣打著太子的名號在朝堂上打壓政敵,如今太子眼見著就要倒下,二皇子的桌案上,一下子多了許多前來拜會的帖子。
誰都不知道二皇子的書房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尊觀音神像。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父皇有多看重嫡長子他不是不知道。
連母後都偏愛他的兄長,沒辦法,誰讓人家頭一個從自家母親肚皮裏爬出來呢!
要怪隻能怪自己,偏偏做了老二。一步慢,步步慢。
如今自家大哥眼看著就要病危了,他心裏絲毫都沒有心疼,滿滿的全是欣喜。
他從來不知道,他能距離那個位置那麽近。
夢裏的神明都給他指引,直言他是天命之人。
那天他是笑著從夢境中醒來的,第二天就請了一尊觀音神像到了他的書房裏,日日供奉香火。
二皇子看著桌案上厚厚的拜帖,笑得一臉誌得意滿。
而如今的太子就沒有這麽好命了,他穿著寬敞的素白寢衣,露出瘦削的鎖骨,原本寬闊的胸膛,如今都能看見肋骨。
如今他虛弱的靠在一個清俊宮人的懷裏,貪戀的感受著對方溫熱的體溫。
他自出生以來,父皇和母後從來都不曾抱過他。皇家的規矩,一國帝王不得抱兒子,而自己的母親,一個接一個的生弟妹,幼時根本沒有精力抱他。
後麵有精力了,他也長大了。
母親卻將精力全用在朝堂之上,絲毫都不會分自己一絲一毫了。
他們都說自己豢養孌 童,卻不知,自己隻是貪戀父母的懷抱。
他不曾得到過父親的偏愛,也不曾得到過母親的愛。
又不能背上貪戀女色的惡名,隻能找一個清俊的宮人,聊以自慰。
背後的懷抱真暖啊,太子不由的感歎。
他那日的毒並沒有完全從他的身體裏清除,太醫交代過了,須得心境平和,半年才能將毒素全部肅清。
加上如今皇後恐嚇,原本他就戰戰兢兢。多方壓迫之下,急火攻心,那毒的後勁也大了些許。
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使不上力氣,生命仿佛在一點一點從他身體裏流失。
他不由的有些恐懼。
菩薩不是說,天命在他嗎?為何,為何他百般不如意?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止不住的顫抖。
太子身後還依靠著宮人,那宮人隻覺得太子渾身冰涼,卻不敢動分毫。
“去,去請父皇來,本宮要見父皇!”
他已經不成了,他此刻想要向他的父皇問問清楚。
他到底是不是他心中的儲君?自己執迷的,無非是那句天命之人。
他想知道,是不是那菩薩騙了自己?
等到皇帝的轎輦鑾駕趕到太子東宮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皇帝看著自己病入膏肓的兒子,忍不住握住了對方的手。
入手冰涼,比他這個老頭子都要寒涼。
皇帝一瞬間有些慌了,忍不住叫人去請皇後。
他不敢一個人麵對自家孩兒如今的樣子,他的皇後一直都是他的主心骨。
當今皇帝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對皇後深深的依賴。
就像東西用久了,就放不下了。
她事事都為他做的井井有條,隻要他有一個念頭,她就會為他出頭,扞衛推行他的意願。
如今,麵對他病重的兒子,他不由的有幾分害怕。
他已經垂垂老矣,日夜都恐懼死亡,如今他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嗎?
他家這兒,怕是不行了。
“太子,父皇在,父皇來了。”他握著太子的手掌,看著太子虛弱的靠在宮人的胸膛前,青白的臉上對他展現的微笑。
“父皇,日後,兒子怕是不能為您繼續盡孝了。”
說著,眼眶裏就溢出了熱淚,聽的對方的皇帝都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父皇,以後沒了兒臣的日子,父皇要照顧好自己啊!
兒臣不孝,生了很多邪惡的心思,對母後多有不敬。
兒臣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太子,有付父皇對兒臣的期望。
父皇,趁著兒臣還在,不若父皇為兒臣擬一個諡號,也好,也好,也好讓兒走的安心些……”
太子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喘息聲漸漸如同破敗的風箱,驚的皇上高呼太醫。
“皇後怎 的還未來!”皇上看著床上的的太子,不由得越發心慌。
眼見著太子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太醫們竟也個個束手無策。
他的兒子多年輕啊,才幾歲?
就要走到他的前頭了嗎?
皇上看著太子在太醫們的救治下,仍舊一副死氣慘白的臉,大張著嘴巴,眼睛似是要凸出來。
他害怕極了。
這個時候,皇後終於姍姍來遲。
隻見她一身黑金鳳袍,頭上的鳳釵都歪斜了幾分,細看的話,皇後妝都未上。
她來的匆忙。
隻見皇後急急的入了太子內殿,皇上上前一把握住皇後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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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像是抱小孩子一樣將皇上抱在懷裏,安撫似的拍了拍對方的背。
“皇後,皇後,我們的太子怕是不行了……”
皇上的聲音幾近顫抖。
縱使帝王一句話就能讓無數人人頭落地的,可他高坐廟堂,不曾真正見過殘忍殺伐。
少年時送走了自己的父親,周圍全是父親托孤的大臣。
如今他已白發蒼蒼,卻要親手送走他的兒子。
任他再是心性堅韌,如今也隻不過是一個懼怕死亡的老人。
皇後扶著皇帝坐下來,遞了一杯參茶給他:“陛下,喝些參茶,提提心神。”
說著就直直的走向了太子的床榻。
此時太子床榻周圍盡是太醫,他們一個個盡都垂下了頭,生怕觸怒眼前的皇後。
“太子如何了?”
皇後盯著太醫院院正,強大的氣勢壓的對方喘不過氣來。
“好好調養,最多可撐半旬。”
皇後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抖著,她揮退了屋內的太醫。
靜靜的走向太子。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當初她懷著他的時候,滿心歡喜,那時候他身上係著她所有的未來和榮辱。
後來她進了宮,她不敢對他表現出來一絲一毫的愛意,唯恐引起高位妃嬪的忌憚。
日日過的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作為皇後,她不曾虧欠他;可作為母親,她確實是欠了他的。
皇後看著自家長子如今的樣子,心裏再沒了對他平日裏荒唐作為的憤怒,隻剩下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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