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看出來了。
    或許，他很早以前就看出來了。
    每回昏迷時都有人給他喂水，每個人的占有欲都是一樣強，每個人的存在都會給他一種親切感。
    這一切都說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本來奚行雪還不能百分百確定，直到現在。
    國師世界裏，他什麽都沒做，光站在那他們就很快愛上了他。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一直以來都是愛著他的。
    隻是隨著身軀化為各種碎片，投入新世界，有了新的身軀和記憶，才會忘記是誰。
    但永遠都不會忘記愛他。
    奚行雪想著想著就笑了，“賀晏，殷越，你們沒有死。”
    殷越歪頭，不解道：“我的靈魂都變成九九八十一塊了，沒有死？”
    奚行雪笑道：“你不懂。”
    賀晏看著奚行雪，好像知道他為什麽在笑。
    其實他也猜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比如說他和殷越將力量獻祭給謝九川的時候，沒有絲毫排逆，一下子就成功了，而且他們的靈魂也沒有徹底消失，而是化為了無數塊小碎片。
    也就是因為這些小碎片，讓賀晏徹底證實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因為賀晏拚了一下這些小碎片，發現竟然不是完整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部分，然後他又把殷越的碎片給拚了過來，發現竟然能拚在一起。
    做這些研究的時候，他都是通過這縷意識幻影做的。
    賀晏沒有告訴殷越，他覺得這家夥傻傻的，這種驚天大秘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先不要講出來比較好。
    殷越哀傷道：“我的這縷意識隻能堅持一天就要消散了，師尊，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奚行雪安撫他：“好，陪，我這一天都陪你。”
    賀晏默默道：“我也陪。”
    與此同時，跟著奚行雪跳進湖裏的幾個人，都消失了。
    他們又紛紛睜開了眼睛，但是他們睜開眼睛後，卻發現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他們都跑到了謝九川的身體裏。
    首先是謝隱，他頂著謝九川的殼子，訝異道：“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一股推力襲來，謝隱的意識被推走了。
    葉沉星出現：“為什麽剛剛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在講話？等等，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戚今朝又蹦了出來：“是誰在操控我的身體，神還是鬼？”
    謝九川在冷靜下來後，忍無可忍，將幾個人全部擠走。
    他說道：“事情很簡單，你們這三個跳湖的家夥進入了我的身體，不過，也可以說是你們本來就是我的靈魂碎片。”
    謝九川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在進入戚今朝的身體裏時最容易，契合度最高。
    因為戚今朝身體裏屬於他的靈魂碎片最多。
    至於其他兩人......好吧，他們都是自己的靈魂碎片，隻是占比更少。
    聽見謝九川說這話的其他三人：“......”事情一點都不簡單好吧。
    他們都是實打實的古人，不就跳個湖嗎？突然失去意識，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意識跑到了一具陌生的身體裏。
    他們嚴重懷疑自己在做夢。
    在場除謝九川之外，唯有戚今朝接受的最快。
    他強行使勁用意識占據了這具身體的主控權，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和手：“所以你到底是誰？”
    “看來你們都不想相信啊。”謝九川不得不動用仙法，將自己的話傳進意識海裏，讓所有人聽見。
    謝九川說：“你們都不想承認是我的一部分？嗬，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們變成我的一部分，畢竟你們是生出了自主意識的家夥。”
    “但是不可否認，你們就是我遺失在外的靈魂碎片。”
    本來謝九川看見賀晏跟殷越的力量可以輕鬆轉移給自己，且他們的靈魂碎片又缺少了許多塊。
    謝九川也隻是懷疑他們三人是同一個人，沒有確定。
    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他在湖裏設置了一個陣法，如果陣法成功，他們的軀殼就會消失，靈魂進入他的身體。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也就是說，這些喜歡上奚行雪的人，都是同一個！
    謝九川心情複雜，欣喜，又夾雜著一絲酸澀。
    謝隱，葉沉星，戚今朝聽見謝九川的話，都炸了。
    他們想要回自己的身體。
    謝九川卻說：“我懶得跟你們解釋了，現在，回神界找師尊吧。”
    說罷，他重新跳進湖裏。
    謝九川不僅在這個湖裏布下了可以讓靈魂合起來的陣法，還布下了阻礙那些人的監測。
    成功的很徹底，奚行雪在發現進入湖底不會被監測的人發現後，就直接開溜了。
    他也可以開溜了。
    ......
    很快，謝九川就來到了神界，跑進了大殿裏。
    殿中，賀晏和殷越的幻影正在和奚行雪說話。
    奚行雪聽見腳步聲，回頭，就看見了謝九川。
    他跑了過去，伸手一把抱住謝九川，仰頭笑道：“九川，你回來了，沒被發現吧！”
    謝九川的耳根子忽地就發紅了，他囁喏道：“國，國師，我是葉沉星。”
    奚行雪：“？”
    他腦門子上扣了一個大問號。
    殷越飛了過來，無情嘲笑：“嗬，這謝九川不會瘋了吧。”
    奚行雪納悶的看著謝九川，難道，葉沉星的靈魂碎片融進了謝九川的身體裏？
    但是他的意識卻還保留著？
    老天奶。
    謝九川忽然伸手，一把摟住奚行雪，垂眸，清冷又溫和的道：“大人，我是謝隱。”
    奚行雪：“？？？？？”
    他腦門子上出現一排問號。
    謝隱也跟過來了？
    那戚今朝呢？不會也.....
    下一秒，謝九川的眸光又是一變，這一回，他變成了真的謝九川。
    “師尊，發生了點意外，他們是我的靈魂碎片，融進了我的身體裏，可他們的意識還繼續保留。”
    奚行雪震驚臉。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謝九川是個神經病呢，用四種語氣和四種性格說話。
    賀晏很快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唯有殷越，瞪大雙眼，一副天塌了模樣。
    “你們在說什麽？”
    奚行雪遲疑著道：“好像，你們的確是一個人，而且很久很久以前，就和我是一對。”
    賀晏冷靜道：“我需要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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