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林夜側目掃了老者一眼：“她修煉多少年，廢了多少資源，才是個玄武境四重。”
    “若這就是林家的未來。”
    “那這未來……也太廉價了。”
    不知為何。
    明明他的眼神毫無波瀾，可卻看得老者心中一顫，如芒在背。
    下一刹。
    林夜已經發力，又撕裂了林青煙的第二條手臂。
    鮮血瘋狂從她肩膀處湧出，將身上華美衣衫完全浸透，白森森的斷骨茬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你——”
    林青煙恐懼至極，渾身顫抖地看著林夜。
    此時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但林夜眼中，依舊毫無情緒波瀾，再次丟掉手中斷臂後，他二指並攏，快如閃電般，從林青煙咽喉劃過。
    在地武境三重的靈氣加持下。
    刷——
    林夜的指尖鋒利如刀，像是切豆腐般，劃過林青煙脖頸的血肉、骨骼，而後收手轉身。
    “從今日起。”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淡至極：“我與林家再無瓜葛，念在我父親林戰天的份上，諸位自便，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但各位記住。”
    “與我為敵者，林滄海、林青煙，就是下場。”
    話音剛落。
    撲通。
    一顆人頭從林青煙脖頸上滑落，那張還算豔麗動人的俏臉，雙眼圓瞪，慘白如紙，直挺挺地掉在了廢墟中。
    死不瞑目！
    無頭殘屍摔落，鮮血迅速流淌，形成一片血泊。
    林家眾人亂成一團。
    驚呼聲此起彼伏。
    林夜不予理會。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觀眾席一眼。
    觀眾席上。
    趙海峰身體微微一震。
    林夜的視線，剛才正是落在了他的身上，僅僅對視瞬間，他全感覺遍體生寒，有種食草動物，被肉食性掠食者盯上般，近乎本能的恐懼。
    畢竟。
    剛才林夜一指，鎮殺林滄海，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好在此時。
    趙海峰突然感覺，掛在腰間的傳訊玉符一顫。
    他取出查看，隻掃了一眼，下一刻，眼中的忌憚，又重新化為了貪婪。
    傳訊來自於趙家老二，趙天陽。
    傳訊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我已動身，不日抵達青玄城。”
    趙海峰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視線遙遙跟隨林夜：“哼，天縱奇才又如何，武技逆天又如何，等天陽來了，你所擁有的一切，注定將成為我趙家崛起的嫁衣！”
    林夜沒有在意觀趙海峰的反應。
    此時。
    他已經收走了林滄海和林青煙的儲物袋。
    隨後。
    林夜縱身一躍，跳上觀戰台，來到了靈兒的身邊。
    “害怕嗎？”
    他望著身體蜷縮，雙手抱著膝蓋，小臉兒有些發白的靈兒，自嘲一笑淡淡問道。
    靈兒一愣。
    本能地，她點點頭。
    然後又猛地搖頭。
    林夜看她這神情，有些啼笑皆非，又問：“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了？”
    這一次。
    靈兒沒有任何猶豫，不假思索地搖頭：“林夜哥哥對素昧平生的我，都能這般好，那爺孫二人……是你同族，你卻下狠手，那隻能說明，他們……肯定做了非常過分的事，你才會這樣對他們。”
    “他們……罪有應得。”
    她的眼神很單純，很清澈，卻格外堅定。
    看到她的反應。
    林夜微微一愣。
    一時間。
    他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前世的小師妹，看到對方遍體鱗傷，雙臂斷折，用嘴咬著劍，護在自己麵前的清傲身影。
    漸漸地。
    在林夜眼中，彼時的靈兒，與此時的靈兒身影漸漸重疊。
    他伸出尚未染血的幹淨左手，在對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走吧。”
    “嗯嗯。”
    靈兒乖巧地點點頭，跟著林夜起身。
    周圍。
    林家眾人都如臨大敵般，目光警惕地看著林夜，不少人甚至掏出了兵刃，可卻是不敢上前，隻在距離他一丈多遠的地方，戒備地望著二人。
    林夜和靈兒每前進一步，他們便下意識地後退好幾步。
    等兩人走出林家的時候。
    眾人之中，竟無一人敢上前，而是紛紛鬆了一口氣。
    “這煞星……終於走了。”
    “太好了，撿回了一條命，真沒想到，一個月前他都廢了，竟然還這麽猛，連大長老都死在了他的手裏。”
    “可話又說回來……難道……不是林家錯了嗎？若當初我們不聽大長老讒言，堅定擁護林夜繼續當少族長，今日，本該是我林家揚名青玄城的日子啊！”
    “說那些有什麽用，林夜已經公開脫離家族。”
    林家眾人神情複雜各異。
    顯然。
    這場大張旗鼓開啟，卻因林滄海、林青煙的死而收場的家族大比，已經不可能繼續辦下去了。
    觀戰台上。
    趙海峰帶著趙家的人，起身迅速離去。
    另外兩家的人，也沒再停留。
    林滄海死了，林夜脫離林家，這代表著，曾經四大家族的局麵將會打破，以前很多屬於林家利益，都將被重新分配。
    他們必須盡快回去，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匯報給各自家族的族長。
    ……
    ……
    萬丹閣外。
    林夜牽著靈兒的小手，在大門口緩緩駐足。
    “公子。”
    萬丹閣中，一名女子迎了出來，恭敬地對林夜行了個萬福禮：“您可是來找蕭大師的？需要我去通報嗎？”
    “嗯。”
    林夜點點頭。
    很快。
    蕭玄參大步走了出來。
    看到真是林夜到訪，他臉上露出幾分詫異：“林夜公子，今天……不是你林家的家族大比之日嗎？”
    “你怎麽……沒去參加大比？”
    他好奇地打量著林夜，以及林夜身邊的靈兒。
    同時，他敏銳地注意到，林夜的身上，還有尚未完全幹涸的血漬。
    蕭玄參眼神微動，心下頓時有了些猜測。
    林夜沒有解釋，隻是微微挑眉。
    蕭玄參一愕，旋即會意：“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公子隨我來吧，咱們去我的靜室詳聊。”
    說罷。
    他主動走在前麵帶路。
    靜室內。
    蕭玄參動作熟稔地沏著茶。
    林夜也不賣關子，坦然道：“我殺了林滄海和林青煙，大比，算是提前結束了。”
    “什麽？”
    蕭玄參沏茶的動作一頓，水壺裏的熱水，都有不少灑在了桌麵上，冒出蒸騰的熱氣。
    他難掩震驚地看著林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