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又豈是打打殺殺？”
    “江湖是強強聯合。”
    “袁道友若是不願意，那老道我也結個善緣，核心功法不能給你看，餘者可自便。”
    “我天師府擅長符籙，齋醮，五雷法。”
    “我觀袁道友是大福緣之人，並不想交惡，天師府也並非不講理之地，取舍之事在道友而非天師府，一切看道友選擇。”
    “這幾日，可在此住下，隨意行走，若是覺得還行，多住些時日也無妨。”
    張天師的話猶在耳邊。
    三位上了年紀的老道長互相結伴而去，回憶往昔了。
    隻留袁穹一人在府中閑逛。
    張天師已經很大方了，非核心能給看，但是核心就得當自己人，不然憑什麽給你看呢？
    不僅送漂亮老婆，還給看秘籍。
    已經算得上慷慨了。
    隻是袁穹並不打算這麽做。
    不是心裏的坎兒過不去，而是老天師提醒的後半句。
    他本想用手中所掌握的術進行交換，奈何老天師拒絕了。
    理由也很簡單，天師府內有自己完善的法門，隻是環境不同，無法深修。
    也很難融入道法理念相差太多的其它術法，隻能拒絕好意。
    真正的道與法，需要適合自己，並非貪多。
    也不算碰釘子。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這種事本身就是很難的，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祖上也沒有什麽大交情，沒什麽可說道的。
    不過，得了張天師的允諾，袁穹得以在天師府中隨意行走，不受任何禁行禁入的幹擾。
    在這座占地麵積偌大的宮殿群中，袁穹感受不到太多曆史底蘊。
    也對，這天師府傳承至今，曆經太多次戰火洗禮，來來回回重建大修，就已經有十多次了。
    可以說，就是近現代的建築。
    他沿著青石板鋪就得小路，向後走著，跟著那隻在前領路的小橘白貓貓。
    一路暢通無阻，他本就也沒遇到任何別人，隻有一人一貓獨行。
    “你這小不點，是要帶我去哪？”
    “喵~”橘貓回頭對他輕喵一下，示意跟上來。
    這一路上彎彎繞繞，好似在走迷宮，最終在貓貓帶領下，他看到前麵有一座頗為古舊的“天師殿”，矮矮小小，外麵的朱紅漆麵都脫落不少，倒是門上寫著“天師殿”三字的牌匾，頗為有氣勢，隱約間讓袁穹感受到絲絲道韻，門內傳來低微的法力波動。
    這讓他不由一驚，想進去一探究竟。
    畢竟老天師應許了，隨意走動。
    他上前輕扣門環，門內無人應答。
    “叨擾了。”
    袁穹邁過門檻，踏入其中。
    入眼處，先是一道屏風。
    上麵刻畫著某一代張天師與一隻邪魔鬥法，之所以叫邪魔，是因為那樣式是袁穹之前從未見識過的，仿佛一隻血肉畸形的龐大肉山。
    那畫中道人怒目圓睜，口中吐出一條風火長龍，那濃煙烈焰的火龍死死纏繞住那隻讓人看著就不舒服的恐怖血肉畸變生物。
    手中持長劍，劍脊之上雷光閃閃，高天之上降下九道霹靂被長劍引之，進行充能。
    可若仔細觀看，還能發現。
    壁畫中的道人，竟然也如小山般高大！
    在他腳邊，依稀能看到因潮氣侵蝕脫落的部分房屋刻畫。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邪魔外道，光是看到，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當年的張天師麵對的都是這等邪物嗎？可之前會客廳中的那些壁畫……”
    會客廳中的那些壁畫，都是後來者補繪上去的。
    而袁穹現在看到的這間天師殿，得有些年頭了。
    算是為數不多，留下來的老建築。
    袁穹移開了視線，不想再看那個怪物了，因為他有種感覺，如果看多了沒有足夠意誌和法力進行抵抗，那麽身上的肌肉就該具有部分活性了。
    雖然知道是錯覺，但他不想惹麻煩，隻是不解為何要將這種壁畫放在門口當屏風。
    可能是為了防止小動物誤入吧，至少貓貓就不敢進去。
    俯身，將貓抱在懷裏，繞過。
    從左側進入。
    裏麵古香古色，布置典雅，如同來到了一座獨立的小天地一般。
    最讓袁穹驚訝的莫過於，其中被死死鎖住的靈氣濃度！
    居然是外麵的十倍不止，雖然還是遠遠比不過龍爪山那般隨處可見的靈氣節點，但在這種靈氣匱乏的世界，已經是一件極其罕見之事。
    心中不由得感歎，不愧是千年祖庭，底蘊就是深厚。
    隻需略微出手，就不得不讓袁穹重新審視這個門派，跟齊老道長相比，袁穹隻得感歎一句清塵子的天賦是真的好，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寒門貴子。
    能以自身卓絕天賦，行結丹之舉，不得不說是個修道天才，若是齊老道這種天才降生在天師府中，可能成就還會更高吧。
    這小院不大，四四方方，前麵就是供奉張天師的屋子，左右兩邊都有廂房，也供著不同的排位與雕塑。
    正中間是一口大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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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體由紫銅打造，其身上劃過不少歲月的痕跡，還有不少地方生出了苔蘚。
    隻有缸口邊沿處，被磨的鋥光瓦亮，想來是被後人盤的。
    水缸中栽著三朵金蓮。
    其中兩朵看著跟死了沒什麽區別，仿佛稍一用力就骨斷筋折，與世長辭。
    隻有一朵看著稍稍有點生氣，也隻是稍稍好一點，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樣。
    而這滿屋的靈氣源頭，正是在這朵蓮花之內！
    袁穹緩步上前細細端詳這三朵蓮花，心道這應該是哥寶貝，不過他沒有絲毫強取豪奪的心，隻是好奇這究竟是何等神物。
    莫不是傳說中的天山雪蓮？
    還是佛教中孕育蓮花寶座的青蓮台？
    好像一提起蓮，總是能想到與之相對應的神秘寶物。
    他剛伸出手打算碰一下缸中水。
    就聽身側傳來一道柔且脆的女聲，就如同黃鸝鳴翠柳：“袁前輩且慢動手，這缸中金蓮動不得！”
    袁穹側目一瞧，看到一位身著樸素道袍，頭戴方巾胸大腿長，不施粉黛的女子正從偏殿廂房中出來，伸手阻攔自己，一張俏臉上也有些焦急之意。
    袁穹聞言停手，笑了笑道：“沒想著摸那枯蓮，怕碰壞了賠不起，隻是準備沾一沾缸中水。”
    那女子聽後也是臉一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想來是誤會人家了。
    但到底還是有足夠涵養，她上前施了一禮。
    正準備自我介紹。
    就聽袁穹先開了口。
    “我叫袁穹，姑娘怎麽稱呼？咱倆差不多歲數，沒必要整那些條條框框的。”他是真不習慣那套繁文縟節，幹脆率先打破規矩。
    那姑娘聽後也鬆了口氣，板著的臉也鬆快了點。
    “我叫張采薇。”
    “張家人？”
    “袁前輩說笑了，不是張家人又怎麽進得來這天師殿修行，又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幸運，能得到張天師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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